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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5:52:45 作者: 甲子亥
    現在農房審批極為嚴格,戶省這邊,農村居民宅基地控制標準為每人三十平方米,每戶用地最多不能超過兩百一十平方米,三人以下戶按三人計算,七人以上戶按七人計算,而且新房竣工一個月之內必須把舊房子拆掉,將舊宅基地恢復耕種條件,退還給集體安排使用。

    之前村里就發生過兩起未經批准,違法占用土地建房子的事,他們以為上邊不會拿他們怎麼樣,最多也就是罰他們一兩千塊錢。結果上邊好巧不巧地正好起了殺雞儆猴的心思,硬是勒令他們把房子給拆除了。幸好他們當時只打好了地基,建起了幾面牆,損失不算太大。

    「老屋是我爸媽一輩子的心血,我哪裡捨得拆掉。」夏垂文說道。

    他早有打算:「博聞叔,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是還有規定說,因為進行公共設施和公益事業建設,需要搬遷的,可以按照原宅基地的面積重新批給宅基地嗎?」這都是藉口。

    老屋雖然只是平房,但是占地面積卻是實打實的有一百六十平,這塊宅基地是夏垂文繼承來的,按照規定,他不能重新再申請宅基地。除非他主動放棄這塊宅基地,不過這樣的話,他重新申請的新宅基地只有九十平。

    現在的情況是,重新申請一塊宅基地意味著要多占一塊地,可實際上,羅河村不缺耕地,而且村子裡大多數地都已經荒廢了,要不然夏垂文也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而且老屋他打算留著做倉庫,到時候就不用再建新的,勉強算是節約資源了吧。

    「感情你打著這主意呢,」村長忍不住地翻了個白眼,他抓起桌子上的水杯:「不過你想都別想,村里人不會答應的。」

    尤其是當初被勒令拆掉了違建房子的那兩戶人家。

    夏垂文笑著說道:「我知道,所以我打算出錢把村子裡的路重新修一遍。」

    「你說什麼?」村長手一抖,玻璃水杯掉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路也是一定要修的,沒辦法,縣裡的那些酒店不止一次地向夏垂文抱怨過出羅河村的這條路實在是太破了,好好的一車蔬菜運出去,能有十分之一的菜在顛簸中磕壞了表皮。

    夏垂文查過了,農村水泥路的標準尺寸是三米寬,二十五公分高,現在市面上一方混凝土的價錢在三百塊上下,再加上人工,機械租用等費用,修一公里路大概需要四十萬。

    從羅河村到縣城的這條路總長約十二公里,算下來一共需要花費四百八十萬。

    好在夏垂文現在並不缺錢。

    一個冬季,三十五畝菜地,一共給他帶來了一千一百多萬的收入,除去給三千商城進貨的那兩百多萬,還有清理山林的二十五萬,改造電網的一百萬,還剩下八百萬。

    他都計劃好了,五百萬捐給村里修路,利人利己,剩下的三百萬用來建房子,買樹苗外加擴大養殖場規模,正好。

    拿人手軟,吃人嘴短,這麼一來的話,村子裡應該不會有人反對他換宅基地了吧。

    這叫合理利用資源。

    村長怎麼可能拒絕。

    於是事情就這麼說定了。

    就在夏垂文捐錢修路的事在村子裡傳的沸沸揚揚的時候,夏思忠那邊終於有了動靜。

    看見監控里夏思忠鬼鬼祟祟的樣子,夏垂文和不遠處正在往池塘里撒水草種子的紀守亮打了聲招呼,收起手機向老陳家走去。

    老陳家在對面的山頭上,和夏家老屋的地理位置差不多,周圍沒有其他的人家。

    他家人早幾年就搬到鎮上去住了,現在住在他家的是夏赫山。

    夏赫山就是慧娟嬸子口中的剛出生就沒了爹,老娘拼死拼活才把他拉扯大,好不容易熬出了頭,結果孩子剛滿月,就查出來得了肺結核和肺癌的那個。

    因為肺結核會傳染,他家裡人就想著把他分出去單過,然後就相中了夏垂文的老屋。

    只是因為後來夏垂文回了羅河村,把老屋從夏思忠手裡要了回來,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第22章

    夏赫山今天的心情莫名有些煩躁不安。

    他現在瘦的厲害,晝夜不停的咳血和劇烈的胸痛把他折磨得死去活來,這是肺癌晚期死前的症狀。

    這半年來一直都是他老娘在照顧他,不過今天他大姨八十大壽,這幾十年來,他大姨私底下沒少接濟他們孤兒寡母,所以今天一大早,他老娘就去他大姨家拜壽去了。

    他大姨住在隔壁縣,他老娘今天肯定是趕不回來了,照顧他的任務自然也就落到了他老婆石雪雁身上。

    石雪雁就中午的時候過來了一趟,捂著口鼻,扔下飯盒就走了,一刻也不想多呆,也不問問他最近怎麼樣。

    夏赫山心裡堵得慌,明明他的肺結核已經鈣化了,沒有傳染性了。

    但是他並不怨恨石雪雁。

    他倆之間原本就沒什麼感情,之所以結婚,僅僅是因為他缺一個老婆,而石雪雁哥哥缺一筆彩禮。

    他比石雪雁大了整整一輪,對方正是人比花嬌的年紀,而他卻病骨支離,命不久矣。

    他已經認命了,他現在不敢再奢望其他,只盼著石雪雁能等孩子大一點再改嫁。

    就在他為他老娘和孩子的未來黯然傷神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悶響,像是什麼東西砸在了房門上。

    「誰?」夏赫山沙啞著聲音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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