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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5:51:57 作者: 霧矢翊
    「大石君,很高興你今天能來哩!」淺笑說出讓人誤會的話,淡心頓了頓繼續說道:「不然,某人真的要一直頹廢下去了,連七月也開始沒輒了呢!」所以才會有今兒七月發飆的教導方式,只是這群人挑的時間不對,來得太及時了。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跡部景吾黑了俊臉,投向自家女友的目光有些不滿,心思單純一些的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但玲瓏聰慧如不二手冢和乾貞治等人,自是一點就通。

    大石秀一郎只是愣了下,然後朝淡心赧顏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其餘的人看見了大石的笑容,驚奇的睜大眼睛。

    或許,在他們心裡,大石秀一郎就如同空氣般的存在,不太惹人注目,卻不可或缺。他是青學的保姆,一直打點著他們索事的一個不可或缺的朋友,自然而然的付出他的關心他的良善他的一切,是患難與共的朋友,是相扶相持一路走來可以分享榮耀的朋友,如空氣般自然,一轉身就能看見感受到的存在。

    這樣的大石秀一郎,在他們心底,是老好人,總是叨叨念念,不吝嗇付出他的關心,也不介意將他們視為他必照顧的責任,從容而鎮定,也可以為了他們而失措,讓他們在哭笑不得時也理所當然的接受,從來沒有想過將他排除在外,或是隱瞞的對像,習慣讓他參與他們中。但很多時候他們會忘記,其實他與他們一般的同齡人,一個正處於少年時期的男孩子,也會有自己的故事。

    那些特別的大石秀一,原來很多時候都會被他們給忽視了呢!

    若是今天以前,大石秀一郎被人這樣打趣,一定會很著急的撇清,不想因誤會而為他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但是,三月不同的。也許是因為,淡心也從來不是個無中生有的人,不會拿莫須有的事情來說笑吧,所以他聽明白了淡心的暗示。

    是不是,他可以認為,三月心裡其實是有他的呢?

    「三月……」

    大石喃喃喚了聲,看向明顯還沒有發現他們到來的小女生,聲音里是連自己也沒覺察到的憐惜不舍。才不過十幾天不見,為什麼她就將自己搞得這麼狼狽?可愛的小臉清瘦了很多,臉色也很不好,原本總是靈活清亮的黑眸顯得有些黯淡,好似很沒活力似的。

    視線在少女臉上、身上逡巡片刻,沒有發現受傷的痕跡方安下心來。至少她沒有又將自己弄得好似去打群架一般的狼狽,讓他心裡多少鬆了口氣,不必擔心她受傷了又放任自己不管……

    開始碰見她的前幾次,她總是一身傷痕累累出現,每每被他拽去清理傷口,然後會叨念一番,後來知道他的關心,她不再心不在焉,很認真的答應他不會迷糊受傷,也慢慢改了過來。

    受傷了

    「七月,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

    三月急急的叫嚷著,左躲右閃,甚是狼狽。

    「你錯了?你又知道自己錯在哪?」七月才不管她口頭上的叫嚷,也不理會她明顯忍讓的舉動,招招不留情面。

    一直知道這個傢伙在武學上極有天份,若在原來的世界,假以時日,說不定連不良師父也不是她對手了。只是對於她,這傢伙總在退讓,不會真正對她出手,只因為對她那種如初生的雛鳥情節,太過依賴與在乎她了。但對三月,她總不能將她禁錮在身邊一輩子、照顧一輩子,也無法承擔她的過份依賴。現在,好不容易出現一個人讓她肯慢慢成長,知曉了感情滋味,讓她終於肯敞開心扉去主動接受親近,她又企有坐視不管之理?

    七月也知道自從她們來到這個世界,也自從她與jú丸英二相戀以來,多少是忽視了三月,也有种放任自流、讓她自己學著成長的意思,才同意千糙家的安排,讓三月去立海大讀書,讓她在沒有自己的情況下擴展自己的生活圈子。當知道她在立海大交上了朋友,知道她混得很好,她心裡多少是安慰的。

    只是,才不過一段時間,這個傢伙太不爭氣,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讓她像只駝鳥般龜縮在角落裡,成天自艾自憐惜,看得她心頭火大。

    只不過喜歡一個人罷了,用得著如此為難嗎?

    三月擰腰側身,躲過七月劈來的掌風,臉上帶著種委屈,悶聲說道:「七月,我知道不該自以為是,不該在你面前唉聲嘆氣,不該打擾你的心情,不應該陰陽怪氣……」

    「誰理你這個!」

    七月差點沒被三月少根筋及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氣得吐血,眼角瞥見院落前的一干人,瞧見了讓這個傢伙變成這副模樣的少年赫然也在,當然,看見他緊張的神情及不掩飾的關心擔憂,心裡平衡了許多,也不著痕跡的將她帶往那頭而去。

    大石心頭一跳,滿腹的憂思更重,雙眸緊緊盯著對招中的兩人。

    雖然淡心說得輕鬆簡單,也說這是常有的事,讓他們不必太擔心,心裡還是止不住七上八下,難以安下心來。

    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這種連在電視中也極少有的中國功夫對招,以前只覺得他們舞得很好看,利索乾淨,一舉一動,蘊涵著中老大國泰鬥風范,事不關心的欣賞著。只是當對像換成了身邊的人,才能切身感覺到那種心驚肉跳的擔心。

    「為什麼要以這種方式溝通呢?好好的坐下來說清楚不行嗎?三月做錯什麼事了,為什麼會惹七月生氣呢?女孩子打架不好吧?外一受傷了可不好啊……」

    眾人聽著青學的保姆習慣性的絮絮叨叨,明白他極處在極度的擔心中,遂相視一眼,眼睛裡隱隱有笑意。

    「哎,你們說,誰會贏?」桃城武不忘抽空問,一臉八卦的表情。

    「七月!」

    「七月!」

    「七月!」

    ……

    「誒?為什麼?」桃城武為眾人肯定不過的回答呆了呆,反駁道:「可是七月學姐曾說過三月的修為遠在她之上呢!」

    「七月是最厲害的喵~」jú丸英二完全是無條件的認定,七月在他心目中,就是最好最厲害的!不容懷疑!

    「嗯,若是以修為而言,七月是100%不可能勝得了三月的。」乾貞治托托鼻樑上不透明的方框眼鏡,解釋道:「這只是普通情況,在心有所顧忌時,就註定了一個人的敗北!依數據,三月這一生,恐怕難以勝得了七月了!」

    不二周助也笑著和聲說道:「在三月的心中天平,七月太重了!」這種超越生命的重量,就如同他對裕太般,有好也有壞,就端看個人而言。

    手冢認真的觀看著院落中那兩人,眼中微露詫色,那神情極認真,儼然是在研究一種國學。

    「嗯,不二說得很對呢!從小到大,三月從來沒有打贏過七月。雖然,三月是一個不出世的武學天才!」淡心補充說道:「三月一直將七月看得太重了,七月就是她的一切!」

    眾人「哦」了聲,表示了解,只有大石秀一郎眉頭蹙得更緊。

    淡心若有所思的瞥了大石一眼,說道:「不過,若這樣下去,對三月來說真的很不好呢!」

    「為什麼?」不二周助順著她的話接下去,也看了眼面色變得有些難看的大石。

    跡部景吾撫著眼角的淚痣,勾起紅唇:「總以他人為目標的生命,失去自我的人,永遠不肯正視事實,太天真了,真是不華麗吶!」

    淡心點頭,「這樣的三月,永遠不肯長大,不肯正視歲月的流失,一味活在自己認定的時光中,最後只會落得個傷心失措的結果!」

    大石心中一緊,面色變得更難看。

    「幸好,來到這裡以後,還是有轉機的……」輕輕的聲音,隱含了某種眾人無法窺視的傷感與欣慰。

    大石現在心如亂麻,被這幾人狀似不經意的話繞得心神大亂,連一向鎮靜從容的理智也無法保持,當然也沒有瞧見眾人背地裡傳遞的得意目光。

    驀地,大石睜大了眼,用力撥開一旁的桃城武,向前接住被七月一拳打飛過來的少女。

    「三月,小心!」

    「大石,小心啊!」

    「大石前輩,小心!」

    眾人驚呼,眼睜睜的看著穿著粉色中國漢服的少女身體騰飛在半空中,少年敏捷的身影撲上前,接住跌落的少女,連自己也被那股衝擊力撞飛向院中的櫻花樹幹,又跌落於地,腦袋瓜重重的撞向樹幹。

    七月沉腰立身,有些錯愕的看著始料不及的一幕,心裡不知該笑還是無奈好。

    至始至終,被少年護在懷裡的少女被保護得嚴嚴實實,未受絲毫傷害。

    「阿秀……」

    三月也驚呆了,原本已有心裡準備會受傷,也等著疼痛降臨,只是沒有想到他會中途跑出來,為她擋去一切災難。

    心肺被撞得悶痛不已,頭也有些昏眩,大石甩甩頭,溫暖的手撫上她焦急的臉,免強笑問:「三月……有沒有受傷?」

    「沒有、沒有!」

    「那……就好……」

    困難的說著,頭一歪,終於允許自己昏死過去,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太好了,她沒事!

    三月大驚失色,想搖醒他又不敢,不知道他傷在哪兒。

    「阿秀阿秀,你怎麼了?別嚇我啊……嗚嗚嗚……」

    鼻頭開始范紅,連七月她也顧不上理了,一把橫抱起昏迷的少年,丟下那群嚇傻了的人,馬上衝出了家門,向附近的醫院跑去。

    七月也沒想到大石秀一郎會不顧自身安危橫插進來,以三月的身手,她相信三月定能躲過,此舉也不過是教訓教訓她,讓她清醒不再整天愁腸百結和哀怨罷了,沒想到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環視了眼一旁被抱起人就跑的HB傢伙嚇傻了的人,七月咳嗽了聲,走過來,「唔,我們也去看看吧,三月應該是將人送到前面十字路口的醫院去了!」

    一句話說得無語了很久的眾人終於回神,點點頭,跟著出門。

    只是心頭仍是不知道該是擔憂還是大笑幾聲,或擺出一副囧樣好呢?英雄救美很好,他們也很擔心大石的情況,但這種抱人去醫院的事情,實在不應該由一個那麼嬌小玲瓏的少女做吧?特別見她毫不費力的抱著人還能跑那麼快,連救護車也不用,更令他們心裡糾結哎!

    不愧是千糙家的姐妹啊,一樣的BH哩!

    結局

    「嗚……阿秀,你醒來好不好?」

    低低的泣聲侵入腦海,硬生生糾扯著心臟,只覺得一陣陣的疼痛。不是生病,也不是無病呻吟,他知道,這是一種心疼不舍的憐惜,捨不得那樣迷糊開朗的女孩子臉上出現另一種表情。

    大石是被一陣陣難過的嗚咽聲叫醒的,睜開眼睛,是白色的天花板,空氣中浮動著濃濃的消毒水味道,讓他知道這裡是醫院,而他自己正是其中的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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