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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03:12:44 作者: 一捧秋涼
簡尋挑挑揀揀地回答,極為吝嗇,看著還非常不耐煩。
他自認為這次的任務沒什麼好說的,除了歸來時眾人皆知的險境,深入西南時也只有一個小小的奇遇。
「我們幾次在西南深山裡迷失方向,多虧了有一隊受過孟家恩惠的馬幫,見到我身上孟家的腰牌,給我們指了路,還讓渡了一些口糧出來。」簡尋語氣平靜地說著,讓人完全感覺不到差點迷失深林的恐懼。
大概這人在那種情況下,也未曾感覺到恐懼吧,所以此時回憶起來才會表現得無動於衷。
寧修雲握著簡尋的手有些僵住了,他不由得有些後怕。
當初把孟家腰牌帶給簡尋只是他一時興起,要是沒有這枚腰牌,簡尋能不能和所在的小隊順利突入彭氏土司本寨還是個未知數。
簡尋察覺到了寧修雲驟然緊繃起來的神經,他揉捏著對方的手指,想讓寧修雲放鬆一些。
寧修雲體溫低,雙手交握時簡尋總覺得自己在把玩一塊觸手生涼的美玉。
總歸都過去了,簡尋不希望寧修雲總被這些往事牽動心神。
他看著寧修雲的視線充滿關切和晦澀的愛戀,讓旁人一眼便能看出來,他對面前的人珍而重之。
傅景嘖嘖稱奇,覺得簡尋在太子殿下面前就是個沒了利爪的猛獸,溫順得不可思議。
他正旁觀得興起,卻見簡尋一個眼刀橫了過來,側了側身擋住了傅景玩味的視線。
傅景:「?」
他必須要收回前言,簡尋在太子殿下身邊時完全沒有理智可言,仿佛周遭所有人都是潛在的敵人,簡尋警惕地隨時準備發動攻勢。
太誇張了吧。傅景忍不住咋舌。
他頓時喪失了聊天的欲望,甚至覺得自己站在這兩人身邊莫名有些發亮,隨即側身又往外站了站。
傅景忽地一拍腦門,突然發現確認了簡尋無礙之後自己完全沒有必要再在這裡礙眼了。
傅景藉口自己還有公務,立刻腳底抹油,溜了。
簡尋和寧修雲之間一旦沒了外人,就好像無聲升起了一道結界,其他人很難插入其中。
簡尋捏著寧修雲的手指一陣冥思苦想,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轉移寧修雲注意力的話題。
「那枚腰牌,我醒來的時候發現不見了,我明明好好收在衣服里的。」簡尋有些鬱悶地說道。
那三樣東西他都寶貝得很,之前他對寧修雲的身份有所猜測,對那塊腰牌雖然不如同心結那麼重視,但也有好好放起來。
醒來之後卻沒在貼身物品里發現,大概是寧修雲拿走了,這算是什麼意思?
簡尋疑惑不解的眼神直往寧修雲身上瞥,和方才在營帳里一樣,明明在意得要死,卻還試圖在寧修雲面前裝出一副大度的樣子。
寧修雲有被可愛到,他輕笑了一聲,凝重的情緒散去,解釋道:「那塊腰牌幾乎要碎成幾塊了,我讓人拿去給將軍夫人看過,對方說想要還原還得送回孟家重新修補。」
簡尋瞭然,他問:「孟家的腰牌是不是用什麼特殊的方法製作的?」
「和外面的澆築方法確實有些不一樣。」寧修雲點了點頭,說:「聽說孟家的工匠手藝精湛到可以在米粒大的地方刻字,再填上鎏金,一般的工坊做不出仿製品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幾乎要忘記了傅景的存在,很快就來到了簡尋的營帳前。
出乎意料的是,營帳門口還有位不速之客。
一身藍衣的青年在營帳外徘徊,眉頭緊鎖,燥郁之感難以遮掩,偶爾問一句:「你們主子什麼時候回來?」
守門的是護衛營的人,對青年的問話毫不理睬,目不斜視當自己的門神。
這人是一刻鐘之前過來的,一來就要見他們的「主子」,但太子殿下豈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面見的。
太子殿下有令,除了簡尋和傅景可以隨意進出這個營帳外,其餘閒雜人等一律趕走。
護衛能讓藍衣青年在這裡放肆,是因為對方在長相上和太子殿下的真容十分相似,雖然殿下沒有明說過,但兩人之間很可能有些關係。
這大概不屬於「閒雜人等」的範疇,於是藍衣青年才能短暫在這裡放肆。
藍衣青年忍無可忍,忍不住疾言厲色:「他把我困在營地里不允許我離開,到底是什麼意思?如果是看上我了就正經說出來,遮遮掩掩的有什麼意思?」
藍衣青年,也就是醉風樓真正的「雲公子」,此刻已經怒不可遏。
他原本只是來和姓孫的吃一頓散夥飯,結果先是被姓孫的糾纏住不放,後是被營地里的護衛限制自由,覺得這一天的經歷都離奇到仿佛見了鬼了。
他這聲質問的音量不大,但以簡尋的耳力卻能將這段話聽得清清楚楚。
簡尋眉梢一揚,「看上他?
」
寧修雲無奈道:「孤芳自賞不是什麼錯事,但我的確沒有這種嗜好。」
簡尋眯了眯眼睛,敏銳地發現了什麼,他低聲道:「我剛甦醒就在營地里看到他和孫教頭爭吵,殿下,你是不是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