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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03:12:44 作者: 一捧秋涼
「哦?為什麼?」寧修雲故作疑惑,滿目揶揄。
「不想別人看你。」簡尋悶聲道。
簡尋一想到還會有更多的人見到寧修雲的真容,還會有更多的人會像他一樣為寧修雲傾倒。
世人可以一窺太子殿下獨坐高台的身影,但寧修雲最真實的、眼波流轉的情態,簡尋希望只有自己能夠看見。
「好。」寧修雲笑著答應了。
他沒接那頂帷帽,而是往前探了探身,「幫我戴上。」
簡尋一愣,伸手將帷帽撩開,落到寧修雲頭上,柔軟順滑的白紗傾落下來,寧修雲的面容被模糊了七分。
但簡尋卻一皺眉,覺得根本沒用,寧修雲身上恣意灑脫的氣質,惹人注目的身姿,都不是區區一個帷帽便能遮掩的。
「好了,別不高興。」寧修雲窺見了他心中所想,安撫地拍了拍簡尋的手背,說:「以後只給你看。」
或許會有無數人為他回首,向他投去愛慕的目光,但寧修雲只會為簡尋一人停留。
第84章
寧修雲最後還是戴著帷帽出門了。
沈七在門口看著他們手牽手離去的背影一臉欣慰。
等兩人消失在轉角,才安排其他護衛跟上。
西南還未穩定,南疆城作為鎮遠將軍的大本營,很難說會不會混進來什麼激進分子,為了保證太子殿下的安全,護衛營不得不跟上。
但這一隊護衛離開之前,沈七叮囑道:「遠遠跟著就可以,小心些,不要被簡將軍發現,免得影響殿下的心情。」
護衛們互相交換了一個「懂的都懂」的眼神,樂呵呵地跟了上去。
沈七鬆了一口氣,回身便見沈三換了一身極為正式的護衛服飾,配著長刀和腰牌,正從偏院走出。
裴延走在他身側,一身繁複華貴的青衫,很鄭重,只有臉上不耐煩的表情昭示了他此刻糟糕的心情。
沈七問:「已經到時間了嗎?」
沈三點頭應是:「和殿下猜測的時間分毫不差。」
裴延「嘖」了一聲,道:「既然猜得出來是什麼原因,現在立刻啟程回京便是,早一些晚一些又有什麼區別?」
沈三和沈七同時看他,那目光好像在看傻子,裴延當即便冷嗤一聲。
裴延當然猜得出寧修云為何遲遲不肯回京,自然是為了簡尋。
為了簡尋為了簡尋,裴延覺得太子的後半生都要和這個名字糾纏到一起了,這可真是個壞消息。
寧修雲不打算冒著風險帶簡尋回京,所以國都的消息也都瞞了下來。
何況簡尋如今隸屬南疆軍,輕易跟著寧修雲回國都,說不定還會被打成寧楚卿一黨,到時候局面就要混亂起來了。
裴延拎著摺扇,在身前「唰」的展開,熟悉的淺笑又回到了臉上,他說:「此次車隊裡的官員邀請我們前去夜宴,便是打算站隊了,無論出現什麼情況,你都要聽我指揮,知道了嗎?沈統領?」
沈三雙手環胸,並未反駁:「殿下的吩咐,我自然會聽從。」
「很好。」裴延滿意地點頭,若非如此,他還真的不想帶著這個傻大個去什麼官員聚會。
尤其是在這種局勢不穩的時候,那些官員們恐怕都如驚弓之鳥,也會因提前上了太子的大船而感到慶幸。
因為幾乎是梁番到達南疆的同一時間,南巡車隊裡在國都有根基的官員們都收到了國都那邊遞來的消息。
——嘉興帝不好了,根據太醫的診斷,恐怕熬不過今年冬天。
這是一次驚嚇,只隔了不到半日,另一個消息接肘而至:三皇子暴斃。
和年紀大又有頑疾纏身的嘉興帝不同,三皇子自小健康,壯如牛犢,和太子那怎麼練都帶著些弱氣的身板相比,三皇子健康得有些過分了。
然而就是這位從未生過大病的皇子,卻在嘉興帝很有可能病逝的年末,先一步突發急症暴斃了。
誰會相信這套對外的說辭誰才是傻子。
官員們不會相信,裴延不會相信,寧修雲更不會相信。
嘉興帝是在為太子登基排除競爭對手。
可是真的有必要嗎?太子已經是太子,三皇子只有虛職,母家也沒有任何助力,可以說無法對太子構成任何威脅。
或許還是有的,因為當年還未登基的嘉興帝就是以這樣的身份背景,在先太子寧鴻朝暴斃之後登基上位的。
最初沒人知道嘉興帝做了什麼,直到他登基後顯露出來的勢力和野心,人們才明白這個人為了皇位有多麼喪心病狂。
但史書是由勝利者書寫的,沒有人會在書本文字中說嘉興帝一絲一毫的錯處。
而即使這樣,不知道真相的大臣們仍然驚訝於嘉興帝的狠心,三皇子再怎麼說也是嘉興帝的兒子,就這麼暗害了,實在讓他們寒心。
裴延更清楚的是,斬草要除根,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除了裴延和太子親衛之外,知道太子身世的人要死,見過太子真容的人要死,所有與當年之事有瓜葛的人通通都要死。
三皇子只是其中之一,絕對不會是唯一一個。
官員們誠惶誠恐,在寧楚卿並未表現出對皇位的爭奪之心的當下,投靠太子似乎是他們安身立命的唯一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