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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5:26:47 作者: 納蘭靜語
    顧南希卻是笑了笑,笑容里不褒不貶,卻只是覺得可笑,沒說什麼,隨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在單縈驚疑的目光下示意她上車。

    她瞪他。

    他淺笑:「單小姐,既然你把話直接說出來,那我可以直接告訴你,我們沒有再聊一聊的必要。」

    「顧南希,你明明不是這樣的!」

    她憤怒的揮著手讓他計程車離開,之後瞪著他,滿眼的不敢置信:「是,我知道你結婚了!那又怎麼樣?我也承認,當年的事情是我不對,我知道自己從來都不肯低頭,但現在,我跑來國內,苦心等著你堵著你,無非就是想讓你知道,曾經那個莽莽撞撞心高氣傲的單縈已經在你離開她的那一天就已經死了!」

    「現在的這個單縈,悔了五年,恨了五年,我悔的是自己當年的衝動任性,恨的是你顧南希真的可以絕情至此!五年來不聞不問!可是我叫人查過,我知道你這五年都沒有結婚!身邊也沒有什麼固定的女伴或者是女朋友!你告訴我,你真的愛那個季莘瑤嗎?那個女人是因為什麼才忽然變成你的未婚妻,因為什麼才會變成你的結婚對像,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嗎?」

    「她明明就是一個被推進來陷害你的傀儡,可你卻……」

    顧南希轉過頭,看著她,目色平平,卻使她當即便頓了頓,接下來的話猶豫了半天,沒再說出來,於是她便只是在蕭瑟的寒風中看著他,眼中的不服氣,不甘心都是那樣的明顯,無論如何,他不承認,雖然她還是她,但現在的單縈,學會了忍。

    她深呼吸了幾口氣,陡然轉變了話題,抬起手將被風吹亂的頭髮撥至耳後,一字一頓無比清晰的說:「我的意思是,南希,別為了一個錯誤的選擇而耽誤你自己的一輩子,如果我沒有女兒,或許我早就已經回來找你,當初懷孕的時候我絕望極了,我知道我可能是真的徹底失去你。你可以說我那時候任性不懂事,可以說我錯,但當時我發現自己懷孕的時候,孩子在我的肚子裡已經三個月了,醫生給我聽胎心,告訴我,她現在已經會動了,只是我感覺不到而己,那時候,我為了能讓自己還有後悔的餘地,想過把孩子做掉,可是我去過兩次醫院,躺在手術台上的時候都掙扎著坐起來,我只是想到這個孩子已經會動了……她已經有心跳了……我不能殺了她……」

    「那時候爺爺告訴我,如果我還想跟你重新走到一起,這個孩子只會是我最大的阻礙,可我不捨得……所以這五年來,為了這個女兒,我沒有找你,但自從我離婚後,每時每刻都在儘量搜尋你的消息,我以為我在有了這個孩子後,可以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她身上,可是我發現,忘記你,我做不到!」

    「所以我每天都關注著你的一切,我想,你這五年的感情空白,一定是因為還在記著我,可我單縈再心高氣傲,卻還是因為愧疚而不知道要怎麼來找你!直到我知道你突然間就結婚的消息,我才坐不住了,而且……」

    她的神色間忽然充斥了幾分欲言又止的傷懷,頓了頓,繼續道:「總之我相信,只要我肯放下本來的高傲,主動站在你面前,就算你結婚了,一切為時未晚,顧南希,你不愛季莘瑤,你的心裡,不可能沒有我!」

    ☆、顧南希獨白(23)

    她的神色間忽然充斥了幾分欲言又止的傷懷,頓了頓,繼續道:「總之我相信,只要我肯放下本來的高傲,主動站在你面前,就算你結婚了,一切為時未晚,顧南希,你不愛季莘瑤,你的心裡,不可能沒有我!」

    單縈言語間的篤定有很多並非來於絕對的自信,至少在顧南希這平靜且淡漠的態度下,她本來堅持的信心其實也已經瓦解了一半。

    但她卻在賭,賭他仍愛著她,賭他只是想借用這種方式忘記她,賭他心裡仍有她。

    顧南希輕易看透了她的心思,看著她眼中晶亮的波光,卻只是嘆息著笑笑,笑容間沒有諷刺,笑的很輕,很淡。

    「單縈,你我都不是當年在美國哈弗校園中的年輕人,很多事情不能再這樣隨心所欲,不代表你想要什麼,命運真的永遠只站在你這一邊,當年的顧南希會被你的熱情你的執著感化,那是因為我們還年輕。而如今,婚姻不是過家家,容不得你介入半分,一旦真的介入,毀的只是你自己一人,我想,這個道理,不必我說,你自己也應該懂。榛」

    「介入?」單縈目光冷了一下,冷笑了一下:「就那個季莘瑤?她配麼?我來只是想找回我丟失的東西,這一切原本就是屬於我的諸天浩劫全文閱讀!如果不是我當年不肯放下自尊,如果不是我耽誤了這五年,現在哪裡還輪得到她站在你身邊?哪裡還需要你用『介入』這二字形容我們的關係?」

    「我們沒有關係。」顧南希對於單縈如此看不起季莘瑤的口氣略略皺眉,淡看著她,寡淡的聲音在寒冷的夜色下清晰無比。

    她側著頭看他,忽然打了個寒顫,然後雙臂抱胸,搓了搓手臂,看了他一眼,卻見他沒有想要脫下外套幫自己披上的動作頤。

    曾經在美國那個對她呵護備至將她寵的無法無天的顧南希,是真的對她絕情至此了。

    她便只是僵站在這裡不動,紅綠燈交替的時候,兩人沒有穿過人行橫道,只是依然站在原地。

    看見她冷成這樣,顧南希嘆道:「打車回去吧,現在天氣早晚溫差太大,容易著涼感冒,過兩天單老會過來,看見你生病了,會擔心。8」

    單縈歪著頭,雙手抱著胸,好半天不說話,接著忽然轉開頭去,看著其他的方向。

    兩分鐘後,她轉回頭來,眼角剛剛不小心溢出的淚已經風乾,但仍能看得見眼底微微的紅絲,她沒想讓他看見她落淚,她只是深深的望著他,輕聲問:「顧南希,那你呢?你會擔心我嗎?」

    顧南希沒有迴避她的目光,只是看著她,卻並不回答。

    「回答我,你該了解我!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你,我只是想把自己不小心弄丟的一切找回來,一切都不晚,我知道,只要我們都願意,一切都還來得及!」

    「我不願意。」他平聲靜氣的說。

    單縈當即深呼吸了兩口氣,目光移開,直視著街對面的路燈,最後自己抬起手去招計程車,直到一輛計程車停在兩人面前,她攏了攏身上的衣服。

    她說:「看來你是還沒有消氣,好,我們互相再給對方一些時間。總之這次我不會放棄!」

    說罷,她便直接迅速坐進車裡,關上車門。

    黃藍相間的計程車在綠燈亮起時便絕塵而去,顧南希站在原地,雙手插在褲袋,風吹的他微敞的西裝外套底部輕輕擺動,他沒有看那輛車離去的方向,只是沉靜的看著眼前的車水馬龍,目色微沉。

    沒一會兒,蘇特助在市政廳廣場那邊走過來,看見顧南希站在這裡,便過來站在他身側:「顧市長,您之前開會手機設置靜音了吧?我剛才出來給您打電話,您一直沒有接,幸好剛走出來就看見你了,醫院那邊有點情況,之前被拘留的那些民工家屬正在鬧事,受傷的民工家屬情緒激動無法控制,場面現在很亂,我已經叫了人先過去控制控制,不過您交代過別傷到他們,可他們這樣鬧起來,刑警隊的人難免也會有下手重的時候,您看……」

    「去看看。」顧南希直接拿出車鑰匙轉身走向停車場。

    蘇特助跟在他身後:「您累了一天別開車了,要不,我開車送您過去?」

    「不用,坐我車吧。」顧南希走向路虎車邊,按了一下電子車匙,直接打開車門坐進去。

    這個時間的g市路上好在並不太堵車,開車不到二十分鐘便趕到了那些民工所住的醫院。

    下車後蘇特助將他的車開去停車場,顧南希走進醫院。

    等到平穩的那些受傷民工家屬的情緒,將事態平穩後,已經是半夜11點,11點05分,顧南希從醫院走出來,身後跟著蘇特助還有兩個刑警隊的負責人,與醫院的副院長。

    口頭又交代了他們幾句後,方才離開網遊之詭影盜賊。

    「市長,我送你回去?」

    「沒事,我自己開車回家,來醫院的時候你沒有開自己的車,這會兒用不用我順路送你?」顧南希邊走向車邊,邊問著旁邊的蘇特助。

    「啊,不用不用,咱們住的又不是同一方向,這都半夜了,打車很好打,你不用管我,我自己打車。」蘇特助笑著擺了擺手。

    顧南希沒強迫,只點點頭,之後想起自己這一晚上都手機都安安靜靜的,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果然看見幾個未接來電,其中還包括六點多的時候季莘瑤打來的。

    一想到這麼晚還沒回去她會擔心,他便正要給她打個電話,卻是剛撥過去,手機就沒電了。

    他揉了揉眉心,索性放下手機,直接開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家。

    平時季莘瑤下班後如果沒什麼事,基本都是早早的就回了家,常會做好是飯菜笑眯眯的等他回來。

    顧南希回到日暮里時已經是半夜十一點半,可推開家門,卻見屋子裡一片漆黑,門前沒有換下來的鞋子,可見她還沒有回來。

    難道是她加班?或是晚上公司有什麼活動或宴會?

    想到六點多時她曾給他打過電話,但即使是加班或是晚宴,這都已經快十二點了,她還沒有回來。

    出於擔心,他直接將手機充上電,給她的號碼撥了過去,電話是通了,但響了半天,無人接聽。

    之後的兩個多小時,顧南希沒有睡,大概兩點的時候,聽見小區外傳來汽車鳴笛的聲音,畢竟這麼晚季莘瑤還沒有回來,他有些擔心,聽見車聲,便又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因為窗戶開著,這棟樓距離小區大門又不是很遠,在寂靜的深夜裡他果然聽見小區外隱約的傳來季莘瑤的手機鈴聲,他便起身走了出去。

    她喝酒了,明明不怎麼太會喝酒,明明平時不喜歡喝酒,可偏偏卻醉的一塌糊塗,可醉後的她這次卻比那一次發燒的時候誠實了許多,她會來親親他的嘴,會用力抱著他,嘴裡嘀咕著不要他生氣……

    這麼晚才回來,又不接電話,顧南希只擔心就夠了,哪還有心情跟她一個小女人生氣,加上她回來後就跟他撒嬌耍賴,甚至抱著他第一次肯吐露出心裡最脆弱的一角,她說:「我就是心裡憋得慌,我好難受,我害怕……我怕回家後發現你不在家,我怕自己已經淪陷進去,我怕你對我的感情除了責任之外就沒有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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