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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5:21:19 作者: 迷之鹿
此刻校長的表情是諂媚的,那張擠滿了皺紋又油光水滑的臉笑得一朵燦爛綻放的喇叭花,可惜穆媽沒有心情欣賞這朵醜陋的花,嘴角拉成一條沒有弧度的直線,目不斜視看著前方,像是沒有聽到校長的聲音。
當天下午,學校發布緊急通知,全校師生必須到操場集合。
林清野隨著人流來到操場,在班主任們的催促下,只用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各個班級就在各自的地盤上列成了整齊的方隊。
同學們不明所以,三兩相湊小聲議論紛紛----學校幾乎沒有通知全校師生緊急集合的時候,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事,能讓校領導們如此大動干戈。
「安靜!」廣播裡突然想起校長嚴厲的吼聲。
剛才還嘰嘰喳喳的學生們頓時像被按下了消音鍵,一個個睜大眼睛看向台上表情陰沉的校長,沒人敢再說話,都害怕被當成出頭鳥拎出去。
「這次的緊急集合,是有一件非常重要也是非常嚴肅的事情要告訴大家----」校長渾厚的聲音透過話筒從廣播裡擴散,然後在寂靜無聲的空氣中迴蕩,「昨天下午四點半,我們學校論壇里發生了什麼事,想必各位同學都有所耳聞了吧?」
底下一片唏噓,萬萬沒想到校長要說的竟然是這件事。
不過有幾個學生說,今早上在學校里見到了穆清的媽媽,她和校長還有幾個老師走在一起的,並且穆清媽媽臉色非常難看,還直接對校長甩了臉色,可能就是為了穆清住院的事情而來。
穆清是學校里的名人,時不時會在電視新聞頻道里出現的穆媽更是真正的名人,只有他們身邊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整個學校,自然包括穆清打架住院以及穆媽找到學校里來這些事。
「都給我安靜!」校長憤怒道,臉上的橫肉隨著他開口閉口的動作抖來抖去,「這個問題非常嚴重,我們學校的某個女生聯合八中的幾個學生預謀對同年級的同學進行綁架,這算什麼?在演黑社會的電影嗎?太不像話了!」
聞言下面的唏噓聲登時變成喧譁,學生們面面相覷,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明明只是簡單的滋事干架,怎麼眨眼就變成了綁架呢?
後面校長還說了很多,甚至把穆清與人發生衝突的起因經過和結尾都詳細地說了一遍,只是校長說出來的和林清野所了解的有很明顯的區別。
在校長口中,董露露和林清野有私人矛盾,氣不過的董露露慫恿周鑫翰以及幾個周鑫翰的同學,一起制定了綁架林清野的計劃,以約架的名義把林清野騙到某個人煙稀少的地方,給他些所謂的教訓。
結果林清野沒等到,倒等來了帶著老師去的穆清,於是惱羞成怒的周鑫翰幾人對穆清實施了暴力,以至於穆清現在還躺在醫院昏迷不醒。
事後警察在現場找到了麻繩布袋和棍棒之類的物品,再加上周鑫翰在眾目睽睽之下發表到論壇里的話,人證物證俱全,作案動機清晰明了,這已經不是一中和七中兩個學校能夠處理的事情了,兩邊學校進行一番商討後,一致決定立即開除幾個當事學生的學籍。
而包括董露露在內的幾個學生在今天上午就被警察帶走,剩下的只需要交給警察處理,雖然他們都是未成年人不會受到太過的懲罰,但是既然穆媽有偷梁換柱更換事實的本事,那也有能力讓那些人對此事終身難忘。
放學鈴聲響起後,校長終於說完,宣布解散。
擠在人流里往教學樓走,祁恢撞了撞林清野的肩膀:「放學後你要去醫院看穆清嗎?我和你一起去吧,再怎麼說也是我連累你被周鑫翰那個傻逼找上,要不是周鑫翰在論壇里挑釁你,穆清也不會有這樣的遭遇了。」
越說越愧疚,祁恢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不是你的錯,你別多想。」林清野伸手攬過祁恢,一本正經地說,「而且比起我和你一起去醫院,穆清更希望只有我一個人去。」
「……」祁恢瞬間將感動的表情收了回去,變臉速度快得林清野為之驚嘆。
「瞧瞧你這小臉----」林清野嘖嘖幾下,舉起放在祁恢肩頭的手,像扯麵團似的扯著祁恢光滑白皙的臉蛋,「翻臉跟翻書一樣,你在李秋曦面前也是這樣嗎?」
「老大,你覺得這可能嗎?」陳晨哈哈大笑,「在那個李秋曦面前,祁恢就是一隻沒有任何攻擊力的小白兔,頂多晃一晃他的小短腿。」
祁恢面無表情扯了扯嘴皮子:「呵,男人們。」
談笑間,沉默的走在前面的師睿突然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林清野。
「有人找你。」
林清野鬆開祁恢,放緩步伐,順著師睿揚了揚下巴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穿著米白色羽絨服的陳苑苑站在十三班的教室門口。
散會後走廊上全是往教室鑽的學生,陳苑苑就安安靜靜在那兒杵著,和周圍為放學而激動得像猴子的學生群格格不入。
不得不承認,校花就是校花,即便穿著臃腫的羽絨服和款式簡短的牛仔褲以及白板鞋,依然能襯托出她那姣好的身材和出挑的身高,哪怕隨便扔進人群里,也能第一眼找到她。
林清野看過去的同時,感受到這邊目光的陳苑苑也下意識看了過來。
四目相接。
陳苑苑忍不住臉紅,條件反射性地低下頭,隨後似乎是想到了自己過來的目的,壯著膽子邁開步子朝林清野走去。
不知道是哪個男生帶頭起了哄,其他人紛紛跟著調侃起來,相互推搡著給校花讓出道路,還有幾個在班裡皮慣了的學生從兩邊架著林清野往前走。
「清野啊,咱們可是男人,總不能讓人家校花主動吧?你別磨磨蹭蹭了,趕緊過去呀!」
於是懵逼的林清野就在幾個男同學的趕鴨子上架中,被架到了陳苑苑面前。
「結婚記得請吃喜糖喲~」還有人高聲喊道。
「去去去。」林清野假意踢了那人一腳,隨後對埋著頭臉紅得似乎能滴出血來的陳苑苑說,「這裡太吵了,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陳苑苑聲細如蚊:「好……」
往天台走時,又有人故意扯著嗓子尖聲尖氣地在後面喊:「新郎新娘~送入洞房~」
林清野:「……」
神經病,就算他要進洞房也不是和陳苑苑吧。
來到天台,陳苑苑臉上的紅總算是消退了些,不然林清野都懷疑陳苑苑是否有與他說話的能力,倒不是林清野認為自己魅力太大,把陳苑苑迷得神魂顛倒不能言語,而是陳苑苑這個女生實在太害羞了,從嘴裡擠出來的幾個字細得要湊到她嘴巴邊上,才能聽清楚。
「你找我有事嗎?」林清野背靠欄杆,雙手朝後搭在橫欄上。
冬天的夜晚來得很早,才六點半,西邊的天空就已經被大片大片的火燒雲覆蓋,橘紅色的光芒呈放射狀從那一輪緩緩下沉的落日周身傾灑而出,微風拂起林清野額前的碎發,露出光潔白皙的額頭,他皮膚白淨,即使面無表情也能看出臉頰兩邊的酒窩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