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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5:27:43 作者: 納蘭靜語
「還有啊,我爸就那麼一個最大的愛好,那就是下棋,結果你就提前送了他一份民·國時代傳下來的玉石棋盤,那我呢?我還能送什麼啊?」
韓羽菱一直挽著他的胳膊:「我姐姐和姐夫準備給我爸搞一場高爾夫競賽,這也是貼近他的愛好了,現在高爾夫和下棋之類的東西都被你們占去了,我現在想的頭都快炸掉了。」
卓晏北只是笑笑,淡聲道:「你自己的父親,難道你還不了解他?」
「就是因為了解才苦惱啊,就是因為了解才知道他什麼都不缺……」韓羽菱撅起嘴,表情又甜美又可愛,歪頭靠在他的手臂旁軟聲嘟囔:「我總不能在周末他生日的那天把你帶去,然後對他說,爸,卓晏北就是我送給您的生日禮物,雖然他的確是很想你,但這樣會不會被姐姐和姐夫嘲笑啊……」
「這種創意也只有你想得出來。」卓晏北嘆笑。
在兩人走過馬路時,忽然,他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停在斑馬線最前方的計程車。
蘇好亦是在那同時,將車窗關上,因為車外的光線很濃,她知道他的眼神再怎樣精銳也不可能看得見坐在車後面的自己。
「晏北?怎麼了?」韓羽菱忙扯了扯他的手臂,不解的問:「你在看什麼?那邊有什麼嗎?」
韓羽菱看著那邊停住的幾輛車,再又看看周圍:「幸好你剛剛把車停在前邊了,這裡果然堵車。」
卓晏北的目光在那輛計程車上又看了一眼,才收回視線,沒有說話,但卻眸色微淡。
直到他們兩人走過馬路,去了對面的商業街主街,這道擁堵了近半個小時的十字路口終於漸漸暢通。
計程車緩緩向前行駛,蘇好沒再看他們的方向,目光平靜的看向前方的車水馬龍,只有捏在資料袋上的手指上泛白的關節暴露了她內心的起伏,但卻也只是兩分鐘,她便微微鬆開泛酸的手指,輕吐了一口氣後看向司機:「師傅,開快一點,我趕去刑偵支隊有急事。」
☆、第074章 【一更】
「已經開的很快了,前邊的車子都開的這麼慢,我再快也沒辦法超過他們。」計程車司機一邊說一邊在後視鏡里看了她一眼:「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一個比一個毛躁,車子都堵成這樣了,這麼短的時間內能往前走出這麼遠都已經很不錯了。」
蘇好抬眸,看了那司機一眼,再又看看車外面的情況犬。
果然,雖然已經不再堵在剛剛那個十字路口,但這前前後後的車也不少,根本沒辦法開的太快,想超車根本就是做夢。
一再的勸告自己再多都沒用,終究還是會因為卓晏北的事而失神,終究……還是介意的。
蘇好給司機一個歉意的微笑,然後靠在座椅上,看著車窗外擁擠的車流,忍下心裡的酸楚,沉默了一會兒後輕聲說:「師傅,這裡離市精神病醫院近一些,還是離城東刑偵支隊更近一些?」
「當然離市精神病醫院近,城東的支隊在城東靠東的方向呢,起碼比醫院多一半的距離。踺」
「那就把我送到醫院吧。」蘇好看了一眼時間。
既然路過,就先去市精神病醫院看看張遠山的情況。
當車子再緩緩開動時,司機直接按照她的要求,在前方的一個岔路口換了個方向開去。
做為刑警,經常在隊裡、做案現場、醫院、法醫所等地來回跑動,對醫院中的消毒水味即使再怎樣厭惡卻也沒法排斥。
下了車走進醫院,找到張遠山病房的時候,只見許小海拿了一杯水走出來,一看見蘇好,許小海頓時驚訝道:「你怎麼來了?身體好點沒有?」
「我沒事了,本來打算回隊裡看看,但路過這邊就先來看看張遠山。他怎麼樣,現在清醒嗎?」蘇好走到病房門外,向里看了一眼。
「說不準,說難聽點,表面上看起來像是瘋狗一樣,見誰就咬,但醫生為了證明他是否真的患有精神病,假裝拿了一杯有尿素的東西告訴他這是飲料的時候,他聞見味道卻不肯喝,只躲在角落裡大聲罵人,說是我們殺了他兒子。」許小海神情有些嚴肅的看著她:「我懷疑他是裝病,但我們早已經第一時間排除了他的嫌疑人身份,他既然不是兇手,又為什麼要裝病?」
蘇好看著病房裡那個正躺在床上的中年男人。
許小海說的沒錯,在張歲寒與肖茹被殺害的當天,兩個死者的父母就已經是他們第一排查的對像,肖茹的父母的確無辜,完全有著不在場的證據,而張歲寒的父親張遠山那天也在附近的工地上班,工地是有攝像頭的,能看得見張遠山在兒子和準兒媳被害的時候,人正在工地的十七樓抹牆灰。
他不是兇手,這是所有人都清楚的事情,所以才會對張父一直這樣客氣和同情。
但許小海說的這個情況,倒是讓蘇好有些意想不到。
上次只以為張遠山是情緒過激,或者被刺激出了間歇性精神病,但如果他還能分得清什麼能喝什麼不能喝,還知道保護自己的話,那麼這的確是有問題。
「醫生怎麼說?」她看向許小海。
許小海搖頭:「醫生說病人的確是受到了精神上的刺激,即使是懂得自我保護,也不能完全排除精神性疾病的可能,這種時好時壞或者偶爾清醒的情況在其他病人身上不是沒有發生過,但如果完全確定他的病,也不行,因為張遠山的情況,的確沒有那些真正的病人那樣不理智,那些病人站在窗前都能笑著想要跳下去,還說自己身上長了翅膀,想要飛。可張遠山卻很怕死,很多的時間都是縮在角落裡,誰靠近就打誰咬誰。已經有護士被他咬傷過了。」
「所以蘇好。」許小海說:「雖然大家都對這個案子很關注,也很著急,但我建議你不要進去問他了。我們這群大男人都問不出什麼來,你也一樣問不出來,現在不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時候,他根本什麼都聽不進去,並且,你也有可能會受傷。」
蘇好的確沒想走進去,只在門外站了一會兒後便輕聲說道:「他自我保護***很牆,逢人便抗拒,將自己躲藏在一個殼子裡,是這種狀態嗎?」
「對,差不多,但沒你說的這麼溫和,他很瘋狂,一直在罵人。」
蘇好點點頭:「我知道了。」說著便轉身走了。
「知道什麼?」許小海連忙跟上她:「你看出什麼來了?」
「我們一直很好奇的那個關於張文兩家十年前的事情,他很抗拒,而且很怕被我們問出來。」蘇好一邊說一邊看了一眼時間:「你繼續在這裡看著他
,有什麼問題隨時打我電話,我回隊裡看看,文志成還在被扣押,他也一樣是死活都不肯開口說當年的事,既然這樣的話,我們只能找另一種途徑了。」
「你才剛剛出院,要不你還是先回去休息一天再回隊裡,現在的天氣這麼炎熱,你的身體狀況……」
蘇好腳步一頓,轉頭看著他:「我剛進隊裡的時候,你和小趙他們都對我頗有微詞,就因為我是個女人,看起來嬌小薄弱,認為我在日後一定是會個大麻煩,而且體力不及男人,可你們現在也應該看得出來,我不是你們所想像的那個樣子,既然病好了,我當然要回到我的崗位上去。」
許小海臉色一窘:「那都已經算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大家都這麼熟悉了,你這女人怎麼記仇啊?」
蘇好一樂:「記的就是你們,早晚有一天要讓你們知道,我蘇好就算是個女人,也絕對不比你們這群男人的體力差。要不要找時間去萬米跑道上比一比去?」
「行啊,等這次案子結束了,咱們讓老彭組織萬米賽跑活動。小樣兒的,我看你到時候還怎麼吹牛,到時候就讓你拜倒在哥哥們的牛仔褲下。」許小海動了動胳膊,露出他胳膊上的肌肉,一臉的得意。
蘇好卻是撲哧一下樂了,轉身直接走進電梯。
蘇好沒回隊裡,她繞了路,直接先去了體育館,體育館裡的居民最近因為文家人的事情,人人自危,總覺得下一個不幸的人就是自己,所以大都不敢出去,不敢脫離總隊刑警們的視線。
她看向吳嬸的方向,才幾天不見,便只見神形消瘦了許多的吳神坐在角落裡的階梯上,雙眼無神,頹然而可憐。
蘇好走過去,站在她面前:「吳嬸。」
聽見她的聲音,吳嬸緩緩抬起頭來,無神的又泛紅的雙眼就這樣盯著蘇好,看了一會兒,才慢慢的說:「蘇警官……你也是來審問我的嗎……」
蘇好心裡忽然便難受了起來,她俯下身,蹲在她面前:「我是來陪你說說話,我知道,文曉曉的死讓你連活下去的***都沒有了,可是你不想知道兇手是誰嗎?」
吳嬸苦笑著搖頭:「是誰都不重要,就算抓到了兇手,我女兒也活不過來了,我女兒也早已經被折磨死了,而且還死的那麼……」
說著話的同時,吳嬸忽然就哽咽了一下,然後繼續苦笑著抬起後捂住臉,有氣無力的說:「警官,求你什麼都不要問我了,如果文志成那個老不死的什麼都不肯跟你們說的話,那在我這裡也是一樣,我什麼都不知道,這麼多年,他在我心裡早就已經不再是我丈夫了,所以他究竟做過什麼,現在的這件兇殺案究竟和他有沒有關係,我也不清楚,求求你,不要問我……」
蘇好看著眼前可憐的婦人,沉默了許久,才輕聲說:「抱歉,吳嬸,我不想在你傷口上撒鹽,但我是警察,必須查清楚案情始末。現在我懷疑文志成十年前與張遠山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導致如今的連環兇殺,我懷疑兇手是在報復,我必須知道十年前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吳嬸搖頭:「我不知道,我也不是很清楚,當年文志成只說他做錯了一件事,他害怕警察抓走他,如果那段時間有警察在每家每戶問什麼的話,我就幫他做證,說他那天生病了,躺在家裡一天沒有出去,我就按他說的做了。其他的事情,我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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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章 【二更】
聽著吳嬸的話,蘇好的腦子裡仿佛是閃過了什麼,但卻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子,沒有抓住。
她盯著眼前的吳嬸:「十年前,有警察檢查過你們?因為什麼?」
吳嬸更是將臉深深的邁進手裡,哽咽著說:「我不知道,求求你不要再問了,我想我的女兒,我只想我的女兒活著……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