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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5:26:47 作者: 納蘭靜語
一想到這裡,她頓時轉回身來,不上去了,而是走下來,與他當面對峙:「行,我不看了。」
顧南希沒有答話,只是睨著她,似是在等她開口說什麼。
「南希,我知道我今天說的這些會讓你誤會,但我還是開口了,是因為我完全仗著你對我的信任,我承認自己對你開口要求這些很不對,我只是想讓你留他一條命……」她皺起眉,心下有些不安。
不安的原因,是因為顧南希的目光,明明平靜柔和,卻仿佛帶著她看不透的霜冷。
「你先回答我。」顧南希靜靜看著她,墨色的黑眸鎖著她的眼:「如果我不留他這一命,你會怎麼做?」
季莘瑤頓時便眼神變冷,卻是笑了一下:「我能怎麼做?我總不能因為一個外人的死活跟我自己老公鬧起來吧?我無非是不想以後不小心想起在大學遇見過的這個人時而驚出一身的冷汗,我無非是不想某一天不小心夢見一段過往而嚇醒,我無非就是在無理的要求你,你手裡握著這些權利,我能怎麼做?你有你的原則,我有我的一時心慈手軟,我覺得你太果斷,你又覺得我同情心泛濫……」
說完這些,季莘瑤還是在笑著,笑笑看著他,然後捧著書,便不再說話,轉身便要走開。
「怎麼?真生氣了?」
顧南希想過來拉她,她下意識退後一步,咬了咬下唇,道:「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辦他,提前告訴我一聲,讓我好有個心理準備。」
想起顧南希這個男人平日裡的溫柔耐心,此時卻仿佛一個掌握著生殺大權且鐵石心腸的閻羅王一般讓她覺得寒冷,她小宇宙爆發,在他再度試圖拉住她的時候回頭沖他大吼:「如果單縈和安越澤一樣,而我像你一樣可以讓單縈死無葬身之地,你會不會覺得我太冷血?太可怕?太不講情面?」
天知道,她只是氣極攻心,心裡其實根本就沒有這麼多的怨氣,只是見他完全不讓步,明明可以換其他的方式,卻非要一個人的命,實在忍不住,隨便打個比方在嘴上說說而己。
顧南希就這麼直直的看著她,黑色的眼眸中一片平靜。
也許在他眼中的那一處有什麼東西,但她可能永遠不知道……
他轉身,走了出去。
季莘瑤倚在樓梯的扶手邊,出神的望著眼前不遠處一開一合的門,聽著那遠去的腳步聲。
直到她回過神來,反映過來知道顧南希竟然走了的時候,心中瞬間像是被打翻了調料瓶一般,五味雜陳。
沒一會兒,琴姐從廚房端了豐盛的晚餐出來,見季莘瑤一個人靠在那裡一動不動,更不見顧南希,便將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朝她走過來:「該吃飯了,怎麼就你一個?他人呢?」季莘瑤沒答,只是搖了搖頭,憋著氣說:「不管他,我們吃。」
當天晚上,顧南希沒有回來。
第二天早上,顧南希也沒有回來。
第二天晚上,顧南希還是沒有回來。
第三天,第四天,一直到第七天,他依舊沒有出現。
而且這些天,莘瑤晚上在睡覺時,失眠了,半夜想聽聽看看他會不會偷偷回來,但是夜裡從來都沒有什麼動靜,向來溫暖的日暮里,這個家裡,忽然間寂靜的可怕。
她實在忍不住了,這氣憋的再難受,也還是會擔心,他畢竟當時身上還有傷,頭上的紗布還沒有拿下來,跑去問小區的門衛,才知道那天顧南希開車走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難道,是她的話說的太過份了?
可他確實一絲餘地都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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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給女主減點分,以後加倍還回來……女主不是時時心軟的聖母,只是將心比心,在她的角度來看,確實不至於死,打個比方,我們大家都是女人,一個曾經深愛過的男人有一天利用了自己,傷害了自己,也許你恨他,噁心他,老死不相往來。但是如果知道對方快死了,對於任何正常女人來說,多少也會替其覺得可悲一下下吧,不至於心疼同情,但是並不會真的毫無感覺的!希望親們在喜歡南希的同時,不要對女主太苛刻,這樣鯨魚會難過的,都一樣是自己的娃,嚶嚶嚶……何況難得看見顧大生氣一次,吼吼,要珍惜哇!】
第237章 【5000字】
星期天,是醫院的主治醫生與請來的家庭醫生約好一起來給顧南希做康復檢查的日子,而顧南希已經一個星期沒有回來了。
季莘瑤一個人走在超市里,推著購物車,不停的拿著紅棗茶等補氣補血的東西,更又習慣性的挑著兩人份的菜,打算晚上回去做些好吃的。
而當她推著購物車去收銀台時,才陡然想起,顧南希一個星期沒出現了。
她現在買這些有什麼用?她甚至始終不明白,究竟是自己哪句話說的過份了?
他都不回來,她還買這麼多東西幹什麼琬?
她低頭,著購物車裡的各種補血的食品藥品和平日裡他比較喜歡吃的菜。
她苦笑了一下,將購物車裡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放回去,再轉回來時,才想起今天那兩位醫生要來,不知道顧南希今天會不會回來,一想到這裡,她又轉了回去,把東西重一樣一樣的拿起,放回車裡,之後快步走向收銀台。
回到家裡時,依舊只有琴姐在收拾屋子,見她回來了,便笑著迎過來:「回來了啊?怎麼樣了?他還是沒消息嗎?你們兩個從來不吵架的,顧市長也不是脾氣大的人,怎麼會忽然間鬧成這樣了啊?都一個星期了,哎。藤」
季莘瑤放下手中的東西:「他沒回來啊?」語氣有些失落。
琴姐搖了搖頭,以眼神安慰她,輕聲說:「再等等吧,一會兒那兩個醫生就來了,顧市長的傷還沒好利,他不會拿自己的身體當兒戲的。」
莘瑤卻是等不了了,如果他今天打算回來,就不會一直等到現在,這一個星期,每天都存著這種心理,覺得他晚上一定會回來,可是等了一個星期都還是這樣。
不出現,不出現,還是不出現。
她乾脆一句話不說的轉身就走,出了小區後便打車直奔市政廳,到了市政廳門前時,她剛要走進去,便見提前下班的蘇特助正一邊和身旁的秘書交代什麼事情,一邊向外走。
季莘瑤出現的突兀,蘇特助剛從門前的階梯上走下來就見了她,轉身跟旁邊的秘書又說了兩句,之後那秘書點頭回去了,他才走過來:「季小姐?你怎麼在這裡?」
季莘瑤不清楚顧南希這幾天是不是來了這邊,她知道在他辦公室里有一處環境不錯的休息室,因為不確定,所以也不想讓蘇特助就這樣知道他們兩個的事情,便笑了笑,說:「我出來走走,路過市政廳,所以就過來,正好碰見你下班了,怎麼今天下班這麼早?現在才下午點半,近不忙嗎?」
蘇特助詫異:「怎麼?顧市長沒有告訴你?」
莘瑤愣住,一時間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告訴我什麼?」
「顧市長前段時間在受傷期間,就一直在叫我們暗中處理檢察院的案子,近大小事情都已經差不多了,以安越擇近年由副轉正時所接手的一些案子的處理情況,還有他私下的一些貪污受賄與建設局公安局勾結的證據,大概來,也夠他被繳收所有財產,再進去蹲個二三十年的了。」
季莘瑤忙打斷他:「只是上繳財產和進去二三十年?」
「對啊,雖然安越澤這小子這兩年處處暗中跟政府做對,但他倒是挺精明的,一些太惹人眼的大案都沒犯過,基都是一些違反紀律知法犯法的勾當,只判個二三十年,我都覺得太便宜他了,他表面上人五人六的,要是真讓他一直爬上來,以後這政府可就不得安寧了,花花腸子太多,這人啊,在政府機關,可留不得,以後估計他就算是出來,也再威風不起來了。」蘇特助笑笑。
「是什麼時候的事?是顧南希這幾天和你們討論過?還是之前你們在商議這些時,就已經知道安越澤的下場?」
莘瑤心頭一緊,忙問。
見她這表情,蘇特助似是有些不解,卻還是笑了笑,說道:「就是顧市長剛出院的那個星期,我們基就把這事敲定了,而且只要安越澤一旦落網,檢察院就差不多暫時清淨了,事情交給檢察院就行,以安越澤目前的狀況,也就是能判到這裡,沒辦法,法律不是我們定的,這事情還是要歸檢察院和上頭去研究。」
「對了,我記得顧市長說過,安越澤跟季小姐你曾經算是故交,其實對安越澤的處置,我們早就商議過,但是顧市長說讓我們先研究其他的事情,先讓安越澤再得瑟一段時間。我顧市長應該是不想季小姐你對這個朋友將受到的刑罰有什麼不適應的地方,所以刻意將這件案子放緩了這麼久,季小姐,咱們顧市長對你是真的照顧的十足十的周到,說實話,男人了解男人,他對你,真的是好的沒得說了……」
蘇特助今天起來心情似乎不錯,早早下班估計是有什麼私事要處理,眼中帶著幾分喜色,話也不知不覺的多了起來,而他這一句一句,卻是每一聲都讓她心中一沉,直到後沉到了谷底。
從市政廳回來,季莘瑤在日暮里小區的大門口轉悠了幾十圈,終於忍不住,想要掏出手機給他打個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您稍後再撥……」
她漸漸放下電話,低下頭去,著暗下來的手機屏幕。
其實想想,那天顧南希確實沒說什麼,只是說會嚴辦,不過在季莘瑤在政治聞界混了這麼久來,太多政治人物互相暗中廝殺,一旦一方逮住另一方,基都是想讓對方死無葬身之地,讓對方再也沒機會見到第二天的太陽,這樣才省心,不必再防範著這個人從頭再來與自己為敵。
政治場,其中的黑暗,陽謀陰謀,表面上的每個官員的客氣與紳士風度都做的那樣洽到好處,可後,敵方一但落網,就會往死里打擊,即便是對方退出政治場跑到國外進行「休假式治療」,都一樣能被逮回來,從此翻不得身。那天顧南希的冷淡,和談及安越澤的事情的表情,讓她以為他對安越澤是起了殺意,他是市長,他權力之大,加之顧家在軍政界的威望,如果他想一個人死,又有什麼難?
來,她是真的說錯話了,他也是……真的生氣了……
現在考慮這些又有什麼用,她再後悔,他也還是失蹤了。
她落莫的往回走,緩步走了回去,進了門,將外套脫下,臉上一陣懊悔,自己怎麼又犯了不問清楚就自己胡亂下定論的毛病,這刺蝟的刺無論指向誰都可以,惟獨不能指向顧南希,這樣是不是傷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