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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恢，「哦。」

    訕訕坐回去後，五殺的祁恢已經沒有剛才那麼激動了，他看了眼手機，屏幕上穿著紅衣服的小蘿莉在長時間沒有動靜下自動回了城，祁恢操縱著小蘿莉往中路走，隨後突然想到什麼，歪著腦袋湊到陳晨肩膀上：「我怎麼覺得穆清好像很討厭我一樣，他看我的眼神都不太對，要不是現在是法治社會，我都以為他要持槍斃了我。」

    玩著手機的陳晨頭也不抬道：「誰讓你以前那麼針對他的？穆清這人不錯，怪就怪在他那好基友安少海喜歡作妖，所以你以後還是悠著點，別畢了業大學沒考上倒惹上了一群大少爺。」

    「不對吧，我和穆清早就槓上了，可是我感覺他是最近才記恨上我的。」祁恢摸了摸鼻子，見陳晨專心沉迷遊戲不再理會他，便悻悻閉上嘴巴。

    心不在焉玩了會兒遊戲，祁恢鬼使神差的扒著椅背朝前面望了一眼，這一看差點嚇得他下巴都掉到地上，他那一向和穆清勢不兩立的老大竟然把腦袋靠在穆清的肩膀上睡覺，還睡得很沉，連他的頭從穆清肩膀上被顛下去都沒有知覺。

    穆清單手掌著林清野的腦袋，讓他重新靠在自己肩頭上，為了讓林清野睡得更舒服些，他還調整坐姿往下靠了一點。

    整個過程中穆清的動作尤其溫和，似乎擔心會不注意吵醒林清野。

    祁恢目瞪口呆看了很久，直到穆清不再動作後，他才像是被人抽了魂兒似的一屁股坐回位置上，旁邊的陳晨用胳膊撞了他一下：「你中場休息夠了吧？快點過來啊，我們正在團戰呢！」

    「等我緩緩。」祁恢捂著胸口。

    陳晨瞥了眼祁恢受傷的表情：「你怎麼了？」

    祁恢：「剛才被辣到眼睛了。」

    林清野被祁恢推醒時，大巴車已經到達目的地，車上的人全下車了，就剩下祁恢師睿和陳晨三個人，他們一字排開站在座椅前低頭望著林清野，剛醒來的林清野還以為自己穿越了，定睛一看發現那是三張熟悉的面孔，才緩過神來。

    轉頭看向車窗外，碧綠的草坪幾乎把整片視野填滿，興高采烈的同學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撒潑，這裡的天空藍得透徹，仿佛倒映著蔚藍無垠的大海，微風從半開的窗戶拂進，帶著大自然獨有的清香。

    野外的環境太好了，連帶著林清野長時間坐車的鬱悶心情都紓解了不少，他拿起背包掃了眼身旁空蕩蕩的座位，條件反射性的問了句：「穆清呢？」

    「看看，看看，這就是老大醒來的第一句話。」祁恢瞬間變成一隻炸毛的貓，對著師睿嚷嚷道，「我就說老大和穆清好上了吧？你們還不相信，說不定等國慶後我們回了學校，老大身邊的好兄弟就是穆清那伙人了，而我們已經變成了可有可無的備用品……」

    說到後面，祁恢從不知哪裡拿出一張手巾，翹著蘭花指娘兮兮地擦著並不存在的淚水。

    「安靜一下。」師睿一巴掌拍在祁恢的腦袋上，身高和穆清差不多的他比祁恢高半個腦袋，摸著祁恢頭髮的動作就像是在揪一隻兔子，還是一隻聒噪煩人的兔子。

    陳晨直接無視了祁恢哭卿卿的控訴，對林清野說：「穆清早就下車了，我們走吧，周老師說等會兒要扎帳篷，是項苦力活。」

    郊遊的這座山就在市郊，從市區過來需要將近四個小時的車程，國慶期間許多人都往國內外著名的旅遊景點跑，雖說這裡可以稱得上是人跡罕至，但也是山清水秀風景美麗的地方。

    被分到這片區域進行活動的班級只有十二班和十三班，除了兩個班的同學和班主任之外，還有高二的教導主任和四個科任老師跟著一起。

    按校長的意思來說，這就是次和和氣氣增進同學們團結意識的郊遊活動，沒想到同學們剛下車還沒來得及熟悉地形，就被周老師和韓老師呼喚回去，並隔離成涇渭分明的兩個隊伍。

    周老師和韓老師分別站在隊伍的最前面，手裡拿著一個小喇叭，像是在比賽誰說話的聲音更高似的，扯著大嗓門用各自的語言說著接下來兩天的行程安排和注意事項。

    山里信號不好，4G直接變成了2G，同學們拿著手機左搖右晃的找信號，苦不堪言，遭到暴擊的祁恢直接癱在草地上，一副天要塌下來的絕望樣，呆呆盯著天空，兩隻眼睛都看直了。

    林清野雙手放在褲兜里，好笑地踢了踢祁恢的腳：「別躺著了，趕緊起來，等會兒要分帳篷了。」

    祁恢翻著白眼地哼了一聲，翻過身用背對著林清野，涼涼道：「找你的新歡穆清去，我這個舊愛不奉陪了。」

    「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別哭著求我和你一起睡。」林清野掀唇一笑，轉身就朝正在說話的陳晨和師睿走去。

    「喂喂餵----」備受打擊的祁恢慌張坐起來，連滾帶爬跟上林清野的腳步，嘴上還不忘抱怨，「呵呵，男人就是這樣，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以前的你可不是這樣，你都要哄哄我的！」

    打鬧間，終於和韓老師較勁完的周老師把小喇叭一放，揮手讓林清野過去給同學們發帳篷和睡袋，一個帳篷只能睡兩個人，同學們可以自由選擇一起睡帳篷的夥伴，領帳篷和睡袋時只需要在林清野這裡登記一下就行了。

    林清野讓幾個男同學幫忙把帳篷和睡袋從大巴車裡搬下來，陳晨和師睿負責發，祁恢則負責登記，期間祁恢猶如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似的，一直扭著林清野鬧。

    平日裡關係不錯的男同學開起了林清野和祁恢的玩笑，調侃他們：「清野，你老婆又在鬧了，你這個當老公的也不安慰一下人家，太絕情了吧？」

    「就是，你們還是我們班上的模範夫妻呢，我看這模範夫妻是有名無實了。」

    有個男同學故意掐著嗓子，娘娘腔道：「哎喲喂，早點離了好，我覬覦咱們班草好久了，正愁沒機會上位。」

    「去去去。」祁恢假裝生氣，虎著臉說，「我老公豈是爾等凡人能夠染指的？回爐重造幾次再來吧！」

    為了配合這句話，祁恢忽然伸手一把將旁邊插不進話的林清野拉到身邊，隨後摟住他的肩膀，那樣子囂張至極，活像山里才搶了壓寨夫人的流氓頭子，而身為「大哥的男人」的林清野臉上全是黑線。

    其他人鬨笑出聲，剛才開玩笑的人紛紛拱拳，裝模作樣祝老大和嫂子百年好合。

    一群人鬧鬧哄哄著，帳篷和睡袋也在不知不覺中發完了，林清野拿著本子統計數量時冷不防有種被盯梢的感覺，那道視線的存在感太強烈了，以至於林清野全身的雞皮疙瘩在這一瞬間都豎了起來。

    林清野下意識抬頭一望，發現穆清正站在不遠處，一瞬不瞬注視著他。

    此時天色漸暗，大片火燒雲蔓延在半邊天空中，仿佛連山間的空氣都被夕陽染成了火紅色，秋風輕拂樹林和草面，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幾隻無名的小鳥從枝幹上騰飛而已，在風中打著旋兒飛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