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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03:40:45 作者: 長安荔枝
    他的手掌掐著范運的脖子,雙目通紅,仿佛下一秒就要眼球爆出。

    「你和李觀主精心謀劃了這一切,他卻不顧你的死活要來搶奪這聚魂珠,你可知道他要那聚魂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范運被掐的呼吸不暢,臉部通紅,卻仍未還手。

    他抓著惠然掐著脖子的手,吐詞艱難:「我一心只為了楠楠,他給我聚魂珠的下落和尋找的方法,我用了聚魂珠後便給他,他也從未透露要聚魂珠的目的。」

    「小道士,鬆手!」明鏡握著惠然的肩膀,命令他放下范運,口氣毋庸置疑:「你掐死他你師父也回不來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你師父,破了那李觀主的陰謀才是正經。」

    明鏡清冷的聲線莫名能讓人安心,瞬間便破了兩人劍拔弩張的氣氛。

    在明鏡的安慰開解下,惠然終於緩緩地鬆開了手。

    江晏很是同意明鏡的看法。

    無論之前范運究竟和李觀主合作,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

    也無論范運到底有沒有害惠然師兄青漣的主觀臆斷;

    眼下,活著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以李觀主那樣陰險狡詐的人,知道聚魂珠還在他們的受傷,他一定還會再來搶奪。

    青漣師兄若是被他藏了起來,那麼也將會成為他手中的一份籌碼。

    說不定李觀主還會用青漣師兄的性命作為威脅,讓他們交出聚魂珠。

    很顯然,范運也跟他們想的是一樣的。

    「我必須儘快幫孟婧楠聚集魂魄,免得她魂魄不穩,散盡精元。」

    他是想在李觀主來搶奪聚魂珠之前,幫孟婧楠穩固好她的魂魄。

    可在那之後呢,難道聚魂珠就要拱手相讓給李觀主那樣手段殘忍,為了一己私慾殘害同門的人?

    「范先生,你應該知道,運用聚魂珠需要耗費諸多靈力,且要以自身魂魄引魂方可。」明鏡適時出聲截斷了范運的話頭。

    「你如今毒素未清,還面臨著一個隨時會來偷襲搶奪聚魂珠的李觀主。」

    「即便是你毫不在意你自己的性命,可若是事情進展到緊要關頭,那李觀主打上門來,孟婧楠的性命難道你也不在意嗎?」

    明鏡字字句句都在敲打著范運的心。

    她早已看出,范運和孟婧楠之間,並不是如范運所說的那般簡單的相遇之恩。

    只怕他們二人之間還有一段恩怨情仇,這才讓范運心如死灰,只等了卻替孟婧楠穩固魂魄這一個心愿之後,安心赴死。

    「范先生,桑榆非晚,檸月如風。要珍惜眼前的時光,切勿沉溺於過去,毀了自身的姻緣。」

    范運神情巨變,口中喃喃重複著明鏡的話:「桑榆非晚,檸月如風。」

    「范先生,正如我之前所說,你難道不覺得,孟婧楠是知道些什麼嗎?」

    江晏指的是當時在孟婧楠床頭發現的那本解析書。

    「恩怨情仇盡起,緣起緣滅沉淪。不如等孟婧楠魂魄穩固,您親自問她一問,她究竟恨不恨你。」

    如果孟婧楠當真恨他,那范運再行赴死,也能了斷孟婧楠的凡塵往事。

    可如果孟婧楠早已原宥他,長相守,有錯嗎?

    第93章 李觀主這個人究竟是什麼樣的

    明鏡將炸毛了的惠然拉了出去。

    江晏則將范運扶著躺下,低聲再次說了抱歉:「范先生,您先休息,我們出去商量一下如何應對李觀主。」

    江晏輕手輕腳地替范運關了房門。

    眾人離開後,范運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的身子早已無法支撐自己。

    原本逐漸轉紅潤了的臉色轉瞬變成了慘白色,他剛剛是怕孟婧楠擔心,用法力維持著的假象。

    他的臉色白中泛青,透著一股子死氣,額頭上也冒出了一層細汗珠。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在為孟婧楠修補魂魄,透支了大量的靈力。

    而他自己又因當年的事情,一直不肯原諒自己,心情連著身體,身子變一日日的差了下來。

    他的牙關咬緊,雙唇毫無血色,渾身顫抖著。

    這個蛇妖的毒自然是劇毒,即便明鏡和惠然二人合力替他清除了大部分,可仍有毒素盤踞在他的心脈關節處。

    毒發時,一陣陣如針扎,如攪動碾般的痛感遍布全身。

    以他現在的功力,想徹底清除,還有一定難度。

    可他也無法開口再讓他們幫自己,畢竟這是自己自作自受。

    他也聽出了江晏的言外之意,他當然也是想得到孟婧楠的原宥。

    可是當年,正是因為他意氣風發的少年心性,才害得孟婧楠從九天仙女跌落輪迴,生生世世都缺魂少魄,受盡了折磨。

    他根本不敢讓他的楠楠知道真相,也不敢奢求楠楠的原諒。

    越來越痛,他倒在床上,胸膛起伏不定,又不敢發出過大的動靜。

    喉嚨深處滾動著陣陣呻吟,手指緊緊抓著身下的床單,等著那陣毒發痛苦過去。

    慢慢地,他終於感覺的痛感的變弱,而他自己的意識也已經開始逐漸模糊。

    「吱呀——」

    房間門被緩緩打開,有一個人背著光走了進來,靜悄悄。

    范運已經裹著被子睡了過去,來人用毛巾輕輕地擦了擦他額頭上的汗珠,又摸了摸他的脈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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