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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03:12:44 作者: 一捧秋涼
簡尋這才安心,臉上的表情不太自然
。
他也有經常回侯府,但是基本來去匆匆,叔父體弱,又因病症嗜睡,一日之中只有幾個時辰是清醒的,簡尋每次都只是在臥房門口請安,兩人陰差陽錯,算算竟有許久沒真正見過面了。
「近半月已經回去過多次了。」
老郎中嗤了一聲,似乎不太相信簡尋的話,只當是託詞。
他可知道侯爺有多看重這個孩子,就算在病中也時常牽掛著,偏偏簡尋根本就是個不省心的,沒少讓侯爺煩擾。
老郎中拍了拍桌面,催促道:「有病治病,沒病快走,我這裡可沒空地兒收留你。」
「有。」簡尋大刀闊斧在桌邊坐下,抬手準備讓老郎中把脈,順便透露了病情:「前些日子中了毒,如今還時有症狀。」
老郎中面色頓時凝重起來,甚至有些難看。
「毒」這個字和簡尋放在一起,讓老郎中覺得分外頭疼,總能讓他想起一些不願回首的往事。
他年輕時受敬宣侯恩惠,與侯府交情不淺,這位年幼就被接到侯府養著的小少爺,即便不是侯爺血脈,老郎中也得替侯爺看顧著點。
只不過每次簡尋找上門來,基本都是傷痕累累自己一個人處理不了,這才來找他幫忙,沒想到這次,連毒都弄到身上去了。
豈有此理!都告訴他不管做什麼都要加倍小心,還是這版粗心大意!為醫者,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不聽勸的病患了。
「你這憨人,行事也不知道多加小心,怎麼就中了毒?」老郎中嘀嘀咕咕地伸過手去,嘴上數落著。
但他也知道,用毒之人一貫陰狠無比,防不勝防,簡尋能在中毒之後生還,已經算是命大了。
也不知道是毒藥本就不致命,還是時候處理得當,服了解毒丸。
老郎中一邊給他把脈,一邊神色微妙地摸著鬍鬚,欲言又止。
簡尋頓時精神一振,面色嚴肅地問:「可是有餘毒未消?」
「簡公子,您這身體壯得和牛一樣,既沒有什麼餘毒,也沒有什麼其他病症,健康得很啊?」老郎中一臉狐疑地抬頭看他,懷疑簡尋的腦子出了問題。
但從脈象上來看,這人哪裡是中過毒的?大概是因為習武,簡尋的脈象甚至比尋常的成年男子強了不少。
老郎中一般遇上這種人,都會像道士一樣留一句批命——十足的命硬。
從他行醫多年的經驗來看,這種人就算身受重傷也比尋常人更有概率生還,上一個這樣的人,身受致命傷也活了下來,甚至修養幾年之後已經生龍活虎了。
簡尋也很疑惑,問:「是不是您搭錯脈了?」
老郎中登時被氣得吹鬍子瞪眼:「胡說!老夫當了那麼多年郎中,就沒有搭錯過脈!你說說!你當日中得是什麼毒!」
簡尋頓時一噎,有些赧然,聲音都弱氣了幾分,說:「……合歡散。」
老郎中倒是沒發現他的羞惱,摸了摸山羊鬍,思索片刻,道:「合歡散這東西不能算毒藥,就算分量再重也是房中助興之物。」
世上藥草、藥方千種萬種,用途也多了,老郎中見多識廣,自然不覺得這點事有什麼值得避諱的。
老郎中放下把脈的手,再度詢問:「你說說看,自己急症發作的時候有什麼症狀?」
簡尋不受控制地紅了耳廓,遲疑片刻才說:「只要見到一個人,我便會情難自控……」
老郎中:「……」
老郎中上下打量他,隨即表情無奈地再問:「只有那一個人?沒有別的阿貓阿狗的?」
簡尋肯定地說:「只有一個。」
老郎中長嘆一聲,心下奇怪,他自然是知道簡尋的背景,出身沒落世家,被生父託付給了敬宣侯,早年被侯爺不知送到了哪裡習武,鮮少回江城,只逢年過節事會回侯府小住。
因著自幼不是在侯爺身邊長大,兩人實則並不算親近。
到了簡尋武藝有所造詣的時候,才被他的教習師傅從深山老林里拎出來,回到侯府,那時候簡尋也就十四五的年紀,但從那時起就很容易把自己做得一身傷了,也在那時逐漸和老郎中熟絡起來。
老郎中至今都不知道簡尋每日都在匆匆忙忙地做些什麼事情,好好一個公子哥,卻總是把自己搞得非常落魄。
而簡尋如今都快要及冠的人了,還青澀得不成樣子。
江城裡同齡的公子哥,不少連孩子都一歲半了,簡尋還和個雛一樣,單是談起房中之事就臉紅心跳得不行。
要老郎中看,簡尋當初這哪裡是被送去學武,簡直像是被送去剃度了。
「公子的確患病了。」老郎中嘆息一聲,老神在在地說。
簡尋頓時面色凝重地問:「什麼病?」
老郎中又是一聲嘆息,說:「相思病。」
「公子若是有心上人,便讓侯爺準備尋媒婆下聘吧,若是沒有,納個通房消解一下也是個好選擇。也別再和個青瓜蛋子一樣,自己身上有了什麼反應都大驚小怪的,說出去讓人笑話。」
第20章
老郎中一看就知道簡尋於男女之事上沒有什麼經驗,更遑論情愛之事了。
也不知道是被哪家的好兒女勾去了魂兒,滿心滿眼都只是那一個人了。
簡尋聞言反應了幾秒,面色陡然漲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