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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事。」穆清眉頭微蹙，冷酷得像黑客電影裡的殺手。

    柏帆訕訕收回手：「我準備去小超市買點吃的，你想要什麼？我幫你帶。」

    「你去吧，我沒什麼需要的。」穆清冷淡說完便要轉身回教室。

    被好友的冷漠甩了一臉的柏帆不滿地嘖了一聲：「你有沒有發現最近你都不合群了？雖說以前你就是個獨行俠，但也不至於見到我們這些人就躲……」

    穆清斜著眼睛瞅過去：「你到底想說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有點好奇----」柏帆努力壓下心中熊熊燃燒的八卦之魂，手握成拳抵在唇前輕咳兩下，「昨天我聽李秋曦說林清野要加他的微信，你主動把李秋曦的微信給林清野後又不讓他同意林清野的添加請求……我就是有點好奇你們究竟在繞什麼圈子。」

    未等穆清開口說話，柏帆又托著下巴自言自語地分析：「以前你們都是一個學校的，要是林清野想認識李秋曦的話早就認識了，怎麼還等到現在讓你來介紹，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柏帆自以為條條有理的那些話一個字也沒傳到穆清耳朵里，他一聲不吭等柏帆說完了，才啟唇問：「還有想說的嗎？」

    「沒有了。」柏帆茫然地搖頭。

    「那我回教室了。」穆清轉身就走。

    「誒----」反應遲鈍的柏帆在後面喊了一聲，「真不幫你帶點吃的？別第三節 課餓著肚子找我要奶喝。」

    「奶就留給你自己喝吧。」穆清頭也不回。

    沒走幾步，穆清忽然看到祁恢一邊低頭玩手機一邊迎面朝他走來，聽到腳步聲後，祁恢抬頭朝穆清這邊望來，隨即眼睛一亮，趕忙把手機放進褲兜里加快腳步走了過來。

    「臥槽你好慢啊。」祁恢張口就是一陣沒玩沒了的抱怨，他揚起手，目不斜視與穆清擦肩而過，然後那隻手圈在了後面林清野的肩膀上，「要掏錢給你買杯子的人是我，怎麼你倒像個老大爺似的讓我等半天，別告訴我你還在廁所裡面釋放了一下菊花。」

    「誰讓你手賤摔了我杯子的？」林清野做了個噁心想吐的動作，用胳膊肘捅了下祁恢的腰：「你還能再噁心點嗎？」

    祁恢比林清野高一些，摟著他的姿勢舒適度正好，祁恢像老流氓似的一臉事後滿足的喟嘆：「別碰腰，那可是男人最敏感的地方。」

    林清野冷笑著掐了把祁恢的「最敏感」，祁恢頓時變成猴子，一蹦三尺遠。

    兩個人打打鬧鬧間已經拐進樓梯里走遠了，從頭到尾柏帆就像個透明人一樣雙手抱臂靠欄杆站著，林清野和祁恢等人不待見他，而他遇到十三班的小團伙時自然也沒有好臉色，撇著嘴連餘光都不想往那邊勻一點。

    等到樓梯間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柏帆才準備動身下樓。

    突然有一個巴掌拍到柏帆肩膀上，猝不及防的柏帆嚇得猛地一個哆嗦，回過頭就看到穆清布滿了烏雲的臉，他目不轉睛盯著樓梯口，聲線上似乎纏繞滿了冰渣子：「走吧，去小超市。」

    柏帆的媽提早進入了更年期，脾氣陰晴不定，翻臉比翻書還快，柏帆爸經常勸柏帆忍著點，更年期的人就是這樣，直到最近這段時間，柏帆才發現提前進入更年期的人可不止他媽，還有穆清這個距離更年期有十萬八千里距離的三好學生。

    對柏帆而言，穆清翻臉時可比他媽要恐怖多了，仿佛連周遭的氣壓都在一秒鐘內低了好幾個度。

    去小超市的路上，穆清沉著臉一言不發，腳步快得猶如有什麼怪物在後面追趕，柏帆本想找些話題打破這令人感到窒息的安靜，卻轉眼瞧見穆清全神貫注地盯著前面，一點精力都沒有放到他身上，於是閉上嘴認命地嘆了口氣。

    學校里只有兩個小超市，分別開在兩個食堂旁邊，柏帆跟著穆清去了離教學樓最近的小超市，沒想到剛走進去就看到站在貨架前挑選東西的林清野和祁恢。

    真是冤家路窄啊。

    柏帆煩躁地走了兩步，忽而轉身把穆清往門外推搡：「林清野和祁恢在裡面，我們去另一個超市好了。」

    「不去。」穆清拍開柏帆的手 ，看似比他更加焦躁不安，「你要買什麼東西就去拿吧，我到那邊看看，等會兒收銀台前集合。」

    話才說到一半，穆清已經邁著他的大長腿走出好一段距離了，剩下的話輕飄飄砸進柏帆耳朵里。

    柏帆：「……」

    不對，穆清走的方向不就是林清野和祁恢所在的位置嗎？

    看他一臉殺氣騰騰的樣子，難道他是……想在這種公共場合和林清野幹上一架？臥槽，要真在這裡來個華山論拳的話，哪怕是穆清那三好學生和全年級第一的名頭也阻止不了校領導要給他記過的心。

    才十來秒鐘就已經把穆清被退學後的悲慘生活過了一遍的柏帆頓時急了，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想要在事端發生之前把渾身戾氣幾乎要溢出來的穆清攔住。

    然而他還是晚了……

    由於穆清比柏帆走得更早且更快，柏帆還沒來得及走到貨架中間，他便眼睜睜看著臉色黑得仿佛要冒煙兒的穆清大步流星走到了林清野和祁恢身後。

    林清野手裡拿著一個淺藍色的帶白花保溫杯，正嫌棄地向祁恢吐槽著他選的這個杯子有多土氣，冷不丁感覺眼前的燈光一暗，然後余光中瞥見他們後面站著一個人。

    「臥槽？」祁恢嚇了一跳，扭過頭見來人是穆清後，表情霎時不好看了，「你幹什麼呢？鬼鬼祟祟的，練習當人背後靈啊？」

    林清野也一臉疑惑看著穆清。

    柏帆心裡喊著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有如大難臨頭般的絕望。

    別看這個小超市面積不大裝修也一般，但超市裡的攝像頭卻是按照保護國家最高機密的標準來安的，無論向左向右看還是向前向後看，只要你肯抬頭，就能看到在各個角落用黑洞洞的鏡頭對準你的攝像頭。

    柏帆仰頭環視了一圈，噤若寒蟬，他在糾結等會兒是要勸架還是二話不說擼起袖子開干。

    此時小超市裡的學生不多，三三兩兩分布在不同的貨架前，他們的眼珠子從穆清走進小超市開始就沒再放回到他們手裡的東西上面。

    透過貨架間的縫隙看到穆清神色冰冷走到林清野身後，大家的表情比柏帆好不了多少，收銀台前的老闆娘也撐在櫃檯上向前傾著身子，緊張兮兮看向站在貨架前沒動的穆清，一副隨時要打電話叫外援的樣子。

    祁恢的不爽，柏帆的蓄勢待發，林清野的懵逼，穆清的陰鬱……

    空氣中似乎有□□味瀰漫，緊繃的氣氛一觸即發。

    就在這時，穆清忽然抬手拿走了林清野還舉在半空中的保溫杯，祁恢眼神一暗，伸手準備去抓穆清的手腕，卻被後面趕來的柏帆扣住了胳膊。

    林清野下意識出聲：「喂，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