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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5:27:43 作者: 納蘭靜語
照片中,文曉曉身上的所有青紫痕跡都並不是吻痕,仔細看來,像是被兇手帶著手套一塊一塊掐出來的。
顯然,兇手用這樣的方式凌辱jian`殺文曉曉,完全沒有半點愛意和荷爾蒙衝動成分,而是始終十分理性的要讓對方感受到痛苦與折磨,臉上的紅痕,身上的青紫,下體的重創,而資料中顯示法醫所今天早上已經給出的結果。
文曉曉是被性`虐殺致死,也就是說,兇手是活活將她折磨死,然後才將她放血,之後遺棄在荒山之下。
而對文曉曉的下體展開性`虐的工具……
蘇好看著照片裡的幾根帶刺的木棍和樹枝,照片附頁顯示法醫的報告,這些在發現屍體的現場周圍泥土中找出的東西,都被提取出了文曉曉的DNA,體液與血液都在樹枝與木棍上看得清楚,這些就是將她活活折磨致死的工具。
究竟是怎樣的深仇大恨……
如果一開始大家都還懷疑張歲寒肖茹的分屍事件是情殺的話,那文曉曉的死就徹底的打亂了這一切猜想。
兇手不是文志成,但文志成和張父一定有問題,他們兩家那所謂的十年前,這一部分一定要追問清楚。
蘇好又看了一會兒照片,頭還是有些疼,便放下照片揉了揉太陽穴,拿過手機給隊裡打電話,隊裡的辦公室電話響了一會兒,竟是陳堯接起了電話:「餵?你好,城東刑偵支隊。」
「陳堯。」蘇好對著電話輕聲說:「文志成現在什麼情況?他知道文曉曉的死訊了沒有?」
陳堯一聽見她的聲音頓時大聲問:「你怎麼打隊裡的電話?你怎麼樣了?身體好點沒有?聽小趙說你在荒山那邊忽然暈倒的時候,我擔心死了,要不是副隊命令我留在隊裡審問文志成,我肯定早就過去看你了!蘇好,你現在還難受嗎?」
蘇好笑著說:「沒事了,最近沒睡好,有點累而己。我問你正事呢,別打岔,文志成那邊現在怎麼樣?」
「老樣子,沒什麼結果。昨晚我們就將文曉曉的事情告訴他了,他震驚的一整晚都沒有說話,早上看他眼睛裡都是血絲,但是我們問他知不知道誰是兇手,他卻特別茫然的搖頭,說真的不知道,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看他的眼神和狀態,不像是說謊。對了,還有我問他和張父之間十年前發生過什麼,他卻怎麼都不肯說。」
「你怎麼確定他沒有說謊?」
「拜託,被jian·殺的那是他的親生女兒,從這一點上就很清楚明白了啊,更何況,文曉曉出事的時候,他早就已經被咱們逮捕了。」
「我是說,他說他不知道誰是兇手的這件事,你確定?」
陳堯的語氣頓了一下,才道:「這文志成在知道文曉曉的死因後,雖然震驚,但卻平靜的有些可怕,一整晚都沒再說話,只是眼睛猩紅猩紅的有些嚇人,我從昨晚的錄像里看見,他就這樣安靜的坐了一整晚。什麼都沒有做,不過我有注意到,他哭了,哭了挺久的。」
「所以,他應該是猜到兇手是誰了。」蘇好眯起眼:「這個人,一定是跟張文兩家有關,而且關係匪淺,更也一定是有些淵源。如果文志成死活都不肯說的話,你可以試試用非常手段了。再或者,問問他妻子,那個吳嬸應該是知道些什麼。」
「好吧,我一會兒開車去體育館看看,吳嬸已經被控制了,她的情緒很委靡,因為文曉曉的死,雖然她沒到崩潰的程度,但也像文父一樣,一直不說話,只是眼睛紅腫著,有時候程東他們問她什麼,她就只是閉上眼睛搖著頭說『警官,什麼都不要問了,別問了。』在程東想要把她壓回來審問的時候,吳嬸卻問了我們一句話,讓我們打消了帶走她的念頭,只派人在體育館監視她。」
「她說了什麼話?」
「她問,你們有丈夫嗎,你們有孩子嗎?」陳堯的聲音有些澀:「這個女人挺可憐的,丈夫被抓了,女兒又被jian·殺,聽她這樣的話,我們也不好再下手了。」
蘇好低嘆:「我能理解,既然已經派人監視,那就沒問題。現在主要是查清楚張文兩家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兇手是從哪一個角度而來。我們已經被誤導太久了。」
「對了,張歲寒的父親張遠山在精神科的治療進展的怎麼樣了?」蘇好在掛電話前忽然問。
「許小海已經去市精神病醫院看過,醫生說張遠山的病情時好時壞,不太穩定,目前沒辦法給我們做人證,在他身上也找不到任何有效的證據。」
「你明天找時間去他們家裡看看,現在鑫鼎小區內大部分的住戶都已經不在家中住,你向總隊要來他們家裡的鑰匙,找找有沒有相關線索。」
「可以,我會儘快趕去。蘇好,你真的沒事了?我想抽時間去看你……」
「你不用來看我,我又不病的快要要死了,只是勞累過度而己,休息幾天就好。而且還不是被你們這群王八蛋害的,線索始終都不全,勞心勞力的,我一個女人體力肯定沒你們這群男人好,我就知道早晚要出事,這不,事情出在我身上了,直接暈了。」蘇好半認真打趣的說。
陳堯卻是說:「我聽小趙說,卓晏北把你接去了卓亞集團旗下一家私人的醫療機構,你跟那個卓……」
「這不是你現在應該問的問題,去查案吧。」蘇好忽然便覺得有些累,更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直接掛了電話。
然後,她看著手中那已經暗下了屏幕的手機,再轉眼看看這病房的環境。
原來這裡是卓亞集團旗下的私人醫療機構,怪不得卓晏北在這裡可以隨意找個休息間開視頻會議。
卓亞集團的確是涉及的產業甚廣,旗下在國內知名的醫療機構也不在少數,做為投資方,必然會受到這醫院裡許多人的矚目,他將她帶來了這裡,不怕韓羽菱知道嗎?
因為剛剛喝了些湯,這會兒覺得身體發熱,似乎有了一點體力,她便拿起手邊的資料,慢慢的下了床,想要去窗邊透透氣,但是剛一起身,便陡然感覺一個小小的東西從自己的發間掉落在地上。
蘇好低頭,看著腳邊那顆精緻的紐扣,眼前陡然映過之前卓晏北見她開始用力掙扎時,當機立斷的將紐扣扯掉時的神情。
她的頭髮完好無損,只是毀了他一件品質上乘的襯衫。
彎下身,將紐扣撿起來,就著燈光仔細看看,認出這是今年插rvet襯衫的限量款其中之一,這個品牌的襯衫低調優雅,就像卓晏北那個人一樣,明明是個金窟里出身的世家公子,但在美國那麼久,從來都沒讓她察覺到他的家世背景有多麼不凡。
這樣一個低調而極有涵養的男人,所著的襯衫也是這樣,想要看出品牌,也只能在這紐扣上看見。
這麼一件襯衫……唔……起碼也要她在刑警隊一個月的基本工資吧。
☆、第072章 【一更】
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對卓晏北有一種小灰姑娘遇見大總裁的即視感了呢?
看著手裡那顆精緻的紐扣,蘇好輕笑,然後,將紐扣緊緊握在手裡。
走到窗邊,她將紐扣放進衣袋裡,然後站在窗台前翻看著手裡的照片。
她將張歲寒、肖茹,還有文曉曉三個人的死者檔案並排放在窗台上,看著那上面的一寸照片和名字,又將三個死者身上傷口證據的照片一張一張的擺在旁邊,一邊擺放一邊仔細的看踺。
如果張歲寒身上的傷是由文曉曉的父親毆打所致,那就說明兇手對張歲寒與肖茹是完全使用同一種方法殺死然後分屍,除了棄屍在小區里引起眾人的恐慌之外,並沒有再做其他更複雜的事情。
而文曉曉雖然屍體完好,但在死前受到長久的折磨,這種煎熬不比被放血分屍舒服,對於活人來講,相對之下這更殘忍。
活活被折磨致死……
蘇好在想,文曉曉這樣的家庭,還有文曉曉這樣秀氣溫柔的女孩兒,看起來並不像是會招惹到什麼人的那種類型,而且從警方的調查資料上來看,文曉曉身邊的朋友還有菜市場那邊的同事都已經調查過,沒有任何人清楚她最近與什麼奇怪的人往來。
而文曉曉出事的那天下午,是接到一個電話所以早早的收了攤,在她隔壁攤位賣麵食的一個中年女人的口供里提到,文曉曉臨走前說是一位多年未見的髮小最近回了申市,她去見見他,但沒具體說這位發小的名字,也沒有說這位發小是男是女。
而在這些住戶的資料里,與文曉曉張歲寒他們等人年紀差不多的人,共有二十餘個,和他們一起長大的人,也有六七個,這些人警方都早已經盤問過,都是一概不知,而這所謂的髮小,究竟是這些人的其中之一,還是某一個離家多年偶然歸來的人?
蘇好拿起筆,在一張紙上將自己心中的疑點一一寫下。
最後,她看著所有的東西,又拿過另一張紙,仔細的寫下她心中所構件的兇手概述。
這種概述在犯罪心理學中統稱為畫像,根據犯罪心理學的推斷與種種證明來一步一步描繪出兇手的年紀性別性格職業等種種資料,從而縮小搜索範圍。
她在紙上寫下,幾個關鍵人的名字,時間地點等等東西,但心裡卻是有些混沌,有些東西仿佛快要破繭而出,但卻又仿佛無從下手。
就這樣站在窗邊寫了許久,本來就體力有限的蘇好最終將那些資料疊放在病床邊的柜子上,回到床上躺下,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雖然是夏天,但病房裡空調溫度始終,窗門緊閉,格外安靜。
直到清晨的曙光透過窗子落在臉上,蘇好睜開眼,有些迷濛的看著天花板,好半天,才緩緩坐起身,頭暈的症狀已經減輕了許多,這一夜好眠也讓她體力恢復了不少,回頭時忽然注意到床邊柜子上的水杯。
奇怪,她昨晚睡覺前沒有準備一杯水放在這裡,而且她記得這裡也並沒有水杯……
但這裡是卓亞集團旗下的私人醫院,這種病房也只有專門的醫生護士能近來,再有,也就是白楠和卓晏北了。
蘇好倒是沒什麼擔心,只是疑惑昨晚是誰來過,她因為生病的原因睡的太沉,一時間也失了太多的警惕。
起身走到床頭的櫃邊,拿起水杯放在鼻間聞了聞,然後喝了一口,就是普通的清水,她動了動秀眉,又喝了一大口,放下杯子時,她的手卻是忽然一頓。
「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喝一杯清水,這種習慣一定要養成,記住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