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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5:26:47 作者: 納蘭靜語
    「不要說現在酒後開車是違法,就算你官大壓人,不怕交通管制,也該想想自己的安全!你喝了那麼多酒還開車,不要命了?」她擰眉,伸手進去就要將方向盤下的鑰匙拔下來。

    顧南希沒有動,也沒有阻攔,直到她將鑰匙拔下來,也沒有什麼動作。

    「我去叫計程車送你!」她緊握著那串車鑰匙,拉直身體便要旋身去打車。

    「我的安危,有這麼重要?」忽然,他因酒意而低沉暗啞的聲音不冷不熱的她身側響起。

    她一怔,募地回頭看著他。

    顧南希緩緩轉過頭,周身是濃重的酒意,墨色的眸子在F市街邊的霓虹下泛著點點幽深的詭異,望著他暗沉的眸光,她呼吸一滯,平平的拉開視線:「我只是知道你今晚喝了太多的酒,好心勸你一句。」

    他唇邊仿佛浮現一抹意味深長,他哼笑了一聲:「只是這樣?」

    她眼皮一抽,莫名奇妙的看著他眼疏冷與迷離,回身看看來往的車輛,看見幾輛沒有乘客的計程車就這樣一輛一輛的路過,其實她大可以不管他,既然他願意酒後開車,她管他是死是活呢?

    可他要是真死了……

    她季莘瑤不就成了守寡了?

    頓時,她再度拉回視線,對上他眼淡的流光,不打算再跟他一個醉的快要不省人世的人周`旋,直接問道:「你住哪個酒店?我開車送你,這會兒應該沒有交警會來檢查我體內的酒精度,我好歹比你清醒,能把你安全送回去。」

    說著,她不等他答話,她便俯身又將車鑰匙插了回去,然後拽開車門,伸手去拉他的手臂:「你去後邊坐。」

    他沒有抗拒,就著她的力道就下了車,卻是腳剛一落地,便踉蹌了一下,她忙抬手扶住她,整個人赫然因為他靠過來的身子而被壓在車門邊,腰被後邊車門的把手撞到,頓時疼的她臉色發白,低咒了一聲,用力將他推開,又反手拽開後邊的車門,將他直接塞了進去。

    難得顧南希這麼聽話,坐進去就靠在座椅上閉著眼睛不動了,她卻是滿臉不慡的揉著剛剛被撞疼了的腰,轉身進了駕駛位。

    發動車子的同時她問:「你住哪個酒店?」

    因為知道他這兩參加市建展覽,所以下意識的認為他應該住在那附近,不等他回答,便掉轉了車頭。

    過了好半顧南希都沒有回答,她不由的在後視鏡里向後看了一眼,見他閉著眼睛,整個人幾乎陷進了後邊的真皮座椅里,她嘴角抽了抽:「先別睡!你到底住哪個酒店?」

    真夠奇怪的,剛剛他的那個司機怎麼就跑了,也不把自己主子先送回酒店,沒看見他都醉成什麼得性了!

    她老大不慡的一邊注意著前邊的路,因為她也喝了酒,所以小心的注意著四周有沒有警車,免得被交警攔住要來測她體內的酒精度。

    「跟你說話呢!聽見沒有?」

    「顧南希?」

    身後持續沒有回應,她恨恨的咬牙,看見前邊路口一個紅燈,腳下用力一踩,故意的急剎車。

    本來是要讓他撞到前邊的座椅好清醒過來,他卻在那剎那伸手擋住前面的車座以撐住因慣性而向前靠去的身體,同時睜開眼,淡冷的眸光掃過她轉過來的臉:「你想撞死我?」

    「住哪個酒店?快說!」她不耐煩的擰眉。

    然而今顧南希卻是不知道怎麼了,完全不理會她的問題,逕自向後再度靠回座椅里,繼續閉目養神。

    「顧南希!你發什麼酒瘋?我問你住哪個酒店!你幹嗎一直不說!你難道想讓我一直帶著你在馬路上兜圈子啊?」她無語的望著他又一次閉上的雙眼。

    「你住哪?」他沒有睜眼,緊抿的薄唇卻是動了動。

    她疑惑的瞪著他,緊抿著嘴不吱聲,沒打算回答。

    「送我去你那裡。」似乎也並不打算等她開口,他便撂下話,然後繼續將疲憊的身體陷入座椅里,不再理會她的喋喋不休。

    「我那裡?!」季莘瑤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忽然聽見後邊的震耳欲籠的車鳴,這才發現紅燈已過,忙轉身開動車子,卻是一邊開車一邊滿眼的不明所以。

    難不成顧南希把她當成他在外邊的某個女人了?他有沒有醉的這麼嚴重啊?

    由是她又將車開了一會兒,須臾找到一個路邊停下,轉身看著後邊那滿身酒氣的男人:「你身份證帶在身上沒有?實在不行我就近找個酒店讓你先住下,將就一晚。」

    他仿佛沒聽見。

    她卻是打定了主意,不打算再囉嗦什麼,開車便去找最近的酒店。

    終於在附近看見一個高檔的星級酒店,她剛要將車停下,身後便傳來一道淡寒的聲音:「季莘瑤,你就這麼迴避我們的婚姻?」

    她立時又踩了一下急剎車,身後那人仿佛這回沒有防備,重重的撞上的她身後的座椅,頓時她便聽見身後的一聲悶哼,立時僵僵的轉過頭去,見他的頭正貼在她身後的座椅背後,窘然道:「那什麼……我不是故意的……」

    顧南希長嘆,以手撫額,拉直身體,緊抿的薄唇隱示著他即將薄發的怒意,她甚至瞥見他的額頭上有青筋在突起,她咧了咧嘴,說不出來是想哭還是想笑:「我真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

    他放下手,暗沉的眸子就這樣冷冷的落在她勉強咧開的嘴角上,須臾轉開眼看了一眼旁邊的酒店,卻沒有動作。

    「我就送你到這裡了,你自己進去開個房間好好休息。」見他不動,季莘瑤總覺得車氣氛有些詭異,迅速推開車門便要下車。

    他沒開口攔住她,也沒有跟著一起下車,在她快步走開十幾步時,那輛黑色的輝騰依舊安靜的停靠在路邊。

    季莘瑤走兩步就忍不住回頭看一眼,見他沒有下來,心裡隱隱有些擔憂。

    不是因為什麼,而是她剛剛才發現顧南希似乎心情不好,他雖然醉了,但卻又似乎很清醒,仿佛有什麼沉甸甸的東西在壓著他,讓他渾身都透出一股疏離和清冷。

    想著,她又加快了腳步,走出去近百米遠後,忍了又忍,卻是沒忍住,又一次回頭看向那輛車,顧南希依舊沒有下車。

    她這才停下腳步,鬼使神差的走了回去,回到車邊,低頭敲了敲車窗,沒有反映,無奈之下拉開車門,這才發現顧南希竟靠在車後的座椅里似乎是睡著了。

    這種秋季的睡在車裡,不被凍到感冒也會有可能被活活憋死,他向來不是這樣會讓人如此操心的人,究竟他發生了什麼事?

    她苦惱的看著顧南希的睡臉,隱隱可見他臉色的幾分蒼白,應該是喝了太多的酒傷到了胃而導致,輕嘆著俯下身,小心翼翼的揭開他的外套,上上下下的翻了翻,卻竟然沒有翻到身份證。

    找到他的手機,想著實在不行給他那個司機打個電話,讓他回來將他送到酒店去。

    剛拿過那隻黑色精緻的手機,忽然,手機竟然響了,她頓了頓,看著屏幕上陌生的號碼,又轉頭看看似乎真的睡著了的顧南希,猶豫了一下才接起。

    她沒有開口,想等對方先說話,好方便她知道對方的身份,以免接錯了電話衝撞到了人。

    可是電話那端的人也沒有開口,她仔細聽著電話那邊的聲音,隱隱能聽見風聲,但卻也不是很清楚,她猶疑著握著手機,想了想,才試探的出了聲音:「你好?顧市長他休息了,請問你有什麼……」

    話音未落,電話里便傳來「嘟----嘟----」的空洞的盲音。

    她一怵,放下手機,看著同時暗下去的屏幕。

    這誰啊?這麼沒禮貌?

    她蹙了蹙眉,沒再多想,翻看了一下電話薄,沒有找到司機的電話,在最近通話里的幾個號碼也沒不知道哪一個是司機的電話,她總不能貿然的打過去一個問人家是不是顧南希的司機。

    不由的,她看了一眼顧南希,終是徹底的頭疼了。

    二十分鐘後----

    黑色輝騰停在小區門口,季莘瑤下了車,看向小區裡的那一棟樓,見屋子裡是一片黑暗。

    修黎怎麼還沒回家?難道他今上在外邊也有應酬?

    正好,他不回來的話她也省去了一番解釋,轉身打開門,小心的將那一身酒氣的男人扶了出來,他足足有一米八幾,她扶著腳步不穩的他簡直就是非一般的難度,直到扶著他進了小區,走進樓道里,又足足花了十幾分鐘的時間才成功將他弄上了樓。

    拿出修黎給她的鑰匙打開`房門,便直接拖著顧南希走了進去。

    同時空出一隻手爬到牆上尋找開關,打開燈關上門後又一路拖著他進了她暫住的臥室。

    進了臥室,她再次小心的空出一隻手要去將臥室里的燈打開,卻是沒注意到臥室門的寬度,她前腳剛一邁進去,便忽然聽見一聲悶響,猛地轉過頭便只見顧南希的頭竟然撞到了門框上,她忙要伸手幫他揉揉,他卻明顯在這一撞之下終於清醒了些,睜開眼,緩緩轉過頭看向她,染著醉意和迷濛的眼神因為這一撞而有幾分火大。

    「撞疼沒有?」她忍著到了嘴邊的笑,看見他額上貌似紅了一塊,似乎他這會兒撞到的地方和之前在車上撞到的地方是同一個位置,由是抬起手便想幫他揉一揉,像是在哄一個孩子:「乖啊,不疼不疼,我幫你揉揉。」

    「你住這裡?」他擰著眉轉開頭,將她伸過去的手避了開。

    見他這顯然是已經稍微清醒了些,她的手僵在半空,見他不領情,她也懶得幫他揉,索性放下手,也同時放開他的手臂讓他自己站穩,看著他靠在門邊趔趄了一下,冷哼著說:「怎麼?嫌我這裡廟小?住不下你這尊大佛?那我剛剛問你住哪個酒店你還不告訴我?」

    他不冷不熱的睨了她一眼,沒有進臥室,單手撐在牆壁上,回頭看看四周:「洗手間在哪?」

    「那邊。」她用手指了指對面的浴室。

    顧南希邁開十分不穩的步子走過去,進了浴室拉上門,大概過了兩分鐘後,她又聽見浴室里傳來嘩嘩的水聲,沒一會兒,他便拉開門走了出來。

    見他剛剛似乎用冷水洗過臉,在日光燈下,那張清新俊逸的臉色依舊略顯蒼白,踉蹌著走回到她臥室門口,單手按在門框上,側頭看著她斜靠在門邊的姿勢。

    「想好了嗎?是回酒店還是住這裡?」她撇了撇嘴,直視著他因醉意而暗沉的黑眸。

    其實她是想說,清醒了嗎?是你自己叫人來接你回酒店還是我送你回酒店?但她又不好那麼直接的下逐客令,只好問的委婉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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