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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03:12:44 作者: 一捧秋涼
傅景連連擺手:「例行公事,例行公事罷了。」
「怎麼不見簡少爺,哦——估計是看不上咱們。」邊上一位教頭嘲笑道。
「你們也知道的,那個木頭腦袋裡只有練武,估計在哪練著呢吧?」傅景調笑著說。
「這樣啊。」那個拿著骰子的教頭應了一聲,又突然想起了什麼,壓低了聲音說:「傅主簿,你還沒聽說吧?隔壁孫教頭前夜裡帶回來了個寶貝,還不許兄弟們碰呢。」
傅景眸色漸深,問:「什麼寶貝?」
那教頭說:「能有什麼寶貝,金屋藏嬌唄!」
……
另一邊,簡尋則在離開駐地之後,準備再次入城。
江城守軍駐地在城外五里處,軍營里沒有主簿不得擅離職守的禁令,簡尋這次入城只想尋找那枚失蹤的玉佩,是以沒有喬裝打扮,光明正大走得正門。
城門口新帖了兩張通緝令,一張是血洗玄青觀的賊人,一張是行刺江成和的刺客。
但都只有個模糊的五官,兩張通緝令上的人像看起來也是風馬牛不相及,誰能想到玄青觀的血案和行刺江家人的刺客是同一個人呢?
簡尋神情平靜地看了眼畫像,出示腰牌之後,策馬進了城。
簡尋起初還有些奢望,萬一玉佩只是在路上被他弄丟了,他就不用回那個讓他理智失守的地方了。
可惜他循著所有可能掉落玉佩的地方挨個搜了個遍,還是沒能找到。
那枚玉佩實在是太重要了,他猶豫了一整天,還是趁著夜色悄悄潛入了醉風樓。
三樓雅間的窗戶居然開著,簡尋一眼便在梳妝檯上看到了自己的玉佩。
他踩著房檐,撐著窗欞,向屋內探手抓住了玉佩上的掛繩。
恰在此時,一隻
手附在了他的手背上,觸感冰涼,仿佛一捧薄雪落在了皮膚上。
簡尋有片刻恍惚,昨夜他就察覺到了,這人體溫和常人相比,有些過低了。
那個熟悉的人披散著長發,伸出另一隻手按在簡尋胸前,慢慢向下輕撫,側過臉湊到男人耳邊,說:「就這麼不想見我?來了還打算悄悄地走?」
第4章
修雲就知道,這人會回來取玉佩,是以特地把玉佩的位置放在梳妝檯上,守株待兔。
他仰頭看向來人,兩人四目相對,片刻無言。
修雲在這雙眼睛裡看到了些許慌亂。
他輕笑一聲,說:「這窗雖面向后街,你站久了也會有人發現,到時候你怎麼解釋?」
修雲略一挑眉,就這麼靜靜地看著面前想要拿了東西就跑的人,倒是兔子聰明太多了。
只見面前的男人嘴唇囁嚅幾次,說:「不方便……」
修雲說:「已經有了肌膚之親,見我怎麼還和見了洪水猛獸似的?」
「沒有。」男人反駁道,和修雲的目光錯開,聲音有些低啞,他視線在屋子裡迅速轉了一圈,好像在尋找什麼。
修雲沉吟一聲,明白了:「你是怕屋裡有客人,別擔心,今夜來這裡的,只有你。其他人,我都不招待。」
「我沒……!算了。」簡尋知道自己口齒不夠伶俐,何況還是面對這個自己羞於再見的人,左右解釋不清楚,他乾脆地閉了嘴。
月光下,耳廓似乎染上了淡淡的殷紅。
修雲從簡尋手下拿走了那塊玉佩,側身讓出了空地。
簡尋沒有阻攔,糾結片刻,才抬腳跨過窗檐,進到屋內。
修雲慢悠悠地踱步到桌邊,回過身看他,晃了晃手裡的東西,問:「很重要?」
簡尋點了點頭,答:「是長輩的贈禮。」
「在床榻上發現它,我還以為是你留下的嫖資。」修雲把玉佩放到桌上,緊接著話鋒一轉:「公子藝高人膽大,這麼重要的東西不管什麼時候都隨身帶著,這樣算起來這已經是我們第三次見面。」
簡尋微微皺眉,有些疑惑:「三次……?」
昨夜他行刺江成和沒有成功,誤入這裡算一次,今夜再見,算第二次,這第三次又從何算起?
「公子不記得了,那我幫你回憶一下,上元前夜,玄青觀。」修雲走到簡尋身邊,伸手探向他腰間的佩刀。
修雲至今還記得,這把冰刃抵著自己脖頸時的感覺,死亡的氣息格外濃烈,讓他十分嚮往。
那種感覺恐怕要讓他終生難忘了。
「玄青觀」這三個字,仿佛一下子將簡尋帶回了上元前夜。
那是個帶著血腥味的夜晚。
在那之前,簡尋早就從各處搜羅到了玄青觀觀主強搶民女、殺人放火的罪證,但觀主與江家人早有勾結,有世家權貴撐腰,即便江城郡守知道這其中的腌臢,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何況這玄青觀還曾是嘉興帝親筆諭旨下令修建,有這樣的皇命在,就是玄青觀觀主的免死金牌。
誰能想到,會有人在上元前夜直接血洗玄青觀,行兇後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誰又能想到,當夜除了簡尋這位兇手,還有另一個人活著走出了玄青觀。
——醉風樓的雲公子。
簡尋這人從不流連煙花柳巷之地,這些小道消息,都是源自於他的好友傅景。
傅景告訴他,雲公子因為得罪了江城權貴,雖然是醉風樓出名的頭牌,仍然被發落到了玄青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