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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5:26:47 作者: 納蘭靜語
失血過多,有這麼嚴重麼?
渾身都軟的像棉花一樣!完全提不起一絲一毫的力氣!
她有些無奈,只好看著顧南希睡著的樣子,在心裡暗暗嘆息。
此時已了無睡意,又因為腦袋不能太過偏轉,只好一直斜著眼珠看著顧南希的方向,直到覺得眼睛有些累了,才轉回眼,看著板。
忽然,隱隱的有一絲輕微的房門開啟的聲響,她略垂下眼眸,看見一道清麗的身影走進來,那人一身看不出牌子但卻是料子極好的運動裝,頭髮高高紮成利落的馬尾,姣好的面容,清致的模樣,靜靜的走進病房,是單縈。
季莘瑤有些疑惑,單縈是在被拒絕之後,一個人過來的?
見她走進來時,目光朝病床這邊望了一眼,季莘瑤不動聲色的閉上眼,直到隱隱聽著很輕微的腳步朝著窗邊走去,莘瑤將眼睛微微睜開一絲細fèng。
單縈安靜的走到窗邊的沙發旁,低頭看看睡著的顧南希,瞥見他的西裝外套正擱在沙發背上,便輕手輕腳的取下,又小心翼翼的為他蓋上,動作很輕柔,使得疲憊沉睡顧南希竟沒有一絲察覺。
替他蓋上外套後,單縈又看了他一會兒,才轉過身,緩緩走向病床邊。
季莘瑤再度閉上眼,卻只覺得耳邊安靜了許久,不禁睜開眼,卻見單縈依舊站在床邊,滿是靈氣的剪水雙瞳正盯著她看,眼幾分打量,有幾分懷疑,也仍有幾分玩味。
說真的,季莘瑤很不喜歡她這種眼神,雖然似乎沒有什麼惡意,可她就是不喜歡。
她蹙了蹙眉,與單縈沉默的對視,很顯然,單縈早就知道她醒了,就這樣一直看著她,什麼意思?
「不請自來,別見怪哦。」單縈笑著微微俯下身,以著只有莘瑤能聽見的聲音低低的說。
季莘瑤亦是對她微微一笑,同樣輕輕的說:「哪裡,單小姐親自來探望,已經折煞我了。」
單縈盈盈一笑:「我是背著爺爺偷偷來的,特地來看看你,看你受傷這麼重,也幫不上什麼幫,我這裡有一個平安墜,送給你當禮物吧。」
說罷,便不容分說的直接從脖子上取下一條由精美的紅繩吊著的銀項墜,那銀項墜並不大,僅有指甲的大小,但看起來卻是年代久遠,上邊刻著的畫紋仍保存的極好,那畫紋看起來十分複雜。
單縈將那條平安墜放到她病床邊的白色桌子上,輕聲說:「希望你早日康復。」
「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至於禮物,還是不要了吧。」季莘瑤看著單縈那毫無半點惡意的眸子,由衷的說。
「這是我的心意。」單縈歪著頭,對她淺淺一笑,然後又對她眨了眨眼:「我爺爺還不知道我自己一個人又偷跑出來了,我得趕快回去,季小姐,我們還會再見的~」
話落,轉身便直接離去。
病房度歸於安靜,耳邊只有顧南希平穩的輕淺的呼吸。
那條平安墜被放在床邊的桌上,她想要起身去看一看那條平安墜到底是什麼東西,卻怎麼都起不來。
原諒她從來都不是心地純良相信一切真善美的那種只有電視劇里才會出現的小白女主,打從單縈出現後她就沒把單縈看的太單純過,何況那日在接風宴上單縈的那些話,看起來漫不經心,確實字字珠璣,如若這樣還是沒有目的,那才是怪事。
所以莘瑤無法理解單縈為什麼特地要將這條項墜送給自己,那上邊應該沒有平安二字,怎麼會是什麼平安墜?心裡的疑問越來越多,像是貓爪子在撓著她的心一樣,讓她根本無法安然的躺在這裡,忽然一股坐氣的用手臂支撐起身體,勉強剛剛起來一些,便再度跌躺了回去。
反覆努力了許久,終於勉強靠近了床邊,那桌子與床之間大概有半米的距離,她伸出手想要去摸一摸那桌上的銀項墜在哪裡,卻是手剛上搭在那桌上,還沒摸到,便整個人直接從床上翻了下去。
「啊……」痛----
身體「嘭」的一聲狠狠的落地,腦袋和脖子也因此而扭了一下,頓時疼的她眼淚瞬間襲滿了眼眶,只覺得這輩子所有的疼痛加在一起都沒有這次疼過,原來受傷時候的疼都不及現在那傷口那附近的皮膚被扭到時候的疼痛的萬分之一!
最讓她懊惱的事,當她從床上掉下來,屁股著地腦袋撞到桌角的那一刻,顧南希便聽到她這邊的聲音,募地睜開了眼睛。
季莘瑤此刻真希望時間倒轉回一分鐘之前……
現在……可真的是……
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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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7章 【6000字】
「怎麼摔下來了?」顧南希一看見她摔在地上,馬上起身走過去,一手環過她的脖子保護她的頭頸間的傷,另一手攬住她的腰,將她抱起。
季莘瑤有些不大好意思,又有點尷尬的咧著嘴朝他笑笑,但頭頸之間的劇痛還是讓她笑的有點勉強,顧南希本是緊皺的眉因她這番表情而輕嘆,將她放回到床邊上,又扶住她的身子,細心檢查了一下她頭頸之間的傷,見只是輕輕扭到,沒有扯到傷口,緊皺的眉才微微鬆開了些許丫。
「怎麼這麼不小心?」他嚴肅的看了她一眼。
她輕輕抬起手,抓了抓頭髮,呵呵笑了笑:「我就是,剛剛翻了一下身……」
「不是告訴過你,不能亂動,下次想要翻身,直接叫醒我,別再自己一個人逞強。」他的眼底儘是嚴肅和認真,又看見那一副尷尬的像是丟臉了很很懊惱的表情,對她既是責備又是無可奈何,扶著她躺下媲。
「我是看你睡的那麼香,不好意思叫醒你。」
他低嘆,又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轉身看向窗邊的沙發,看著那件被他剛剛推至一旁的外套。
「誰來過?」他忽然問。
季莘瑤抬眼,看著他轉回來的眼眸。
傍晚的晚霞透過VIP病房明亮的玻璃窗映入,初冬的風吹過樹稍傳來微沙之音。
然而同時,顧南希的目光便在她床旁的白色桌上頓住。
他的眸光那麼異樣,如深海旋渦,瞳色深沉,深如黑夜沒有盡頭,聲音很輕很輕:「是單縈?」
果然,那條所謂的平安墜一定是與單縈和顧南希之間有關的東西,當顧南希只需看一眼便可知道是單縈來過時,季莘瑤儘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如實說:「是,單小姐來過,她說,知道我受傷卻不能幫什麼忙,所以送我一條平安墜做為禮物。」
說完這些,她雙眼注視著顧南希的臉,見他眼神已無任何波瀾,僅是看了一眼那條項墜,伸手拿起,在手是在把玩。
「這不是平安墜,也不適合你,找時間還給她,或者扔掉。」他淡淡的說了一句,便半無留戀的將那條銀項墜放回桌上。
有那麼一瞬間,莘瑤仿佛在顧南希的眼到一絲寒霜,卻僅僅是那麼一瞬,那份冷意便已消逝的徹底。
仿佛這一刻季莘瑤才隱約的察覺到,顧南希與單縈之間,一個是冷漠的迴避,一個是小心翼翼的追逐,那個單縈看起來是那樣一個聰靈慧黠的女人,秦慕琰也說過單縈其實就是個玩世不恭的對一切都不以為然的小姐,如果單縈對顧南希真的是這樣的勢在必得,又怎麼會這樣一步一步的試探,這條項墜就是最好的證明,單縈是想試探什麼,還是想勾起他們之間的某些重要回憶。
可似乎最終卻適得其反,顧南希眼一閃而逝的冷霜,倒是讓季莘瑤有些奇怪。
沒一會兒,就有護士和醫生進來檢查她的身體狀況,在確定已經沒什麼危險了之後,叮囑了幾句,便幫她換藥。
期間顧南希的電話又響了,他看了一眼號碼,眉頭微皺,見莘瑤正安靜的趴在病床上任由醫生給她換藥,這才走出病房去接電話。
幫她換藥的醫生下手很輕,似乎是知道她的身份,不敢弄疼了她,可偏偏季莘瑤特別怕癢,那醫生的手在她脖子後邊輕輕抹著,她忍不住趴在那裡咯咯笑了一下:「別……好癢……」
那醫生是個四十歲出頭的女人,若非季莘瑤的身份特殊,換藥這種事情其實只要是一個護士來做就行了。那女醫生瞥著她笑的一顫一顫的肩膀,無語的按住她:「季小姐,正換著藥呢,你不要亂動……」
「可是好癢……」季莘瑤趴在枕頭上,受不了的輕笑。
女醫生輕嘆,一邊繼續幫她換藥一邊說道:「都傷成了這樣,還能笑得出來,我可真是服氣了。」
季莘瑤是真的很怕別人碰她的脖子,就算是後頸也一樣,實在癢的受不了,笑的都快擠出了眼淚:「那我也不能哭啊!」
「也對,季小姐你大難不死,以後的福氣可多著呢。」女醫生笑了笑,開起拍起了馬屁:「那小姐你被送來醫院的時候,顧市長的上衣幾乎都被你的血浸紅了一半,觸目驚心的,嚇得我們還以為顧市長是受了什麼傷,後來才知道,他是一路抱著你來的醫院,但看你當時流了那麼多血,我們都嚇壞了,還好你福大命大,當時血庫里正好只有A型血夠充足,在第一時間輸血救治,不然的話,可真是不敢相像……」
莘瑤雙臂半環著枕頭,因為那女醫生的話,而不再專心的只想著脖子後邊的癢,更也不再一直笑了。卻是忽然想起那一日,顧南希將她拉上去之後,他抱住她,看見她腦後在流血的那一刻,在她徹底陷入那一片混沌之前,時間空間仿佛都靜止了下來,她看見顧南希的臉,蒼白的嚇人……
那醫生給她上過藥之後,她依舊趴在床上,因為躺的時間太久,實在不舒服,這樣趴著倒是覺得挺舒服的,便也沒讓醫生幫她把身體翻轉過來,直到那些醫生走了,她就趴在那裡,閉著眼睛苦思冥想。
她仿佛能感覺到顧南希對她的在乎,頃刻間她就覺得一切的陰雲都煙消雲散了一般。
無論單縈的存在對他是否還有影響,無論單縈會做什麼,想怎麼做,至少她應該努力去保全自己的婚姻,那些屬於顧南希的她來不及去參與的過去,又能怎麼樣呢?很多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這個世界,沒有人會去憐憫落敗的對手,而她季莘瑤,又怎會甘心做那落敗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