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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5:28:14 作者: 天如玉
    言蕭聽到沙地就坐了起來:「去哪兒?」

    「沙地,咱哥已經先過去了,他交代到這個點就叫你起來,讓你開車把路伯一起帶去。」

    「……」

    十分鐘後言蕭準備好出去,路伯也被阿古叫起來了,正抄著手靠在車門上打盹兒。

    言蕭上車時心裡憋了口氣,搞不清關躍葫蘆里在賣什麼藥,這男人幹什麼都是自己說了算!

    車上了路,正是夜裡最黑的時刻,風沙減弱了,路伯坐在副駕駛座上指路,她把車開得飛快。

    路伯抱怨:「哎喲,你再開這麼快我要坐後排去了,路我也不認了。」

    言蕭面無表情地按下車窗,風灌進來,刮到臉上像被刀割一樣。

    「算了算了,你厲害!」路伯抬手擋臉,如同投降,嘴裡嘀嘀咕咕:「脾氣真大……」

    言蕭這才把車窗合上。

    再次抵達那片綠洲,還在後半夜。

    沙漠裡的風在四周沙丘上盤旋,進不來這裡,車停下像是從浪cháo中入港,風平浪息。

    言蕭一下車就看到站在前方的人影,高大挺拔,披著晦暗的天光,手指間煙火明滅,一看就是在等他們。

    「過來吧。」煙滅了,他的手裡亮起手電的光。

    言蕭眯著眼,迎著那道光走過去,冷冷地問:「你到底來幹什麼了?」

    手電的光掃到前面,關躍說:「我都準備好了。」

    言蕭順著光看到了之前挖出來的坑,就在他們腳下,現在已被重新挖開,石蓋也被移開了,一個幽深的洞口露了出來。

    她扭頭看他:「你一個人能把這裡挖開?」

    「我叫了以前文保組織的隊友來幫忙。」

    「他們下去了?」

    「沒有,他們早就走了。」

    路伯的聲音突兀地插進來:「關領隊,你這樣不合適吧?」

    他站在坑邊,口氣不大好。

    關躍平淡地開口:「路伯,你已經不是陸教授了,你是被我花錢請來的。」

    「……」路伯閉了嘴,扯出腰間別著的旱菸,埋頭往裡面按菸絲。

    「不過你放心,洞是斜下往側面打的,沒有破壞頂上結構,我請你來,就是要你等下再把這裡原封不動地封回去。」

    路伯手裡的煙點著了,他吸了兩口:「搞這麼麻煩,你到底想幹什麼啊?」

    「進去看看。」關躍手一撐,跳進坑裡,伸手給言蕭:「你下來。」

    言蕭扶著他的胳膊跳到坑裡,緊接著就反應過來:「你不會是要我跟你去那裡面吧?」

    關躍已經在理繩子:「我先下去,你跟在後面。」

    「……操!」

    言蕭還沒轉身,腰上被繩子圈住,關躍手一收,她就被拉到了他跟前。

    「沒多少時間。」他緊緊箍著她,一隻手在她臉上套了個口罩。

    繩子在他手裡繞了幾圈,另一頭在他自己腰上纏了兩道,他往洞口走。

    言蕭的聲音隔著層口罩聽起來是悶的:「姓關的,你敢把我拉進去試試?」

    關躍冷笑一聲:「我當然敢。」

    「……」言蕭低頭解腰上的繩子,他扣得死,難解開,腰間忽然一緊,人往前踉蹌兩步,抬頭發現他已經進了洞口。

    「媽的。」言蕭拉住繩子,卻抵不住他的力氣,一直被拉到洞口,胳膊被他捉住,頭被他的大手壓低,人被硬生生拽了進去。

    洞裡崎嶇,狹窄逼仄,好在平緩,但也只能爬行。

    關躍速度快,她落在後面,他就扯動繩子催促她。她咬著牙跟上去,從沒這麼狼狽過。

    一頭一臉的土,如果不是臉上戴著口罩,恐怕連嘴裡都有灰塵。

    不知過了多久,手伸出去撈到了空,一隻手抓住她,把她半拖半抱地拽出去,腳終於踩到平地。

    「你就非要我下來?」一能開口她就壓不住怒氣。

    關躍從口袋裡掏出手電,光亮起來,兩個人都灰頭土臉:「你不下來我找不到玉璜,這是你的工作。」

    言蕭冷冷瞪他一眼,轉頭看周圍。

    四周漆黑,光照出去像是什麼照不穿,只有眼前一小塊地面是亮的,鋪著石塊,跟考古隊發掘的那個墓室異曲同工。

    關躍已經往前走了,言蕭腰上還牽著他身上的繩子,他走她就必須得走,不得不跟上。

    光掃過的地方都被灰塵覆蓋,影影綽綽的東西全都是灰白的,什麼都看不出來,反而更顯可怖。

    言蕭跟在關躍身後走了十幾步,腳下踢到什麼,關躍立即回頭,燈光照下來,原來是層台階。

    他走回來,手電順著台階往上照,上面高出一截,似乎是個石台。

    不等他開口,言蕭先走上去了。

    石台上也落滿灰塵,關躍用手拂開,露出上面的槽口,只有一個,裡面放著一節玉璜,剛好跟之前的墓室對應。

    他問:「是不是這個?」

    言蕭掏出手套戴上,把玉璜捏起來對著光看,嗅味辨色,很久才放回去:「影子。」

    「什麼影子?」

    「以前法門寺地宮埋了佛指骨舍利,一共四枚,只有一枚是真的,另外三枚被稱為影骨,這節玉璜也一樣,是真品的影子,造出來防盜的。」

    她心裡有氣,即使說起這些語調也是冷的。

    關躍抿住唇,走下台階。

    言蕭扯住繩子拉了一下:「去對面。」

    關躍跟著她去了對面,那裡有個毫不起眼的石墩子。

    言蕭剛才在這裡發現了一點光,她覺得似乎是玉的光澤。

    果然,石墩背後有個小小的凹槽,她伸手進去,摸出一節玉璜。

    刻紋沒錯,應該是狼眼,玉質也一致。

    「是這個。」她不冷不熱。

    關躍接過去看了兩眼,沒說什麼。

    後面並沒有再看,光是進來和找玉璜就花了將近一個小時,這裡面空氣稀少,言蕭漸漸感覺發悶。

    關躍拉一下繩子:「走了。」

    她心裡不慡也沒力氣發作,跟著他走,沒幾步,忽然停下來:「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關躍說:「你這是自己嚇自己。」

    「不,你仔細聽。」

    關躍聽了一下,是水聲:「地下河。」

    「地下河從這裡面淌過?那這裡面得多大?」言蕭從他手裡奪了手電,調到最亮,往回照,遠處一片漆黑。

    關躍握住她胳膊往那兒走:「想看就去看看。」

    一直走出十幾米,前面仿佛永遠有一片暗黑,言蕭開始以為那是石壁,現在覺得不對勁了,摘下口罩,手伸出去,又收回來。

    關躍問:「摸到什麼了?」

    「什麼都沒有,沒有牆,這裡面很大。」言蕭舉高手電,黑乎乎的看不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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