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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5:52:45 作者: 甲子亥
高華說道:「結果沒過多久,他老婆就出事了……」
當時她們單位里的一位領導要退休了,按照體制內的規矩,他是有推薦接任者的資格的,於是他手底下的人紛紛行動起來,拎著禮物摸黑找上了門去。
沒成想當時樓道里的燈不知道怎麼的壞了,他老婆又穿著高跟鞋,一個沒站穩,從樓梯上摔了下去,頭先著的地,人還沒送到醫院,就死了。
因為這事,那位領導『晚節不保』,臨到退休了還背上了處分。
他咽不下這口惡氣,發動手裡的人脈,把他堂弟的工作給薅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沒過多久,他家莫名其妙地發生了火災,好在消防隊及時趕到,把火給撲滅了。結果他家被燒了個一乾二淨,鄰居家卻一點都沒有受到波及。
他現在靠開滴滴維持生活,日子過的再拮据不過。
再看高華——
華宇皇冠出事之後,他不僅在大清洗中逃過一劫,還因為之後酒店人手短缺的緣故,高升餐飲部經理一職。
然後他結婚十幾年都沒能懷上身孕的老婆突然有了喜訊,最後有驚無險地給他生下了一對雙胞胎兒女。
再後來他又幸運的搭上了夏垂文這趟順風車,搖身一變成了華宇皇冠鹹魚翻身的最大功臣,得了二十萬年終獎,年薪直逼三十萬。
他堂弟隱約發現了問題的癥結所在,他心中不甘,覺得明明墳地的事高華也是同意了的,憑什麼他落到這個下場,高華的小日子卻越過越滋潤。
所以那天在街上看見高華之後,他才會被憤恨沖昏了頭腦,踩滿油門,向高華沖了過去。
高華心有餘悸:「……要不是陳小姐推開了我,說不定我當場就被那傢伙給撞死了也不一定……」
他握緊了雙拳:「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要感謝夏先生您,要不是您提醒了我,我也就不會想到去幫陳小姐……您的救命之恩,我高華沒齒難忘。」
夏垂文眨了眨眼,為什麼高華已經認定了他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自己卻還難以置信呢
高華又問道:「夏先生,那您看我臉上現在還有灰氣嗎?」
夏垂文回過神來,仔細回想書上的內容,說道:「相從心轉,為善保壽。恭喜高先生,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高華高興不已,雖然整件事情有太多巧合,但也只有作為當事人的他才能體味其中五味,反正現在在他心裡已經認定了夏垂文是世外高人了。
連帶著紀守亮看他的目光也變了樣。
只有夏垂文知道他還差得遠呢,他能看出高華有血光之災,卻沒有看出具體是在哪天,更沒有看出他還有一線生機,這就是最好的佐證。
一轉眼,春天就這麼過去了,熱氣開始肆虐人間,老狗焉焉地吐著舌頭,蟬煩躁地鳴叫,魚浮出水面出來換氣……
夏垂文看著頭頂上的大太陽,琢磨著,釀酒的時候到了。
在洪安縣,大半農戶都會釀酒,除了自家喝之外,也能賣出去一些補貼家用。
農家人釀的大多是米酒,顧名思義就是用大米或糯米釀製的,這樣的酒風味獨特,清甘淳冽,原汁原味的米香不僅沒有像白酒那樣燒喉嚨的感覺,喝起來醇甜淨爽。
不過近些年來,隨著勾兌白酒的盛行,農家自釀的米酒也就漸漸地失去了市場。畢竟農家釀酒的成本可不低,現在市面上一斤大米最少也要兩塊錢,而一斤大米最多能出六兩米酒,酒麴、柴火、人工的成本約為八元錢,算下來一斤米酒的成本總為十二元,要想不虧本零售價怎麼也要超過十五元,論競爭力肯定比不過市面上價格相當,種類繁多且包裝精美的勾兌白酒。
所以漸漸的,村民們也就把這門手藝給荒廢了。
夏垂文從村裡的一戶人家家裡借來了一整套釀酒的工具,又從讓紀守亮從批發市場拉回來了十幾個酒罈子。
釀酒其實並不難,先將大米用溫水浸泡一小時,然後蒸熟成米飯,倒在簸箕上攤開冷卻,拌上酒麴,裝進缸里,加入適量的水,用塑料薄膜封口,發酵一星期,
等到缸里的酒液變清,就可以開始烤酒了。
烤酒是個技術活,火力過大容易糊鍋,火力過小烤不出來酒。
夏垂文在老屋前的空地上用磚頭搭起了一個土灶,土灶上架一口大鍋,這叫地鍋。地鍋刷洗乾淨之後倒上酒糟,再在大鍋上放上酒甑子,酒甑子上面又架一口大鐵鍋,這是天鍋。
天鍋里要加滿冷水,這樣煮出來的酒蒸汽遇上天鍋之後就會液化成酒,然後一滴一滴地落到酒甑子腰部的斜槽子裡,最後順著外接的竹筒流進酒罈里。
夏垂文雖然沒釀過酒,但有紀父在一旁盯著,倒也做的有模有樣。
燒火的柴是前段時間開荒清理出來的木頭,稍微大點的都賣給隔壁上山村燒炭的那戶人家了,剩下的幾十車小料全都堆放在農場隔壁的荒地里,已經晾乾了,村里誰家缺柴燒了直接去拉就行。
天鍋里的水熱的很快,隔上一段時間就要換上一次,否則就起不到冷凝作用,蒸騰上去的酒蒸汽會跑掉。
這些熱水也不會浪費,村民們有要洗澡的都可以過來提,而且正好自留地里的豆角熟了,夏垂文種了三分多地,出個兩三百斤不成問題,他打算把這些豆角都製成酸豆角和干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