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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清野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穆清從後面抱住了他，而且抱得很緊，他動了動手臂，沒能把穆清推開。

    「你不是很冷嗎？這樣抱一下就不冷了。」穆清緊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說話時有溫熱的氣息灑在林清野耳畔上，暖呼呼的又有些癢。

    即使林清野沒有回頭去看，他也能感受到穆清此刻的緊張，因為穆清的身體是僵硬的，就像一根繃直的弦。

    穆清比林清野高出半個腦袋，微微埋著頭安靜抱著他時，猶如一件帶有暖意的披風罩在林清野身上，替他遮擋了從後面拂來的所有涼意。

    其實林清野是彆扭的，且不說他和穆清當了那麼久的死對頭，他們兩個男生大晚上在街邊摟摟抱抱的，林清野光是從旁觀者的角度想像一下就整個人都不好了。

    可能是被林裴那些漫畫茶毒久了，現在林清野都不敢和祁恢他們做出太親密的舉動來，生怕有腐女誤會。

    不知道是穆清的擁抱太溫暖，還是他抱得太緊，最終林清野還是沒忍心把他推開。

    兩人一直抱到車到站，然後在車主怪異的目光中上了車，一路上穆清像是吃了藥似的傻笑，唇角止不住地上揚，看得林清野驚恐不已，忙把手貼到他額頭上。

    「你不會是發燒了吧？」

    「我沒發燒。」穆清壓著嗓音回答，呼吸卻不可抑制急促了些，林清野的掌心有點涼，可是浸入他內心時幾乎要燃燒起來。

    穆清把林清野送到家門口才離開，客廳里亮著燈光，林清野換了拖鞋到廚房裡倒了杯水喝，還沒睡的林裴悄無聲息竄了過來，表情神秘莫測盯著他瞧。

    「爸媽呢？」林清野把喝過的杯子放進水槽里，往客廳走。

    「還在加班呢，估計今晚不回來了。」林裴屁顛顛跟在林清野後面，眨巴著眼睛，八卦兮兮地說，「哥，剛才是穆清哥送你回來的吧？你從實招來，你和穆清哥什麼時候關係變得這麼好了？居然一起玩到這麼晚才回來。」

    林清野冷笑一聲，點了一下林裴的腦門：「碰巧遇到點事兒而已，我警告你別瞎想，快去睡覺。」

    「什麼事！你倒是說說呀！是不是你們破鏡重圓重歸於好了？」林裴委屈地捂著額心，嘰嘰喳喳不依不撓跟到林清野臥室門口。

    被吵煩了的林清野腳步一頓，轉身把林裴攔在他臥室門外，逼近了咬著牙威脅：「你話怎麼這麼多？上學期的期末試卷拿到了嗎？錯題整理了嗎？馬上就到這學期第一次月考了，要是你再考全校倒數第七的話，你那個房間裡的所有漫畫都別想要了！」

    「……」仿佛受到生命威脅的林裴眼眶一紅，隨後發出憤怒的咆哮，「林清野我去你大爺的！我詛咒你一輩子找不到女朋友！只能和穆清哥搞基！」

    林清野：「……」這又關穆清什麼事了？

    穆若白天睡得太久，到晚上就沒了睡意，不知不覺看書到凌晨三點鐘，準備關窗戶休息時，突然聽到窗外傳來些動靜，穆若探頭一望，窗戶正下面就是他們家後院的泳池，這時泳池裡還有一個人。

    是穆清。

    看到這一幕的穆若驚訝極了，她從出生開始就和穆清生活在一起，自認為十分了解她這親哥哥的生活習慣，說是老年人的作息也不為過，晚上十點鐘必須睡覺，早上六點鐘必須起床，那是相當的自律，平時更不會無緣無故不睡覺在凌晨時分跑出來游泳。

    難不成是受到刺激了？

    擔憂的穆若忙不迭穿了件外套來到泳池旁，眼睜睜看著穆清游近，隨後他雙手攀在邊緣輕輕鬆鬆撐起身子坐下。

    「哥，你沒事吧？」穆若蹲在泳池邊。

    「沒事。」穆清喘了幾口氣，轉過頭對穆若笑，「這麼晚了還沒睡嗎？你身體不好別在外面呆太久了，會著涼的。」

    趁著月光，穆若仔細打量了一番穆清，他剛游完泳，臉上全是水珠，順著臉頰往下滑落，由於笑著的緣故，他眼睛眯成彎彎的弧度，嘴角微勾，往日顯得清冷薄情的臉似乎籠罩上一層柔色，就連鼻尖一顆小小的黑痣也熠熠生輝。

    穆若很久沒看過這個樣子的穆清了，前段時間他臉色很差，似乎一直沒睡好。

    看到這裡的穆若一愣，倒是放下心來，笑道：「我吃了快一周的藥，病好得差不多了，其實我和爸媽都挺擔心你，感覺你最近都悶悶不樂的，爸媽工作忙又經常出差，沒時間照顧我們，從我有記憶以來都是你在帶我玩，如果你有什麼心事，我也想替你分擔一下。」

    穆清拿毛巾擦乾手，為穆若捻了下衣領，輕笑聲道：「等以後有機會了，我再告訴你吧。」

    關於他喜歡林清野的事，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穆若點頭，很快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冒出一句：「是為了你喜歡的那個人嗎？」

    穆清略顯詫異：「你知道？」

    「猜到一點點。」穆若調皮地吐了吐舌頭，抬起手用食指和拇指比出一點距離，「我只知道那個人是你的初戀，而且他可能是個男生。」

    「……」沉默了許久，穆清才嘆息一聲，「幫我保密好嗎？」

    翌日。

    早自習上到一半，林清野才頂著一雙熊貓眼無精打采來到教室，祁恢直夸自家老大有勇氣，居然敢在老虎周當值時堂而皇之的遲到。

    結果剛誇獎完，從後門走進教室的周老師踩著高跟鞋，徑直來到林清野桌邊。

    「林清野，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昨晚林清野揣著心事，在床上翻來覆去到清晨才逐漸睡去，才睡兩個小時又被鬧鐘吵醒起床上學，再加上喝了藥，他大腦都是混沌的，此時左耳進右耳出地聽著周老師訓話。

    「林清野！」周老師一巴掌拍在辦公桌上，「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林清野一個哆嗦，連忙打起精神：「周老師，我在聽。」

    周老師瞧著林清野疲憊的臉，嘆了口氣，讓他坐下，勸道：「清野啊，我知道你心裡壓力大，但你要學會把壓力化作動力，不能被這些壓力擊垮了呀，上學期沒拿到第一不算什麼，可怕的是你就因此自我放棄，你看看你今天遲到了多久，以前你從來不遲到的。」

    林清野聽得心累，只想趕緊結束這個話題。

    「我知道錯了，周老師，下次不會再遲到了。」

    周老師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忽然被一道掐尖了嗓子的聲音打斷了：「哎喲周老師，你也太嚴格啦，高二的學生學習這麼緊張，偶爾遲到也是情有可原的，你拿這點時間來說道他們，還不如多用心準備下節課。」

    聽到這番話的周老師瞬間拉下臉，扭過半邊身子，對才從外面走進來的十二班班主任說：「韓老師，我正在教訓我的學生，麻煩你不要插話。」

    韓老師撇了撇嘴，沒再說話，對跟在她身後的穆清笑道：「進來吧，等會兒麻煩你把這些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