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頁

    林啟凡瞥了她一眼，依舊是老神在在的表情，仿佛什麼事情都難不倒他似的：「在美國久了，雖然會做一些中國菜，不過包餃子倒不是很熟練。」

    「不是很熟練？」莫久久一臉壞笑：「你分明就是沒包過吧！那次我在一家餐廳打包回去吃的餃子，你也吃了幾個，一副很嫌棄的表情，不過那家的餃子確實不好吃，但是我奶奶的餃子絕對好吃，她做的餃子餡兒決定是天下第一。」

    聽她這興奮勁兒，林啟凡抬起沾了些白面的手在她臉上抹了一下，然後看著她全然不知情的笑著的花貓臉兒，輕笑道：「你教我。」

    莫久久挑眉，拿了一個餃子皮給他看：「你看啊，就是這樣，把餡兒呢放在中間，然後把餃子皮兩邊捏到一起，再用手指在旁邊這樣……就是這樣……屋」

    莫久久的兩手輕輕一捏，漂亮的像個小元寶似的餃子就出現在了她的手上，林啟凡學著她的樣子包了兩個，雖然餡兒都包進去了，但不是太好看，要麼癟癟的，要麼放在面板上立都立不起來，莫久久忍著笑：「嘖嘖，原來還有你林總辦不了的事兒呢？」

    林啟凡氣定神閒的包著醜醜的餃子：「乾淨，能吃，不壞肚子就行，再好看也要進肚子。」

    莫久久撲哧笑了，從來沒發現他還有這樣一面，明明嘴上說的好像不在乎似的，可時不時還是注意她在包餃子時的手勢，在暗暗的學著怎麼包的好看，她也不戳穿他，一邊包一邊說：「我小的時候經常在奶奶身邊，因為家在北方嘛，奶奶的絕活就是包的一手的好餃子，那時候爸爸媽媽都忙，我又淘氣，但是奶奶包餃子的時候我總是想要和她一起包，最開始只當是玩一玩兒，但就是這樣一邊玩一邊包著，慢慢的就學會了。」

    「小時候在北方生活，特別開心，即使那時候奶奶家住的並不是樓房，而是郊區附近的平房，北方沒有南方發展的快，在奶奶所住的小村子裡每天都有許多事情發生，現在想想那些村民之間的感情玩鬧或者爭吵都代表著他們的單純和樸素，小時候總是希望快點長大可以出去轉一轉，沒想到後來就這樣去了美國，再也沒有回來，剛剛從超市走回的路上我有看了四周，我小時候經常和其他發小去玩的那些小胡同都沒有了，都變成了一條一條寬寬的馬路，心裡真的挺感傷的。」

    林啟凡聽著她隨口講出小時候的事情，沒有開口打斷她。

    久久包餃子很快，而且每一個模樣都像個小元寶一樣好看又讓人有食慾，她一邊說著話一邊包著，沒注意到林啟凡的餃子越包越好，竟然很快就上了手，等她回過劉來時才發現他也包出了一個一個的小元寶，她頓時抬眼看他：「這麼快就學會了？你這樣會讓我很受挫的？我小時候學了很久呢！」

    「你那是小時候，我一個成年人智商都會比你小時候高得多。」林啟凡不咸不淡的說，看起來平平靜靜沒什麼表情，可他那話里的意思分明就是針對她剛剛的嘲笑而淡淡的還擊。

    還真是個……悶***的男人……

    莫久久嘴角抽了抽，要去將已經擺滿的面板拿起來，林啟凡說：「我來。」他將面板抬起送到了廚房，奶奶笑呵呵的和他說了一會兒話，他才出來。

    出來時，林啟凡看了她一眼兒，走過去坐到她對面的沙發上，繼續陪她一起包著餃子，廚房裡傳來燒開的水聲，莫久久包的認真，聽見水聲，她忽然小聲開口：「我懷疑我媽媽的死，奶奶應該是知情的。」

    林啟凡看了她一眼，似是早已看了出來，但並沒有說什麼。

    「如果她不知道，就不會是這種想替我爸遮掩的態度，十幾年了，我是在她身邊長大的，我爸就這樣硬生生的讓我和奶奶斷絕了聯繫，奶奶分明也很心痛，可是她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你不覺得這事情很可疑嗎？」莫久久說完，看見林啟凡的臉色，就知道他早就已經猜到了。

    她放下包好的餃子，沒有再伸手去包，只是看著從廚房裡偶爾傳出來的熱氣。

    ******************************************

    半個小時後，兩盤熱騰騰的餃子上了桌，林啟凡是

    客人，奶奶沒讓他再跟著忙活，久久跟著奶奶一起來來回回的拿筷子拿碗還有醬油啊蒜啊什麼的，直到三個人坐到餐桌上的時候，奶奶笑的一臉的滿足：「沒想到我有生之年啊，還能看見我的孫女兒和孫女婿，還能在一起吃個團圓飯，真是開心啊……」

    莫久久笑著給奶奶夾了餃子，林啟凡亦是笑著說：「奶奶若是捨不得久久，就和她一起去美國，其他一切事情不用勞心，交給我即可。」

    奶奶依舊是笑著，很是滿意的看著這孫女婿，但卻並沒有說要去美國的這件事，久久一邊吃著餃子一邊仿佛不經意的說：「奶奶啊，您這是不捨得這個住了一輩子的老地方，不然的話，您肯定早就和我爸去美國了吧？只要您也去美國，咱們一家人在一起，那不是天天都能吃到團圓飯嗎？」

    奶奶點點頭：「是啊，我不捨得這個地方，不管是金窩還是銀窩，或者是狗窩，真的是在這裡住了一輩子了，再好的地方也不吸引我，好在久久你爸爸是個孝順兒子，知道我不肯走，就在這裡給我置辦了這麼好的一個房子，裝修的也麼好，平時吃的穿的都不用愁，他們回來看我的時候都會給我買，還給了我一張卡，讓我隨便花裡邊的錢，你說我這麼大的歲數還能花什麼錢啊，不愁吃穿就夠了……」

    像是抓住了什麼重點，莫久久一臉天真的看著奶奶問：「他們回來看你？平時回來看您的不止是爸爸一個人嗎？」

    奶奶的神色頓時一緊，連忙起身：「廚房裡還有一鍋餃子在煮著，我去看看熟了沒有。」

    說著便起身走向廚房。

    莫久久沒有攔她，只是低頭一聲不吭的又吃了一口餃子，須臾與正在喝水的林啟凡對視了一眼，林啟凡眼神波瀾不興，關於他們莫家的這些事情，她知道他其實是不希望這些事情影響到她什麼，但也尊重她，所以陪她回來，他明明一切都聽得清楚，看著他的眼神，莫久久放下了筷子，起身走向了廚房。

    奶奶正在爐灶前關了火，回頭說：「你進廚房幹什麼？快回去吃，我把這些剛煮好的餃子用涼水沖一下，吃起來更有勁道～」

    「您知道冬冬的存在，是不是？」久久這次回國的時間並不會太長，她沒時間拖延下去，雙眼直盯著忽然愣住的老人，眼睛裡有些熱。

    奶奶抬起眼怔怔的看了她一會兒，沒有說話，只是轉身去用涼水沖了一下餃子，好半天，才知道事情已經隱瞞不下去了，說道：「久久啊，奶奶是疼你，從小看著你長大，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即使你爸做錯了事情，可冬冬畢竟也是你爸爸的親兒子，一個孫女一個孫子，奶奶我誰也不會偏向誰，你爸那時候不想讓你知道這些事情，所以我才……」

    「他把肖姨娶進門了，冬冬也被接進了莫家，這事情您是知道的，您該清楚自己的孫女沒那麼傻，冬冬和我爸長的那麼像，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奶奶嘆了口氣：「千錯萬錯那也是你爸，久久啊，男人都會犯錯誤，奶奶知道這樣對你。媽很不公平，可是你。媽都已經去世那麼久了，你爸爸再婚，有了兒子也不是什麼大錯……」

    「我媽沒死的時候冬冬就已經出生了！奶奶您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我媽是被他們害死的！這些年我爸不讓我回來見您，騙我說您已經去世很久了，他就是不想我見到您之後發現這些事情從而一點點發現真相！奶奶，兒媳婦兒也是別人的閨女，您不能只護著自己的兒子，這對我媽不公平！她究竟是怎麼死的，您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林啟凡短番《久吃肉林》（109）

    奶奶一聽莫久久這樣說，頓時愣了楞，似乎是有點不明白她這話中的意思，看了她好半天：「久久？」

    莫久久說：「這十幾年，冬冬一直在您身邊是吧？」

    奶奶嘴唇動了一下，不知怎麼，雖然的確是這樣，這十幾年久久沒回來的日子，確實是她把冬冬收在身邊，像是以前帶久久時那樣的將冬冬那孩子帶大，可是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來了，看著久久的眼神兒，奶奶嘆了口氣：「久久，奶奶知道你心裡不痛快，可是奶奶也沒辦法，冬冬畢竟也是我的……轎」

    「我不怪您憐惜自己的孫子，我只想問您，當年在我媽死前，我爸和肖姨就已經在一起了的這件事，您知道還是不知道？您是從一開始就知道？還是他們將冬冬送來的時候您才知道的？」

    「這……睚」

    「您從一開始就知道是不是？」莫久久忽然笑了。

    奶奶嘆了口氣，搖著頭：「是我把你爸慣壞了，我知道的時候，小肖已經懷了孩子，你爸怕她受委屈，就趁著過年的時候把她帶來見我，和我一起吃了團圓飯，我雖然覺得這樣不好，可是也……」

    「可是您還是護著自己的兒子，隱瞞了兒媳婦，明明知道我爸在犯錯，你還是一味的幫他隱瞞著，這一隱瞞就是這麼多年，甚至我媽被他們兩人連手害死了，您也還是幫他瞞著嗎」

    莫久久的話句句逼。人，奶奶有些承受不住的驚愕的看著她：「久久啊，話可不能亂說啊！你。媽媽是病死的！不是你爸爸害死的，這事情你是知道的啊？」

    奶奶的表情是真的很惶恐，眼裡有著擔憂，像是怕久久氣壞了身體會動了胎氣，伸手想要摸一摸她，莫久久沒有躲開，心下卻是直覺奶奶似乎是真的對媽媽的死因並不清楚，畢竟奶奶只是護著兒子，幫兒子隱瞞當年婚內出。軌的這件事兒，她只是做為一個母親的本能，並沒有多好的演技，所以就這麼被套出了話，眼裡的驚慌也是真的。

    久久不是不孝順的孩子，見奶奶眼裡的震驚，想了想，伸手拉過奶奶的手：「奶奶，對不起。」

    老人家搖了搖頭：「好孩子，之前你說你爸爸告訴你我已經過世了的這件事，我就猜到了，他是不希望你在我這裡知道當年的事情，可你說的也沒錯，冬冬都已經進了莫家的門，和小肖一起名正言順的冠上了莫家的姓氏，這些事情奶奶隱瞞不住，可是你說的你。媽媽的事情，奶奶是真的……」

    「我也是隨口一說，只是有點懷疑，您別當真，我是氣話而己。」久久安撫的拍著她的手：「這事兒您別告訴我爸，本來他就不希望咱倆見面，反正我早就已經知道了，見與沒見都沒什麼區別，我只不過是在你這裡印證了一些事實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