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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5:26:47 作者: 納蘭靜語
季莘瑤張了張嘴,卻是一時間發不出聲音,心底仿佛瞬間空出了一個大洞。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媽媽的身世也許不同尋常,知道自己的媽媽是個有故事的人,卻從來沒有想過是這樣一個錯綜複雜的故事。
單老接著說:「因為你是你季秋杭的女兒,我與季參謀長也算是有幾分老交情,他是小輩,對我算是恭敬,我曾找機會讓她透露過關於你母親的事情,他卻是隻字不提,包括季參謀長的妻子何漫妮,也是對你母親的事情絕口不提,這畢竟是你們季家人自己的私事,我雖想探問,但也沒有理由太強迫。」
「我這裡只有幾張曉歐的照片,這些照片我每會看上幾眼,最開始的時候沒有注意,還是前一次在顧宅,單縈的手腕被夾傷時,你站在我身邊很近的位置,我才仔細看清你的五官,你和我女兒長的很像,也許最開始我也有些糊塗,想找季小姐你問清楚一些事情,但季小姐你的避而不談讓我很是惱怒,加上對單縈和南希的事情,於是我越來越不喜歡你。」
季莘瑤這才淡冷的一笑:「單老您位高權重,我這種沒身份沒地位的小市民能被您看上幾眼就該知足了,哪敢求您老的喜歡?」
聽出她這話諷刺,單老先是皺了皺眉頭,之後才走回到床邊,看著她低垂著頭那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便眯起眼,仿佛更加確定了她是誰。
「你是曉歐的女兒?」他問,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語氣。
如果不是肯定,他不會對她說這麼多。
而此時季莘瑤如果不道出事實,一定要和單老對抗著來,就這樣白白聽了他深藏了四十幾年的秘密,他還能放過她嗎?
可偏偏的,即便她此刻心裡是一片驚濤骸浪,雖想過自己和單老可能會有些關係,卻沒想到會是這樣親近的關係,她的唇蠕動了幾下,接著便緊抿著唇,並不言語。
她覺得自己忽然有些錯亂,如果自己的母親始終知道自己的身世,為什麼落魄之時,甚至是季秋杭因嫌棄她身世不明不能帶來好處而拋棄她時,沒有亮出自己的身世?沒有利用這個心腸狠辣的父親的身份給自己一次謀得幸福的機會?
既然不是迫於生活壓力,既然明明事情可有轉機,什麼要自殺?又為什麼要偽造那條假的水晶項鍊?她究竟要做什麼……
「你現在不願意說,我不逼你。」見她沉默不語,單老看了她一會兒,才淡淡道:「我可以給你時間,只是季小姐……如果你真的是我的外孫女,我希望我們可以換一種方式換一種態度來相處,曾經我膝下只有一個單縈,她是我的心頭肉,因為她是我單家唯一的血脈,但如果你是我的外孫女,我……」
「單老,不好意思,我前幾部被砸傷,可能是真的留下了什麼後遺症,現在頭很疼,能不能麻煩您,幫我去叫醫生?」季莘瑤臉色僵硬,語氣平淡,依舊帶著疏離和客氣。
單老一愣,見她臉色確實有些發白,便直接轉身出去叫了醫生。
半個小時後--
顧南希趕到醫院,一進病房就看見季莘瑤一個人坐在床上蜷縮成一團,頭望著窗外,一動不動。
「莘瑤?」他走過去,伸手握住她的肩,眼是關心:「我在審計局那邊聽報告,接到醫生的電話才趕過來,你怎麼樣了?頭還疼嗎?用不用我再抱你去檢查看看?」
季莘瑤雙眼有些發直,直到感覺他溫暖的手掌握住自己的胳膊,將她帶入懷裡,她沒有躲開,也沒有抗拒,更也沒有平日裡玩鬧的心思,只是乖乖的靠在他懷裡,沉默的將臉埋在他的胸口。
見她忽然乖順的像只柔弱無助的小貓一樣,顧南希一怔,低下頭來看她,低笑著柔聲問:「怎麼了?」
說著便抬起手正要覆上她的肩,手卻是忽然在半空住,低眸看著懷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的她,卻是感覺到,胸口已濕了一片。
季莘瑤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她沒有想打擾到顧南希,但醫生卻竟然在她剛剛說是頭疼而被檢查過之後給他打了電話,她現在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或者應該做什麼。
但是當他靠近自己身邊時,便下意識的只想靠在他懷裡,只想躲在他的懷裡,她想要安靜……
「莘瑤。」顧南希的聲音溫柔而耐心,放下手,覆在她的肩上,將她用力的抱住,似是在無形她力量,只是輕輕叫著她的名字,卻沒有說太多的話,他安靜的抱著她,陪著她。
直到她哭了一會兒,發泄的差不多了,他才扶著她的肩讓她坐起身,沉靜的目光注視著她,溫和的說:「發生了什麼?告訴我,別讓我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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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末最後一,鯨魚有預感自己又將面臨二師兄的命運,ORZ……
第203章 【5000字】
直到她哭了一會兒,發泄的差不多了,他才扶著她的肩讓她坐起身,沉靜的目光注視著她,溫和的說:「發生了什麼?告訴我,別讓我擔心。」
季莘瑤低頭不語,只是隨手自己用手背迅速擦了擦眼淚,再接著要擦另一邊的時候,顧南希拉下她的手,一隻手掌將她的兩手握住,另一手一邊替她擦著眼淚,一邊撫過她的臉,耐心的輕哄:「好了,再哭下去你身體受不了,別忘了,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丫」
季莘瑤哽咽著不說話,如果不是他忽然來,她或許也只是一個人一直坐在這裡發呆到明亮,可是他的溫度將自己包圍住,她竟然就一時情難自控掉了些眼淚,她吸了吸鼻子,扯開一絲笑來,搖了搖頭:「沒事,只是一些事情堆積在心裡,莫名奇妙有些傷感。」
顧南希靜靜看著她,抬手穿過她的發間,捧在她耳後,並不說話,只是看著她。
季莘瑤知道瞞不過她,平日裡她很少會哭,畢竟無論發生什麼事,哭根本就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反而還會顯的太懦弱,但此刻,心頭積壓的情緒太多,憤懣難平,於是只能靠眼淚來發泄。
但她又不想讓他擔心,猶豫了一下才說:「真的,你別擔心。媲」
這時顧南希轉過頭,直接看向對面床上的小魚,小魚之前玩那兩個娃娃玩的膩了,在單老走了之後就一個人踩著凳子去看窗台上的小金魚,直到顧南希過來之前的幾分鐘,才玩累了爬到病床上去。
「小魚,知道阿姨發生什麼事了嗎?」他笑問。
季莘瑤一囧,敢情那小丫頭在這病房裡倒是成了他的一枚小小眼線吶。
小魚利馬坐起來,抱著被子眨著眼睛說:「爸爸,剛剛太爺爺來給小魚送娃娃,然後太爺爺一直和季阿姨說話,後來有醫生叔叔叫季阿姨去檢查的時候,太爺爺就走了,不過太爺爺沒有欺負季阿姨哦!我雖然沒有聽他們說話,但是太爺爺說話的聲音很輕的,沒有欺負季阿姨!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哭!」
「單老來過?」顧南希面色一沉,清俊的眉宇間攙了幾分嚴肅和認真,看著季莘瑤:「他說了什麼?」
季莘瑤低下頭,捏著手剛拽過來的紙巾,直一越捏越緊,須臾深呼吸一口氣,覺得這種事情似乎沒有必要隱瞞他,才說:「南希,你了解自己的母親嗎?」
顧南希凝眸注視著她,溫柔的笑笑:「媽這人,無非就是一個善於裝糊塗卻大智若愚的聰明人,再怎樣了解,好歹也是自己的母親,雖母子連心卻總會有些隔閡,有些方面,和一些想法,或許也是無法共通的。」
季莘瑤輕輕搖了搖頭:「你好歹還了解她,知道她是一個怎樣的人,可我……我只能憑藉四歲時那麼一點點的可憐的記憶去回憶,隱約得一些模糊的片段,我不知道她的身世,不知道她的為人,在我的意識里,她只是一個模糊的回憶,卻是必不可少的回憶,然而我對她的了解,竟然都只能在別人口聽說,卻無法知道是真是假,曾經我就無法理解,而直到今我更想不通,既然她也可以那樣優秀,甚至有足夠的資本讓自己超越何漫妮爭奪她所想要的一切,卻為什麼一定要選擇用那麼血腥那麼可怕的方式了結。」
「她究竟有多痛恨這個世界……」
見她眼神染著悽苦,顧南希的眼裡似是心疼,溫柔而體貼的按住她的後腦,將她輕輕按在懷裡:「上一輩人的事你我無法預知更也無法控制,只要你自己肯釋懷,別太放在心裡,不要跟自己過意不去就好。」
聽他這話,他似乎不必她開口就已經猜到了她的遭遇,在她抬眼看向他時,他始終目上光柔和,微笑著看著她。
看著他平和的滿是體貼的表情,季莘瑤不由的疑惑的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麼?」
他頓了頓,低眸看著她時,目光里流轉著淡淡的光芒,她看不懂,看不透,但能感覺得到他是不希望自己誤會什麼,於是她更是疑惑的直接問:「南希,你知道我和單老的關係?」
顧南希這人,總是太過理性平靜,不動聲色間卻仿佛已經掌控了太多事與消息途徑,而這樣一個清透疏朗的男人,這樣一個目光長遠到另人乍舌的男人實在少之又少,她在驚訝之餘也只能幹瞪著他,直到他輕笑著抬手在她眉眼處輕輕一撫:「看來單老是終於打算行動了。」
說著,他的手在她眉眼間溫柔的划過,使她本來一直瞪著他的雙眼不由的閉上,再又睜開時便終於不再瞪的那麼圓。
他依舊只是輕笑:「早在不久前我查那件二十幾年前具有歷史性意義的大案時,我同時將你母親當年跳樓自盡的事情派人調出來研究了一下,那件事情當初在Y市被季參謀長以權勢壓住,除非是你這個女兒親自敘述過這件事情,否則其他認識單曉歐的人根本不相信她已經死了,一切與她有關的死訓傳聞都被說成是杜撰,只有軍區少部分曾與季參謀長共事的人大概知道事情的始末,但因為其關係在那裡,所以無人開口,但都各自心知肚明著。」
「很不巧的是,我查到了單曉歐當初在美國的養母,不過其人已經是病逝,只能在一些親朋友人道單曉歐與單老的真正關係。」
說到這裡,顧南希的模樣依舊是淡然而優雅的,他的語氣有一絲一毫為自己辯解的意思,他的語氣平和,卻偏偏讓人季莘瑤覺得極能驅策自己的思維。
而他素來的沉穩理性都能讓她清醒的知道,他的隱瞞也不過是她的另一種保護。
她猶豫了一下,才說:「單老曾經找過我,就在我們那次舉行婚禮的前一…」
顧南希眉宇一動:「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