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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腳受傷了還逞強，就算她願意一瘸一拐龜速挪回紮營地，林清野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陪她上面。

    「你別亂動好嗎？」林清野把女生往上託了些，語氣不由得變得強硬起來，「我背著你走要快一點，你也不想走到營地時天都黑了吧？」

    女生無法反駁，心有不甘地看向穆清，似乎想說些什麼，卻找不到合適的切入點。

    穆清余光中一直注意著女生的表情變化，自然也沒放過女生失落的眼神，這一瞬間他忽然想通了什麼，勾起唇淡淡地笑了一下，笑容中溢滿了嘲諷的意味。

    「走了這麼久，還不累嗎？」穆清問，「你放下她吧，我來背她。」

    林清野：「……」堅持了那麼久還是沒躲過這句話，好氣。

    沒等林清野拒絕，女生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連忙提高聲量說：「是啊，你喘得好厲害，不如休息一下吧。」

    「……」林清野莫名感覺女生是很希望自己把她放下去的，從山頂下來這一路上，女生最有精神的時候也就只有剛才說話的那幾秒鐘了。

    林清野不想放人的，無奈穆清大步一跨直接攔在他面前，一副他不把女生放下來就不讓走的架勢。

    見穆清這麼堅持，林清野蹭的一下來了火氣，心想穆清就這麼想要上演英雄救美的戲碼嗎？以前也沒見過他對哪個女生這麼熱情過，還是說穆清在初中時搶他喜歡的女生搶上癮了，如今準備昨日重現。

    無論原因如何，林清野很氣，那感覺就像是有一團棉花堵在他的嗓子眼裡，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很難受，讓他抓心撓肝的想把那團棉花取出來，卻無能為力。

    林清野彎腰把女生放到地上，女生瘸著腿剛落地就像一根失去了支撐力的柳條一樣往穆清身上靠去，穆清伸手拽住女生的手臂，儘量與她保持身體上的距離。

    「還能走嗎？」穆清冷淡地問。

    女生試著走了兩步，從她的表情中能看出來這兩步走得異常艱難，再回頭時，她臉上的緋紅已經蔓延到了耳根，小聲開口說：「不行……腳太痛了……」

    「……所以你剛剛堅持個什麼勁？」林清野一臉冷漠。

    女生沒說話，扭過頭可憐兮兮看著穆清，這個動作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那我背你走吧。」穆清說完話後頓了一下，眉頭一蹙，像是想起了什麼，「哦……不好意思，我忘記之前在找東西時把腳扭到了，可能沒辦法背你。」

    女生一愣：「啊？」

    「我讓其他人送你回去好了。」正好前方迎面走來幾個男生，都是十二班的，穆清隨手招來一個，指著懵逼的女生說，「她腳受傷了，你把她背到營地吧，讓老師給她腳上的傷口包紮一下。」

    這男生是個熱心腸，當即點頭答應：「好的班長，保證完成任務！」

    才一分鐘不到，林清野眼睜睜看著女生從他背後下去，經歷了幾番挫折後，滿臉絕望的被那個熱心腸的男生背走了。

    剩下的幾個男生和穆清打完招呼，繼續往山頂上走。

    安靜的空氣中只剩下林清野和穆清的呼吸聲，伴隨著風吹動樹林的嘩啦聲響。

    「走吧。」穆清說。

    林清野呆愣地點了點頭，沉默不語地走在穆清身邊。

    不得不說女生離開後，林清野腦海里那根緊繃的弦放鬆了不少，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排斥穆清背那個女生，於是林清野機智的給自己找了個理由----他幫李秋曦看著穆清，防止他到處拈花惹草。

    林清野沉默的同時，穆清也沒說話，他似乎不太高興，嘴角的弧度都是往下拉的，兩人相對無言的走了一段路，林清野幾次想開口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沒遇到穆清時，林清野總會下意識尋找他的身影，現在穆清就在他身邊了，林清野突然發現，他貌似沒什麼話好跟穆清說的。

    「以後別瞎幫忙了。」穆清說。

    林清野想到穆清不久前熱忱的態度，氣笑了：「到底是誰在瞎幫忙啊？好像剛才一而再再而三說要背她的人不是我。」

    聞言穆清逐漸放慢腳步，緩緩落到了林清野後面，林清野也跟著慢了下來，轉頭朝穆清看去。

    「怎麼了？」

    穆清在原地站定，目不轉睛地看著林清野，他眼底有著林清野看不懂的情緒，在翻騰著，很濃烈，從樹葉間透下的斑駁光點灑在穆清臉上，此時他的表情看起來很嚴肅。

    「我不想你累著。」穆清聲音略微沙啞地說，「而且她的腳傷得不重，至少走路不是問題，我不想看到你背著她走那麼遠。」

    低沉的聲色混合在微風中，飄進林清野耳朵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竟覺得耳根有些發癢。

    穆清自認為他已經把話說得很直接了，林清野知道他喜歡男生，又是這麼曖昧的一番話，他或多或少都應該多想一些，即便只是稍微懷疑一下自己喜歡他。

    要在穆清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表明自己對林清野的心思，他還是做不到，十多年的隱忍和暗戀讓他習慣了曲線救國的感情方式，突然間打直球的話，他是真的不會。

    可惜穆清完全高估了林清野的腦洞，他壓根沒有想到穆清思考的範圍那兒去。

    漫長的沉默後，林清野艱澀道：「你的意思是……你喜歡那個女生？」

    「……」穆清選擇死亡，他放棄繼續和林清野交流，換了個話題，「把手伸過來，我有個東西要給你。」

    林清野還沉浸在穆清可能喜歡那個女生的震驚中，半晌才挪動腳步，伸手過去。

    穆清手裡一直拿著那個東西，他把東西放到林清野手心裡。

    林清野低頭一看，是一張捏得皺巴巴的紙條，也不知道穆清握著它用了多大的力道，紙條的一角還被汗水浸濕了，不過上面隱約可見的「一」字讓林清野知道這是一等獎的紙條。

    林清野愣了很久：「你在哪兒找到的？」

    「他們把這張紙條掛在一棵樹上，找倒是不難找，只是要把紙條從樹上取下來有點困難。」穆清掀起唇角淡淡笑著，聲音柔和得仿佛有一縷春風悄無聲息地拂過，他說，「送給你，我想你肯定會喜歡一等獎的獎品。」

    凝固在空氣中的冰川似乎在穆清的笑容中，咔嚓一聲碎了。

    林清野把紙條撫平，小心摺疊起來放進衣兜里。

    「你知道獎品是什麼？」

    「韓老師跟我提了一下。」頓了頓，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放紙條的位置也是韓老師給我說的。」

    「……」操，雖然現在一等獎的紙條就在他的兜里，但是林清野有點嫉妒這套暗箱操作怎麼辦？

    用了一個半小時回到紮營地，大部分學生已經坐在草地上等待集合了，大家都興致勃勃討論著自己找到的紙條，以前林清野和穆清一齊出現總會引起不小波瀾，這一刻卻無人問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