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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03:12:44 作者: 一捧秋涼
寧修雲點了點頭,說:「孤就把他託付給你了。」
章太醫:「微臣一定盡力而為。」
寧修雲走到軟榻邊坐下,向簡尋招了招手:「那個傅景,有跟來圍獵嗎?」
簡尋道:「來了,應該在傅大人的營帳中。」
寧修雲摸了摸下巴,問:「他會對孤說實話嗎?」
「這……」簡尋猶豫著沒有定論。
之前傅景一意孤行,篡改了接風宴的名單,只為了見太子一面,傅景想用自己的眼睛親自去看看太子是和性格,大概是存了將匪患稟報於太子的念頭。
不過接風宴也過去有些時日了,傅景那邊卻一直沒什麼動靜,到底是對方被其他事情耽擱了,還是認為太子並不可靠,打算另謀辦法呢?
寧修雲見他說不出個所以然,便吩咐道:「無礙。他知道的事只單單說與你聽便可,去吧。」
簡尋點頭應了,轉身緩步出了營帳,和站在原地的裴延擦肩而過。
寧修雲的視線跟隨著簡尋的背影,這才發現裴延還留在營長里沒走。
他忍不住一挑眉,不知道這人為什麼還在。
裴延額角的青筋直跳,他一眼就能看出太子已然把他忘在腦後了,但支使他在營長里憋悶了半天,裴延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他上前幾步,道:「殿下難道就沒有話要同微臣說嗎?」
寧修雲做思索狀,片刻似乎恍然大悟:「西山風景如畫,孤與簡卿遊玩一圈,覺得甚美,明日裴卿也可以去試試。」
裴延:「……」
真當他眼瞎嗎?
第48章
裴延攥緊了拳頭,沒想到太子還會在這裡四兩撥千斤地和他打啞謎。
「殿下何必遮遮掩掩,微臣在營帳守候這麼久,殿下一定不會讓微臣失望吧?」裴延手一松,又恢復了從容不迫的笑容,輕聲詢問道。
寧修雲也跟著假笑:
「裴卿聰明睿智,孤就算不說,裴卿也猜得到前因後果。」
兩人對視片刻,裴延附身行禮:「謝殿下誇獎。」
他嘴上說著感謝的話,行動上卻完全沒有一絲恭維之意,拂袖離去。
「微臣告退。」
隨著話音落下,門口的帘子也倏忽間跟著垂落。
即便裴延的行為有些放肆,但太子沒發話,守門的護衛也沒攔著。
倒是給太子倒茶的沈七表情忿忿,立刻進讒言:「殿下,裴延這樣無禮,需不需要屬下給他點教訓?」
上次護衛營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裴延放倒,讓他在床榻上躺了半個月,沒道理不能故技重施。
寧修雲卻擺了擺手,說:「不必了。」
寧修雲不在意裴延的態度,裴延這番做派,與其說是無禮,不如說是無能狂怒。
從裴延最開始被求知慾驅使留下來幫他遮掩開始,對方就註定有這一遭。
不過這樣被他擺了一道,之後再想拿裴延做擋箭牌恐怕就難了。
寧修雲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
沈七把熱茶放到矮桌上,看了看那邊昏睡著的少年,忍不住詢問:「要不要限制一下裴延身邊的人,萬一他派人探查……」
寧修雲搖了搖頭,說:「以裴延的聰慧,無需探查也能自己想明白。」
寧修雲方才的誇讚倒不全是陰陽怪氣,他當然清楚裴延有多敏銳,只要匪患之事一公布,裴延就能推測出來龍去脈。
這件事也不得不公布,但是以什麼樣的形式、什麼時候公布,寧修雲還需要好好斟酌。
寧修雲拿起茶杯,撇了撇浮沫,抿了一口,道:「派人進山調查,切勿打草驚蛇。」
沈七應聲道:「屬下明白。」
「還有。」寧修雲把茶杯放回桌面,語氣嚴肅地叮囑:「告訴派出去的人,關鍵時刻性命優先,只探出個大概便可。」
護衛營如今只剩下百餘人,每個在寧修雲看來都很重要,他一向愛惜羽毛,剿匪本就是江城內部事務,哪有用他的人填進去的道理,這次匪患,寧修雲不希望護衛營有一點傷亡。
沈七心裡一暖,道:「謝殿/□□恤,定不負殿下所託。」
*
沈七選人進山探查的時候,簡尋去了傅大人的營帳,傅景果然在這裡。
傅如深被拉去外面的篝火旁應酬,傅景難得沒去人群中發揮他高超的社交手段,而是獨自一人在營帳里喝悶酒。
傅景坐在營帳內的短桌旁,一人獨酌,簡尋幾步走近,拔出腰間的佩刀,往傅景面前的桌面上一插。
「錚」的一聲,刀刃夾雜著血腥氣,在營帳內的燭火下折射出暗紅色的光亮。
傅景一個激靈,原本迷離的眼神瞬間變得清明了,嚇出一身冷汗。
任誰意識飄忽間看到一把長刀豎在眼前都會嚇得不輕,傅景呼吸都停了一瞬,抬眼看道簡尋才長吁一口氣。
「你這是做什麼?」傅景皺著眉抱怨道。
他鼻尖翕動,嗅到了血味,面色頓時嚴肅起來:「你去哪了?又做什麼了?為什麼刀沾血了?你還記得自己現在是太子親衛嗎?」
突然遭到這一連串質問,簡尋也不惱,把刀收回去,反問道:「清醒了?」
「明知故問。」傅景揉了揉太陽穴,把眼前半滿的酒杯推遠了些,他已然看出簡尋這是有事找他,而且還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