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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03:12:44 作者: 一捧秋涼
是不是有意要藉由真正「雲公子」的出現,將自己的身份對他攤牌,所以才將雲公子困在營地當中。
寧修雲狡黠道:「一半一半?你忘了,他還和我的生母有關,前些日子事忙,沒顧得上他,我想問問他知不知道什麼內情。」
「事忙」都算是委婉的說辭,寧修雲那段時間都守在簡尋床邊,沒有時間也沒有那個精力去計較那些身外之事。
簡尋昏迷不醒,其餘的任何人任何事都沒辦法讓寧修雲分心。
原身和雲公子兩人是久未謀面的血親,不僅相隔千里長大,還隔著漫長的時間。
寧修雲並不在意原身的身世如何,但他習慣於把一切意外因素都提前掌控在自己手中。
他對「雲公子」這位兄弟已經沒什麼虧欠了,當初若不是他幫助雲公子掃尾,對方絕對躲不過醉風樓派出去的追捕。
雲公子還在和護衛單方面爭執,兩人就是這時走近的。
原本像個木頭似的護衛在見到簡尋和寧修雲後立刻抱拳行禮。
雖然寧修雲戴著帷帽,但那一身月牙白的長衫,和簡尋十指相扣的動作,都讓護衛確認了太子殿下的身份。
「公子。這位吵著要見您。」護衛指了指雲公子,措辭謹慎地說道。
「我聽見了。」寧修雲應道,他牽著簡尋往營帳里走,「進來吧。」
雲公子的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表情迷惑地跟了進去。
簡尋的這處營帳和太子本人的幾乎沒什麼不同,只是側邊放了桌椅,留著給訪客落座。
三人在桌邊落座,雲公子終於忍不住了,「所以,你們兩個到底哪個看上我了?」
他雙手環胸,說起這種話題來完全沒有顧忌,好像對這種權色交易司空見慣一般。
雲公子看著兩人親密的動作,心中嘲諷,這種事情他見得多了,很多男人嘴上說著對愛人一心一意,實際上背地裡玩得很開。
說什麼心在愛人身上,只是迷戀美貌的□□而已。
雲公子見過太多這種人,只覺得噁心,對面前這兩人自然也沒什麼好臉色。
他忍不住猜測這兩人中間哪個是主事的,這個沒戴帷帽的一言不發,聽他說了挑釁之語後臉色很難看,估計是被選擇的那一方。
「怎麼,想和你聊聊就一定要和你這個人扯上關係嗎?」寧修雲一邊說一邊摘下了帷帽。
雲公子一句冷嘲熱諷還沒說出口,就在看到他的長相後驟然失聲。
他瞳孔驟然緊縮,臉上的震驚和意外無法遮掩,「你……」
兩張九分相似的臉,隔著一個桌面的距離四目相對,一個柔美嫵媚,一個清冷恣意,他們的皮囊如此相像,卻又有著完全迥異的靈魂。
雲公子率先問道:「你的名字里是不是有個『雲』字!你母親叫尉遲瑜,對嗎!?」
寧修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點頭道:「沒錯。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
雲公子激動地咽了一口唾沫,「我母親是尉遲瑾,懷瑾握瑜,她們是雙胞胎姐妹。名字就取自這裡。當年她們從北境逃到這裡,我母親為了讓兩人拿到江城本地戶籍,主動賣身到了醉風樓——當年那裡剛剛興起,我母親模樣出挑,很容易就入選了。戶籍拿到之後,我母親想將妹妹接到江城內居住,卻發現她失蹤了,她留下的信函說她遇上了真命天子,和愛人一起離開了。」
「信函的確是妹妹親筆,但我母親始終覺得妹妹不會輕易拋下她,於是這麼多年來一直在尋找她的下落,直到臨終前還放不下自己的血親,讓我繼承她的意願,找到她的親人。」
「她們姐妹兩個少年時有過約定,將來如果有了孩子,要用『風』和『雲』這兩個字取名。」
雲公子長嘆一聲,再看對面的人,神情複雜地說:「你好,我叫尉遲風,是你的……哥哥?」
雲公子將先皇后的往事一一說盡,在說到自己是哥哥的時候,他難免有些赧然,方才他還對著弟弟大放厥詞,說什麼權色交易,實在是罪過罪過。
「所以你就用『雲』字當花名?」寧修雲問道。
尉遲風聳了聳肩,說:「你母親知道當年的舊事,如果我以這個花名打出名氣,說不定就會把你招來呢?從結果來看,我似乎成功了。」
寧修雲長嘆一聲,也的確,如果不是見到了尉遲風的長相,知道了尉遲風的花名,寧修雲當初也不會對玄青觀以及醉風樓感興趣。
那麼之後的事情也就全都不復存在了。
尉遲風說到這裡還有些得意,「我母親一直覺得妹妹是被人騙了,說日後你們家要是生活艱難就接濟你一下,我還算有些資產……」
說著說著他的話音弱了下來,這人目前的狀況,完全不像是過得不好需要他接濟的樣子。
尉遲風自己停了這個話題,問:「所以你是來找我相認的。你現在這個情況也不需要我幫忙吧?」
寧修雲說:「我只是想知道母親當年的事,母親生我時難產去世,我第一次聽說這些往事,謝謝你。」
尉遲風一愣,沒想到事實竟然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