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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03:12:44 作者: 一捧秋涼
而且江行松似乎十分篤定,奏摺一旦呈上就會是江成和的免死金牌。
但這僅有的一次機會不到萬不得已,他還不打算用。
但門客心中疑慮,傅如深在江城深耕這麼多年,雖然面上和世家保持著良好關係,但自從大半年前守軍營的帳目出了紕漏被傅如深窺探到,這表面的和平就變得岌岌可危。
傅如深必然會把世家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怎麼會這麼多天連個訴狀都沒整理出來,甚至還讓江成和好端端地待在牢獄之中?莫非傅如深根本就是個紙老虎?
門客覺得此事頗有些蹊蹺,卻說不出到底哪裡違和。
但他知道江行松向來剛愎自用,雖然養了諸多門客,但大部分時間這是一種表現江家地位的手段,而不是真的會聽門客的勸說。
門客正要恭維幾句,就聽營帳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後一個護衛疾步走進,慌亂道:「侯爺,有一隊人馬出營了,看方向似乎就是向著我們探到的其中一處匪寨去的。」
「什麼!?」江行松霍然起身,臉色鐵青,沒想到這群人表面上說著再等等實際已經有了拔頭籌的想法,他一揮手:「還愣著幹什麼!快攻寨!」
「是!」
同樣的一幕發生在各個世家的營帳中,整個營地都跟著動了起來。
一隊、兩隊、……許多隊人馬跟著那隊不知道哪家出來的兵馬兵分三路衝著三處匪寨而去。
簡尋抱著刀倚在樹旁冷眼看著,譏諷道:「看來這群人對守將之位勢在必得啊。」
傅景樂呵呵的:「財帛動人心,權勢就更是如此了。不過許多人不知道匪寨的位置,那我們也只好幫上一把了。」
太子因為提前察覺匪患一事搶得先機,早已讓護衛們探明了西山匪窩的虛實。
西山之中總共三個匪寨,互相之間的距離並不遠,可以守望相助,互為依靠,但匪首具體在哪個寨中,派去探查的護衛
西山之中也沒什麼天險,匪寨只能算位置隱蔽,哨崗頗多,但真要攻寨,單憑人數就能取勝。
而想來這次剿匪碰碰運氣的人太多了,傅景只是匿名把匪寨的位置告訴了其中一家,瞬間便引得整個營地大亂。
眼見營地都快空了,傅景一伸懶腰,說:「走吧。我們也該跟去了
。」
簡尋一點頭,招呼了護衛們上馬出營,跟在那些兵馬的身後,一路向著匪寨疾馳而去。
……
另一處簡陋的營地中,寧修雲臉上一個敷衍的鐵面遮著,手裡拿著兩枚菩提子,漫不經心地用磨石緩慢打磨著。
這東西是小孔雀前些日子從江城不知道哪家倒霉蛋的攤位上叼來的,寧修雲閒來無事,便準備磨成珠子玩玩。
小孔雀久不長途飛行,在沈五的精心護養下胖了一圈,再不飛飛可要成球了。
寧修雲便讓沈五帶著小孔雀到處飛幾圈,沒想到這小東西還知道給他帶禮物回來。
他把磨出來的粉末吹掉,仔細打量,想著磨成什麼樣子才好。
旁邊林中一個護衛飛身而至,在他面前單膝跪地,目光盯著地面,稟報:「殿下,傅公子暗中將情報散了出去,現在聚集在西山里的兵馬都向著匪寨去了。但路上並不順利,江行松派人暗中動手,攢起了火,不少人馬在半路就自己打了起來。」
「傅景還算有幾分小聰明。」寧修雲把玩著手裡的菩提子,輕聲喃喃:「和傅如深一樣,能做個好官,但做不了謀士。」
至於江行松,純粹的禽獸罷了。
「還有一事屬下要稟。」護衛雙膝跪地行了大禮,這才把江行松之前在營帳之中的大逆不道之言說出來。
營地中安靜片刻,便聽太子陡然輕笑一聲,平淡、似乎也不帶一絲冷意,卻生生讓人緊張得汗毛倒豎。
寧修雲輕聲說:「那孤可就更好奇了,江家到底有什麼『信物』,能救回江成和的命。」
護衛當即道:「屬下立刻去查。」
「不是要緊事,盡力而為便可。」寧修雲叮囑道。
跪地的護衛鼻頭一酸,聲音沉沉:「屬下明白。」
護衛起身告退,身後的另一個營帳里,章太醫疾步走出,喜氣洋洋:「殿下!那少年醒了!」
寧修雲眉梢一動,起身跟著章太醫進了營帳中。
重傷的少年躺在榻上,睜眼看著營帳頂部,但臉上卻沒什麼表情,他側目看了看自己的斷臂,無言地閉上了眼,牙齒咬住唇邊生生滲出血來。
他已經知道自己徹底殘廢了,不像跛足只是不良於行,失去手臂,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將來要如何謀生。
可在河西村那樣的慘絕人寰的屠殺中,他能有命活著已經是勉強,又怎麼能奢求更多。
「醒了?」寧修雲緩緩走近,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神色痛苦的少年。
少年聞聲睜開眼睛,視線朦朧之間,覺得面前這個人影好生眼熟:「恩公?」
邊上的沈九瞳孔一縮,他知道太子殿下曾經救過這個跛腳少年,江城那夜沈九就是遙遙綴在太子身後的護衛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