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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5:27:43 作者: 納蘭靜語
    「只是想和蔡董事聊一聊。」蘇好說。

    「你保證?」

    蘇好眼色一沉,小羅和小言卻是將他往前推了一下:「哪個被帶進刑警隊的人都沒像你這麼狂妄,沒給你帶手銬已經算是給你面子,還要求那麼多?什麼保證不保證?你能保證你自己沒有殺人,也沒有買兇殺人,我們就能保證你很快就可以離開這裡。」

    被小羅粗魯的一推,蔡董事皺了一下眉,但見蘇好已經面無表情的走了進去,便只好跟了進去。

    審訊室里,蘇好看著坐在椅上的蔡董事,想了想後道:「你知道我找你來刑警隊的目的,對麼?」

    「我不知道蘇警官你們是在什麼途徑知道我的事,但我唯一能肯定的告訴你們的是,我不是兇手,韓國棟的死和我沒有一點關係,雖然對我來說,他的確該死,但我不是主謀更也不是同謀。」

    「但得知他死後,你很開心?」蘇好挑眉。

    蔡致遠輕哼著笑了笑:「當我坐在這裡的時候

    ,你們就已經知道了那些往事,我開心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你倒還真是實話實話,一點都沒藏著掖著。」蘇好輕笑。

    蔡致遠亦是輕笑:「我的確是在說實話,既然人已經被帶進了這裡,就肯定是因為你們已經查到了當年的事情,既然如此,不說實話我也別指望能早點離開。」

    「行,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說一說吧。」蘇好坐了下來,低頭看著手中的手機,撥通了卓晏北的號碼,然後悄然的放在桌邊。

    「蘇警官想從我這裡知道什麼?」

    「關於韓國棟,關於你的亡妻葉芳菲,關於你,也關於不久前在醫院搶救無效神往的畢秋涼。」說著,蘇好將畢秋涼和韓國棟的合照從桌上推到他面前。

    畢秋涼這個名字,在蔡致遠耳里似乎有些陌生,他眼裡有幾絲疑惑,但當看見蘇好推過去的照片時,臉色頓時愣了一下,然後忽然冷笑著看著照片裡的男女:「我猜的果然沒錯,韓國棟這個老不知羞的,害死了芳菲不說,竟然還一心想要和她在一起,找了這麼一個相像的女人在外面養著,真是活該他被人謀殺啊。」

    答案竟真的如卓晏北不謀而合,蘇好看了一眼桌上已經接通的電話,看著屏幕上00:27的接通時間,抬眼繼續道:「你說葉芳菲是被韓國棟害死的?」

    蔡致遠長嘆:「她是在生第二個孩子的時候難產而死。」

    說著,他看向蘇好:「想必蘇警官你已經知道,我妻子曾經和韓國棟在各自婚後舊情復燃的事,她借著我出國的那幾個月和韓國棟苟且,之後又以著和朋友四處度假的理由偷偷在外面給他生了個女兒,那個女兒就是韓國棟對外宣稱的養女韓真。而芳菲在生下韓真的時候,由於大出血險些喪命,好不容易保住了命,卻為了隱瞞我她曾經生產和大出血的事實,冒險懷了我的孩子並將她生下來,可她已經不適合再生育,每一次產檢我都沒時間陪她去,所以並不知道醫生是怎樣勸過她,而就在我們的女兒出生的那天,她死在了產房裡。」

    「我是直到抱到我們剛剛出生的瘦小的女兒,直到得到了她搶救無效死亡的消息,才知道這一切。」蔡致遠的臉上說不出究竟是在冷笑還是在難過,看著那張忽然間滄桑了的臉孔,蘇好沒有說話。

    「也許是報應,韓國棟的妻子在後來生下韓羽菱後就被查出身患絕症,在韓羽菱七歲那年也撒手人寰了。據說,韓國棟那時抱著他的一雙兒女還有『養女』韓真,承諾這輩子都不會再娶任何女人,可沒過多少年,他就娶了一個二十五歲的女人進門,那個女人現在應該也有三十多歲了,最近聽說她在想方設法的和韓羽菱爭奪遺產。」

    「而韓國棟當初在再娶的同時,外面同樣還有著不少情。婦,直到幾年前這個叫畢秋涼的女人出現。我現在才知道她的名字她的長相,曾經我只知道韓國棟在外面愛上了一個女人,但我始終沒有見過,現在我才知道,原來是這樣,他竟然找了一個和芳菲長的這麼像的女人……」

    「真是可笑。」蔡致遠一邊冷笑一邊感嘆,忽然抬起頭:「蘇警官,我能提供給你的線索只有這麼多,我知道你們會因為這些往事而懷疑我,畢竟我的確是有殺人動機,但我真的沒有殺他,對於一個背著我搞外。遇的女人,無論我再怎樣愛過她,我都不會為了這樣的女人而做出這種蠢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韓國棟遇害後,想方設法多拿走一些他的股份而己,這屬於商業競爭,應該並不算犯法。」

    「非法奪得企業股份,同樣算犯法。」

    「當然不會是非法,我等了這麼多年,當然有我的準備,這是智商和手段的較量,何況他現在已經是個死人,拿什麼跟我斗?就憑他留下一雙兒女?一個整天在刑警隊懲jian除惡對商界之事沒有半點興趣,一個現在像個精神病一樣,所以,他拿什麼跟我斗?」

    忽然,審訊室的門被人推開,韓肅楓一臉冷然的看向正站在桌後沉思的蘇好。

    蘇好一怔,回頭看向走進門的韓隊,不知他臉上這一片冷意是從何而來。

    ☆、第166章 【一更】

    「韓隊。」蘇好站起身,看向走進門的韓肅楓。

    「不是讓你出院後直接休假?」韓肅楓只冷聲問了她這麼一句後,沒等她的解釋,便冷眼看向蔡致遠。

    他盯著蔡致遠,長久的沒有作聲,久到蘇好確確實實看得出來,韓隊應該是知道什麼內情,可他的確如卓晏北所說,一直在壓著線索,拖延著這件案子。

    他父親遇害的案子,他卻壓著線索,原因是什麼謦?

    只因為某些家醜不可外揚麼?

    以蘇好所了解的韓隊,絕對不會是這樣自私而糊塗的男人。

    「韓隊,首先我們是人民警察,對於兇案的處決方法就是快狠準的儘快查出真相。」蘇好直盯著韓肅楓沉冷的臉:「如果韓隊你因為個人原因而不得己做出一些連你自己都無法認同的事情,那麼我認為這件案子韓隊你不適合再查下去,可以交給我們去查。」

    「蘇好,你太目中無人了。」韓肅楓忽然冷眼轉向她:「我再說最後一次,這件案子不需要你再查,回家去休假養傷。」

    蘇好輕笑,緩步走了過去,走到韓肅楓身邊,輕聲以著只有他能聽見的聲音說:「你這樣只會讓我懷疑,兇手是某一個你想保護的人,一個對你來說,比你父親還重要的人。」

    韓肅楓沒有看她,只是面色更加冰冷,薄唇緊閉,聲音幾乎從牙fèng里鑽出來:「滾出去。」

    蘇好不怒反笑,卻終究沒再說什麼,只是回頭看了看即使是瞧見韓肅楓走進來,卻始終一臉漠然冷笑的蔡致遠,便回身走出了審訊室。

    她想知道的內情也知道的差不多了,但現下讓她更深深懷疑的是韓隊的這種種舉動。

    他究竟是在維護著誰?他維護的人是兇手還是與這件事情有什麼關聯的人?

    她唯一能感覺得到的是,韓隊生氣了,她越接近真相他就越生氣,說她目中無人,是因為她算是申市刑警隊裡唯一一個敢違抗他的命令堅持追蹤這件案子的人,他攔不住她,而唯一能攔得住她的理由,就是讓她脫下這身警服離開刑警隊。

    可他偏偏又沒有趕她離開的理由。

    所以,他是真的惱怒了。

    「蘇姐,韓隊沒拿你怎麼樣吧?」一看見蘇好走了出來,小言連忙快步走了過去:「剛剛韓隊回來,剛下車就聽說你把蔡致遠帶回了刑警隊正在審問,忽然就用力摔上車門快步走了進來,看來韓隊還在生你的氣,那天在醫院你就不該跟他吵……」

    「在你眼裡,韓隊是這么小心眼兒的人麼?」蘇好瞥他一眼。

    小言頓時禁了聲,當即便搖了搖頭:「還真不是,韓隊是很大度的一個人,隊裡從來沒有過女人,以前我們不知道他對女人怎麼樣,但這幾個月看來,韓隊對女人還挺紳士謙讓的。」

    所以,韓肅楓對她的態度,絕對不是因為那天在醫院裡的幾句爭吵。

    蘇好回頭,看向審訊室門前掛著的屏幕,將審訊室內的一幕同步放映的十分清楚。

    韓肅楓沒有說話,站在桌後,一言不發的淡看著臉色冷漠的蔡致遠。

    本以為他們是不會有什麼對話了,蘇好正要轉身離開,忽然聽見屏幕里傳來的淡淡的聲音。

    「蔡致遠,你趁韓氏之危,從韓氏內奪走的幾份股權,我會連本帶利的拿回來。」

    蘇好一怔,抬眼看向屏幕里的那兩個身影,蔡致遠依舊神情淡漠,一臉的不以為然,而韓肅楓此時背對著屏幕,看不見他的表情。

    在最近她住院的這些日子,韓隊究竟查出了什麼知道了什麼?又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這話的意思,是打算在回韓家了?

    蘇好低頭,從衣袋裡拿出自己那支已經通話中斷的手機,不知道卓晏北聽到了多少,現在她心中疑慮重重,有幾個依舊很大膽的猜測卻不敢妄下定論。

    幾分鐘後,審訊室的門打開,韓肅楓走了出來,沉冷的眸色掠過門外的小言和蘇好,視線落在蘇好身上時,眼中的冷意減淡,卻是面無表情:「還杵在這裡幹什麼?真不想休假就自己向上面申請回來上班,帶傷工作也沒人會給你多開一分錢的薪水。」

    韓隊的話音剛落,彭副隊和小趙陳堯他們幾個人的身影就出現在總隊的門裡,顯然是進門時都聽見了韓隊厲聲的呵斥,不禁都看了蘇好一眼,眼中雖有疑惑但都沒敢吱聲。

    彭副隊走上前說道:「韓隊啊,今年國家掃黃力度加大,這一個星期城東區那邊的不少***都接連關門,說是要裝修,還有一些靠山比較硬的夜總會也已經稍微收斂了一些,我們這邊正等著韓隊你的批覆……」

    說著,彭副隊就一臉笑色的去引開韓肅楓的注意力,跟他談起了申市掃黃工作的其他情況,蘇好最近沒在隊裡,不知道都有什麼新任務。

    陳堯趁機走過來拉住蘇好的手就把她拽到了門口去:「你怎麼又和韓隊吵上了?真覺得自己翅膀硬了啊?」

    蘇好嘴角一抽:「我們沒吵。」

    「小祖宗,你可千萬別再跟韓隊之間發生爭執,咱們現在誰都知道你的靠山硬,別說是韓隊,就是省里想炒了你估計也得給你三分面子,但你也得悠著點兒啊,你今兒才剛出院,不回家好好歇著,又來隊裡出什麼么蛾子了?」小趙一邊說一邊給她使了使眼色,意思是讓她出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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