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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歡聽這個……」卿卿一臉無辜的眨著眼睛，眼裡全是殷殷的期待。

    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這個故事，她已經給卿卿講過五六次了，但她卻總是喜歡纏著她再講一次，想必，小女孩兒都是天生的喜歡聽可愛的小公主的故事吧，每個女孩兒都是從童年開始都有一個夢。

    而那些所謂的童話所謂的夢，在不知不覺的成長中，不知何時，已經完全的不在了。

    顧雨霏摟著卿卿，繼續給她講白雪公主。

    這故事她都快倒背如流了，卻始終不知道，她這個曾經也做過公主夢，漸漸卻忘記這個夢的公主，會吻醒她的王子，究竟在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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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顧氏。

    今天是星期三，顧氏每星期一的上午都有顧雨霏來主導的高層會議，而每星期三，是由副總林啟凡來講解的第二次高層會議。這是每個星期固定的兩場重要會議，由他們二人分擔主持。

    上午10點，顧雨霏拿著會議文件，跟秘書Vina說說笑笑的走進會議室時，見很多公司的高層領導都到了，她笑著和大家點了點頭，走了過去，在最前方的位置上坐下。

    牆面的屏幕上這時已經亮起，會議的主題已經在上邊呈現，就在會議即將開始時，林啟凡才走進來。

    也不知道他昨夜幾點離開的公司，幾天回了家，即使睡的那麼晚，看起來依舊很精神，顧雨霏看了他一眼，林啟凡的目光亦是在她身上掃過，唇色微微一彎，眼中是無限的溫暖。

    顧雨霏勾了勾唇，低下頭繼續看著自己手中的會議文件，整個會議過程，她都坐在一旁聽著林啟凡在會議上所說的每一句話，和公布早已經和她溝通商量過，最終兩人一致通過的決策。

    林啟凡的父母是美籍華人，他的父母倒不是什麼著名的富商，不過他父親是哈弗大學金融系的教授，母親比較保守，沒有什麼工作，在家相夫教子，但卻確實將家中打理的井井有條，也將兒子培養的很好。

    曾經林啟凡和顧南希是校友，不過林啟凡比顧南希大兩歲，比雨霏大四歲，當年他也是金融系的一枚才子，和顧南希關係不錯。

    當年顧氏機構的第一筆融資，就是顧南希和林啟凡各出資一半，顧南希主外，林啟凡主內，不過林啟凡是一個比顧南希還要低調的人，而且他也的確是佩服顧南希的頭腦與手段，所以甘願同他一起創業奮鬥，也甘願在顧南希身邊做助手，說是助手，其實林啟凡與顧南希的關係跟秦慕琰的關係差不多，都是很深厚的兄弟感情，後來顧南希離開美國時，將顧雨霏託付給秦慕琰照顧，雖然秦慕琰確實對她很照顧，給她插上了一雙可以飛翔的翅膀，但是始終耐心的陪伴在她左右的人，卻始終是林啟凡。

    聽著林啟凡在會議上的每一句話，顧雨霏今天在會議上出奇的安靜，只是偶爾看看他，偶爾看看屏幕上的畫面，再又偶爾低下頭，看著手中的會議資料，陷入深思。

    直到會議結束，Vina替顧雨霏拿了會議資料走出去，顧雨霏站起身，正要離開時，忽然聽見林啟凡道：「顧總，你等會兒再走。」

    還沒有離開會議室的人只是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正副總的談話他們不便在場，便都加快了腳步走出去。

    直到會議室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顧雨霏才坐回之前的位置，看著站在會議座那邊，距離自己只有不到三米遠的林啟凡：「怎麼了？」

    「剛剛我說的關於A&K的案子，是我昨晚想通的。於是我沒跟你商量，擅自做了決定，這件事，你怎麼看？」他問。

    顧雨霏輕笑：「這個結果是我本來就預想到的，我本來也考慮過這樣做，但一直在猶豫其中的利弊，一直權衡不定著，現在你做了決定，倒是很好，不然我可能又要抓破腦袋開始預想各種方案了。」

    林啟凡不由的笑笑：「你雖算是個女強人，也比較幹練，但這麼多年我都看出來了，每每有一些使人`權衡不定的決策時，你總會左搖右擺，往往都是我替你做了選擇，你才肯拍板釘釘的弄合同。」

    「女人嘛，天性都是考慮的太多，有時候考慮的太多也確實耽誤時間。今天這樣挺好的。」顧雨霏一邊十分認可的點頭，一邊說：「我哪有你那麼殺伐決斷，如果我在某些事情的決定方便也能這樣乾脆些，可能我哥也就不會偶爾為顧氏操心了。」

    林啟凡笑著點頭，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只是忽然沒了聲音，只是看著她，似是有什麼話想說，但又似是在考慮想要說的一些話會不會給她造成什麼困擾，而只是這樣安靜的看著她，目光柔和。

    反而是顧雨霏揚起唇角，直接問：「昨晚你發給我的那些照片，都是你拍的？」

    「怎麼可能都是我拍的？我又不是偷·窺狂，也不是偷·拍狂，只有三四張是我們一起出去的時候隨手拍的，還有一些是幾年前收集的，一直保存在我這裡。」林啟凡很坦然的回答。

    顧雨霏點點頭：「嚇死我了，我還在想著平時你都那麼不動聲色，居然經常會拍我，簡直太可怕了。還好只是我想多了。」

    說著，她笑著直接將胳膊杵在會議桌上，單手拖著下巴，笑意盎然的看著林啟凡眼中平和的笑意：「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昨天晚上我哥跟你說了什麼？否則你怎麼會忽然變了性子？」

    「沒有。」

    「那你是受什麼刺激了？」她半開玩笑的問，索性直接慵懶的趴在桌子上，斜抬著眼睛瞟著他。

    兩個人坐在寬敞明亮的會議室里，那邊屏幕上的資料圖還在不停的播放著幻燈片，像是在做一場很嚴肅的談話和會議，可偏偏交談的內容竟是這麼古怪。

    林啟凡似是也察覺兩個人在會議室里談這種話題，氣氛確實挺奇怪，於是他笑了一下，向後靠去，低下頭，單手手指戳了戳眉鋒，半晌，說道：「因為你的性子裡總有一些權衡不定的因素，或許對於婚姻，你現在也是這種狀況。秦慕琰不愛你，我來愛，秦慕琰給不了你溫馨踏實的家，我來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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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先婚後愛：秦霏得己（27）

    秦慕琰不愛你，我來愛，秦慕琰給不了你溫馨踏實的家，我來給。

    這對顧雨霏來說，是一句誠懇而質樸的話，沒有浮誇的浪漫，沒有炫耀的溫柔，只是很質樸的在告訴她，她在曾經那十一年的失敗的單戀的感情里所缺少的，所遺露下的，他都可以讓她馬上擁有。

    如果放在五年前，或許顧雨霏仍然會堅持飛蛾撲火的愛著一個人，而現在，她確實是需要一個溫暖，一個溫暖的家，一個知冷知熱的丈夫，當然，首先他要能接受卿卿，能喜歡卿卿。

    顯然，這所有的一切，林啟凡都符合。

    顧雨霏低下頭，看著自己在會議桌上輕輕交握的雙手，之後伸起十指，看著自己的指甲，不知是在想什麼。就這樣目光直視自己的手指許久，才忽地一笑：「林哥，你知道這麼多年，我為什麼始終都放不下他麼？輅」

    林啟凡看著她，沒有說話，在靜心的等她說下去。

    「其實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人都說，真正愛上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也許秦慕琰不是最好的男人，包括我哥，他也不能說是最完美的男人，每個人都會有缺點，每個人都會有自己所執著的東西，我曾經以為只要站在他身邊這樣和他一直走下去就夠了，直到我懷孕，直到我結婚，直到卿卿的出生，我才知道，原來愛上一個不愛你的人，是這麼痛苦的事情。」

    說時，她輕輕將雙手的手指收攏，輕握成拳，抬起眼，看進林啟凡平靜的眼裡：「愛與不愛都是一種煎熬，放下由於割肉之痛，而我婚後這兩年生活的太過平靜，平靜的我幾乎麻木，覺得就這樣一個人帶著卿卿走下去也就夠了……尕」

    「那現在呢？你會忽然說這麼多，是代表你肯動搖了麼？」他問。

    顧雨霏笑著搖搖頭，再又頓了一下，之後遲疑的點點頭，最後忽地無奈嘆笑：「我也不知道。」

    「我只是……」她抬眼看著他：「很累。」

    林啟凡瞭然的看著她：「所以，你的疲憊，也就是我趁虛而入的機會？」

    顧雨霏「噗嗤」的笑了，抬起手將落在臉邊的頭髮向腦後撥去，笑著靠向椅背，看著始終平平靜靜沒有一絲急躁的林啟凡：「咱們歲數都不小了，果然連談論到感情這種事情，都能像座談會一樣，你說的沒錯……我那些天真爛漫的最美好的時光，真的已經偷偷溜掉了。」

    接著她又笑，攏了攏頭髮，撫著光潔的額頭，笑著說：「還真是挺可惜的。」

    林啟凡只是看著她，嘴角微微帶著笑，耐心的聽她一個人嘮叨。

    他知道，顧雨霏每每在遇見一些問題的時候，就會忽然話多起來，就像現在，一個人自言自語著很多不相關的話，直到她自己想通了，才會安靜下來。

    再過了一會兒，顧雨霏不再笑鬧，只是靠在椅背上，平視著林啟凡的雙眼：「就像我說的，愛上一個不愛你的人，真的很痛苦。既然你認為我選擇秦慕琰是個錯誤，那你現在選擇我，難道不是錯誤嗎？」

    「我們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不都是那麼狗血的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哈哈，就像九十年代的瓊瑤小說的情節似的！」

    林啟凡先是看著她，之後站起身，走過來，站在她的座椅背後，緩緩俯下身，雙手輕放在她的肩膀上，低頭在她耳邊不遠處溫和的說：「你選擇的，是一個拼命想要逃離的人。而我選擇的，是一個已經飽經滄桑，想要有一個溫暖的歸宿，想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的女人。」

    溫暖的歸宿……

    顧雨霏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心，直看到自己手心發熱，才勾了勾唇，沒有反駁。

    是啊，兩年的婚姻，兩年的陌路，她已經不對這場婚姻和這十一年的愛戀抱任何希望和幻想了，她只想踏踏實實平平靜靜的帶著卿卿生活，林啟凡這是多給了她一條選擇。

    「你是認真的麼？」她沒有太含蓄，也沒有多嬌情，而是直接回頭看著他。

    林啟凡眉宇揚了揚：「你覺得呢？我什麼時候是喜歡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的人？」

    顧雨霏沒說話，只是沉思了一會兒，才靜靜的說：「給我一些考慮的時間，林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