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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5:38:23 作者: 再見可好
「要單單是沖喜,那倒還好。要是沖喜能把他阿媽的病給沖好,也行。聽講那位少奶奶進去門才三天,他媽就走了。自那往後,潘家少爺,就沒給石梅少奶奶好臉兒過,那喜氣,是一點沒瞧著。撇開氣,依舊氣;撇開煩,依舊煩。」
「如此的婚姻,要它有啥用呀?還不如一個人單過得好!」豆豆的眼睛裡略過一絲憂鬱,她講的是潘劍冬和趙石梅的婚姻。可像這句話里還隱約藏著另一個女主角----就是她自個。
趙栓柱聽不出豆豆這句話里隱藏的那層意思。
他依然要投入地繼續講述他的故事----「就這位潘家少爺,聽講那時待他媳婦那惡劣勁兒,都出了圈了!本來他就是勉強答應了跟人家結婚,內心不痛快。後來,他阿媽的命又沒保住,乾脆他就把這種不痛快一切撒到這位少奶奶身上了。撇開大吼大喊,就是吹鬍子、盯眼睛,就有些人傳講,講有一次,石梅少奶奶牙痛得半邊臉都腫起來了,眼睛發脹,看東西都模糊,結果這潘家少爺有點輕微感冒,少奶奶是拖著病身子,給他親自熬薑湯水喝。給他端到臉前頭,結果他不但沒喝,還溜溜撒了人家一身。你講,就如此的少爺,就他如此的作派,能不遠近聞名嗎?當然啦,這名聲是大了,可惜是----臭名!」
「栓柱叔,您這都成了講評書了。就潘劍冬那人,咱可是親眼見了本人,親身跟他接觸,如何看,他都不像你講的如此子壞呀!」華天良憑著自個對於潘劍冬的了解,是如何都不肯相信栓柱叔所講的這些全是真的。當然,他同樣不希望豆豆認為這些全是真的。他也不想豆豆聽了這些傷心,失望,內心痛苦。
「俺如何是講評書呢?這全是俺這些年從城裡大店小店聽來的。你想呀,那位石梅少奶奶走了也有些年頭了吧。再如何講,這潘家少爺全是再沒有續弦的人。你講他們家那麼好的條件,如何就再也娶不上個老婆呢?依我看,肯定就是在原來的老婆身上做得太過分了。那些富家小姐,就沒人再敢跟他了!哪家老爺太太願意讓自個家姨媽嫁如此一個活土匪呢!」
趙栓柱最後的這幾句話,講得豆豆的頭上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她的臉色忽然變得煞白,手也抖了起來。她控制不住自個情緒的喃喃講道:「莫非,劍冬哥,撇開表現在咱們眼前的好,真的另有好多見不得人的作為?」
「豆豆,快別胡思亂想了。當聽栓柱叔到處聽來的這些花邊消息,肯定是不太有準的。明兒一早他不是就來了,我們親口再問問講就是了。」華天良看到豆豆那種難過的樣子,內心也跟著難受起來。
他強壓著自個的情緒,拍了拍豆豆的手,用如此的話安慰著豆豆。也安慰著他自個。
……
最後到家了。趙栓柱拿了那兩個滾驢子,趕著馬車回華家桂家交差去了。
豆豆和華天良則分別回家。
走到家門口時,豆豆對著華天良有氣無力地講道:「天良哥,來來回回走了好久的路,我有點累了,要不然,今兒晚上,我跟你分頭去通知完那些病人。等明兒一早,我就不跟你去接劍冬哥了,你一個人直接去村口接他吧!」
「如此呀。要是感覺累,那就聽你的。俺一個人去接他。豆兒,其實,有些事,栓柱叔講的肯定是有水分的。你也別太……」
「天良哥,我真的是累了。跟劍冬哥沒關係的,他要如何做人,我們哪裡管得著呢?」講完,豆豆輕輕哀氣了一聲,走進了家門。
華天良內心也有了一種悵然若失的覺得。他內心思著:明兒就是這約守不住,病看不成,也要先跟劍冬兄弟問明晰,他以前的那段婚姻到底是如何回事?可不能瞧著豆豆難過成這個樣子……
這邊華天良和豆豆將要度過一個不眠之夜。潘劍冬那裡呢,也同樣將要度過一個不眠之夜。
只是這會不眠,不一樣的情緒。
從把華天良和豆豆送走後,潘劍冬就一個人踏上了回醫院的路。路過一家賣各種生活用品的雜貨鋪時,潘劍冬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腳步。
「明天一早就去村里給各位看病了,把豆豆帶來的那盞小油燈留在醫院做紀念了,真應該趕緊再買一盞新的做禮物,送給她。爭取一見面,就給她一個驚喜!」
只要內心如此一想,潘劍冬就感覺腳步更加輕快了,心情也更加舒暢了。他是幾乎蹦跳著,邁上了那家雜貨鋪的台階。
「老闆,有沒有最新款的油燈?」一進店門,潘劍冬就先招呼了一聲。
一看進來的年輕人,文質彬彬,還穿得西服挺拔。店老闆--一位五六十歲,頭髮都有些花白的老大爺,一打眼就明白這是個氣派人物,絕對是個大戶人家的公子。
店老闆立即讓小夥計先去招呼其他顧客,自個則笑容可掬地迎過來,站到了潘劍冬的眼前。
「少爺,是要選油燈呀,那您是自個用,依舊送人?」
「大爺,不是自個用,是送人……」潘劍冬講起「送人」兩個字時,臉上莫名地現出了一點羞澀的神情,講話時的笑也略微有點不自然。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少爺是要送給一位女人吧?」
「大爺講的對,可是好奇怪,我的臉上又沒貼字,您如何猜得就如此准呢?」
「嘿嘿……大爺我雖然買賣幹得不大,只不過是一家小雜貨鋪,可也算得上是幹了幾十年的買賣人了,這一點我依舊能看出來的。」
「是我面相上帶?」
「差不多。臉色,樣貌,精神頭,哪哪都能看得出來。」
「那看來我的城府還不夠深。這男子漢,做得還不到家。」
「這少爺您講得就有點不對了。男子漢是什麼樣的?真性情,那才喊男子漢。遇上了自個心怡的姨媽,內心高興,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像您這種重情感的人,現在淪為真漢子呢!」店老闆講到這裡,還給潘劍冬豎起了大拇指。
「大爺,您可真是好口才。這買賣,肯定幹得好!」
「少爺,我這買賣幹得也就馬馬虎虎。不過講起這情感的事來,別看我老了,內心也明晰著呢。你像咱們這老一輩的,年輕那會兒,不到進洞房,連女人的模樣長成啥樣都不明白,真跟豬八戒撞天昏似的。無論是美女天仙,依舊醜八怪,這拜完了堂就得算數。總講可以休妻另娶,不是真有錢的大戶,誰家休得起呀?還不就是有什麼算什麼,將將就就一過就是一生。」
「沒想到大爺對婚姻和男女情感有如此深的感悟。」
「哪有呀?我這也是看見你這開心勁兒,跟著內心頭也舒服,才講起這些的。咱這是抓遠了。依舊講你要買的油燈吧!這淪為正事!」
「對,大爺,那咱就講油燈。」
「我看這老式的油燈,女人用起來肯定不喜歡。女孩要是生得漂亮,那就更不搭界了。依我的意見,你不如給她買盞漂亮燈籠。晚上能照亮,白天還能當件房裡的漂亮擺設,女人拿在手裡,也有那各位閨秀的氣派!再講,就是最高檔的燈籠,比那油燈也貴不了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