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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5:52:45 作者: 甲子亥
    他豎起耳朵,屋外安安靜靜的,再沒了其他動靜。

    他喃喃自語:「應該是風把什麼東西颳倒了吧。」

    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又是咚的一聲悶響傳來。

    夏赫山拔高了聲音:「誰啊?」

    屋外又恢復了寧靜。

    夏赫山心裡有些發毛,他一咬牙,強忍著身上的酸痛,起身下床。

    他扶著牆勉強站穩身體,而後拉開房門一看,屋子外面空蕩蕩的,什麼人也沒有。

    「嗯?」他低頭一看,目光落在腳邊的兩塊磚頭上,其中一塊磚頭上似乎還綁著什麼東西。

    夏赫山眉頭微皺,彎腰撿起那塊磚頭,從上面扯下一張紙條來。

    他展開紙條一看,上面寫了一行字,字跡雖然潦草,但辨認出來不難:石雪雁和夏思忠正在你家廝混呢。

    夏赫山怔了一下,短促而痙攣地呼了一口氣,慘白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他兩眼直瞪瞪地看著手裡的紙條,渾身顫抖不止。

    他的第一反應是有人惡作劇,可是轉念一想,誰沒事會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又想起石雪雁中午來給他送飯時的表現……夏赫山猛的握緊了雙拳。

    更何況,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夏赫山瞬間有了決斷,他兩眼猩紅,踉蹌著向屋內走去,哪怕中途摔倒在地上,他也顧不上站起來,而是直接爬到床邊,抓起枕頭底下的手機,給他堂哥打了個電話。

    他撕心裂肺地喊道:「大哥,你快來……」

    雨過天晴。

    夏思忠摟著石雪雁,心情舒暢。

    自打那天晚上他跑去夏垂文的地里下藥,結果差點被他當場抓住之後,他就無時無刻不在擔心夏垂文會報復他。

    結果沒想到這都過去一個多月了,夏垂文除了扔了句狠話之外,連個屁都沒放出來。

    不過又一想到夏垂文捐錢給村里修路的事,夏思忠就恨的牙牙癢。

    夏垂文這是得掙了多少錢,才能一口氣拿出幾百萬來給村里修路。

    「鬆手,你弄疼我了。」石雪雁痛呼道。

    夏思忠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間掐住了石雪雁的胳膊,他連忙鬆開手,哄道:「我給你揉揉。」

    石雪雁嬌哼一聲,由著他動作。

    摸著手底下白皙嫩滑的皮膚,想起他老婆發福的身材,夏思忠只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他心底的愧疚一掃而空,進而躁動不已,直接壓了上去:「再來一次。」

    「等等。」石雪雁伸手擋住他:「我跟你說,夏赫山可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你放心,我都想好了。」夏思忠說道:「到時候你就留在夏家,以夏家的情況,混個低保指標應該不成問題,每年能白拿八千多塊錢呢。他家還有十多畝林地,每年能拿兩千多塊錢的補貼,到時候我每個月再給你一千塊錢的零花錢,保管你們母子倆吃喝不愁。」

    石雪雁眼前一亮,琢磨開了。

    夏家的房子是新修的,住上個二三十年不成問題。

    到時候她住著新房子,孩子有夏老娘幫著帶。等過上個十幾二十年,兒子長大了,夏老娘和夏思忠應該也已經進了土了,她可以繼續享兒子的福。

    石雪雁越想越高興:「還是你有主意。」

    「誰讓我是你男人呢。」夏思忠親上去:「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們母子倆的。」

    也就在這時,樓下突然傳來一陣猛烈的敲門聲:「開門,快開門。」

    石雪雁面色巨變:「是夏赫山他堂哥。」

    又聽樓下喊道:「直接把門撞開,咳咳……」

    「還有夏赫山,」石雪雁手忙腳亂的推開夏思忠:「快,你快走……」

    夏思忠反應過來,神色慌張,抓起床頭柜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可是顯然夏赫山等人的動作更快,夏思忠剛穿好鞋,夏堂哥就已經帶著人沖了上來了,三兩下地就把他給扭住了。

    石雪雁下意識地抓起被子蓋在身上。

    看見屋子裡的情景,即便是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夏赫山還是忍不住的紅了眼眶,他咬牙切齒:「石雪雁,夏思忠,你們真是好樣的……」

    許是動靜太大,吵醒了隔壁正在睡覺的孩子,對方直接哇哇大哭了起來。

    夏堂哥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臉鐵青:「我就說,那孩子怎麼長得一點都不像赫山。」

    夏赫山眼前一花,身體踉蹌著向後倒去。

    站在他身邊的人連忙伸手扶住他:「赫山。」

    夏赫山勉強站穩身體,他睚眥具裂:「說,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看見這架勢,石雪雁早已經慌了陣腳,她痛哭流涕:「赫山,不關我的事,都是夏思忠,是他強迫我的,我對不住你,你饒過我這一回好不好,我保證、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

    一聽石雪雁把責任全都推到了他頭上,夏赫山瞪大了眼睛,怒聲說道:「我強迫你?明明是你看上了我的錢,先勾引的我,你還說夏赫山病怏怏的,十次有八次硬不起來……」

    所以,孩子果然不是他的嗎?

    夏赫山怒睜著眼,脖子上的經脈抖抖地立起來。

    他一直以為,就算他死了,好歹還有一絲香火留在這世上,可是現在,這絲香火,它滅了。

    又聽見夏思忠開始肆無忌憚地戳他的痛處,夏赫山五官瞬間擰作一團,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他一把推開扶著他的人,操起地上的凳子,砸在夏思忠的腦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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