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頁

    「那是有你在他們身邊。」顧相宜微笑說道，女性的溫柔，善良，正直，一直都是男性身邊最好的柔和劑。

    顧曉晨一笑，拍了拍他的手，「我想，他是想補償我吧，雖然對我也沒什麼偏見了，畢竟，他很內疚，以為害死了我的女兒。」

    顧相宜笑不出來，這些年，榮少心裡千瘡百孔，的確難以平復，她承受的，他承受的，都太多了，超出他們的承載能力，真是幸好，大家都挺過來了。

    顧曉晨笑說道，「榮少這孩子，其實聽長情的，第一次談戀愛就談得這麼死心塌地的，也很少見，你看見他手上的戒指嗎？他自己設計的，你沒走的時候他就設計的，打算求婚用的，結果戒指定做送來，你卻不在了。」

    「他的戒指……」顧相宜錯愕。

    顧曉晨好笑地問，「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顧相宜都沒想到自己犯了這麼大一個烏龍，丹尼爾說起遊艇上的事情，榮少說自己有夫人了，要對夫人負責。她自己心裡還泛酸，不是滋味，沒想到，這位夫人指的是自己。

    「還有好多事情你不知道的呢，這是你們的事情，你自己去和他解決吧。」顧曉晨說道，溫柔地說，「既然你都願意來紐約了，也就不要欺騙自己，好好談一談吧，折騰來折騰去的，最後還是在一起。」

    顧相宜臉色微微一紅，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媽媽，人家剛把你女兒吃了就掃地出門這種事，若是顧曉晨，估計她要笑死自己了，榮少隔了幾年，是越來越沒風度。

    「媽，你不反對我們在一起了？」

    「彤彤都這麼大了，反對有什麼用？」顧曉晨說，「再說，阿寂是容家養子，你們也沒什麼關係。」

    「什麼？」顧相宜瞪圓眼睛，為了他們表兄妹的關係，她都不知道糾結了多久，現在竟然告訴她，她爸爸是容家的養子，「媽媽……」

    「你不要瞪我，我一直都不知道，恐怕，阿寂自己都不知道，在大家都以為你死後，榮蓉說的。」顧曉晨眉宇間，有些憤怒，「阿寂從未提起過，我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們父母過世的時候，只有榮蓉在身邊，只告訴榮蓉一個人，榮蓉一直都很尊敬阿寂，我想，她也不會告訴阿寂。」

    「她怎麼能這樣？」顧相宜咬著下唇，眼睛也紅起來，當年為了這個事情，她和榮少沒少吃苦。

    「現在知道也不晚啊。」顧曉晨說道，「若不是她以為你遭遇不測，她也不會說，你們一直都會蒙在鼓裡，我們誰都沒想到，他們不是親兄妹。」

    顧相宜自己和自己生了一會兒氣，問出自己最在意的問題，「榮蓉呢？」

    顧曉晨說，「在精神病院裡，榮少把她送到精神病院了。」

    「啊……」顧相宜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子，榮少一直都很疼他媽媽，怎麼捨得把媽媽送到精神病院去？榮蓉的情況，若是沒有人刺激，她還是很理智的。

    顧曉晨說道，「榮蓉病得不輕，是應該得到專業的治療，榮少以前疼他媽媽，不願意他媽媽去精神病院，這是很錯誤的，反而耽擱了病情，越來越嚴重，若是早一點治療，說不定會好很多。相宜，飛機失事只是偶然……至於你販毒這件事，我不知道是不是她弄的，畢竟也過去那麼多年了，沒辦法追究，算了吧，也不要去提了。」

    「我知道，就算她做的，我也不會提。」顧相宜說道，「她也得到懲罰了。」

    「榮少一個月會去看她一次。」顧曉晨說，「她的情況時好時壞，我有心結，倒是一直沒去看過她，榮少在家裡也不會提榮蓉。」

    「怎麼說，也是他媽媽。」顧相宜淡淡說道，已然釋懷。

    顧曉晨點頭，子女，父母，這是我們無法選擇的，是誰就是誰，不管你願不願意，這是你媽媽，爸爸，那是你的孩子，就是這麼簡單。

    「媽媽，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事情。」

    「你遲早要知道的，早點告訴你，避免太多誤會。」顧曉晨說道，「免得你們都和陌生人似。」

    「我還是按照原來的決定，一個月不和他說話，他太混蛋了。」顧相宜憤憤不平。

    「人家怎麼混蛋你了？」顧曉晨笑問。

    「總之，就是混蛋。」

    顧曉晨也只是一笑，沒有再問，散了步，母女兩人一起去超市買東西，附近有幾個大型超市，東西都很新鮮，顧相宜忍不住問，「媽媽，你現在都是半退休了，不打算設計新作品了嗎？」

    「不設計了，現在是你們的天下，我現在的作品也很固定，沒什麼大的突破，不如在我最好的時候退下來，免得後來出來的作品，越來越沒特色，反而沒了味道。」顧曉晨微笑說道，「在我最好的時候退下來，人家都會覺得惋惜，這個天才設計師，沒有江郎才盡的感覺，大家會回味無窮，大家會懷念，若到你江郎才盡的時候退下來，那就是退下來了，什麼都不生下，做我們這一行的，要懂得急流勇退。」

    這些話，是顧曉晨的心得，也是給顧相宜的忠告。

    第358章幼稚的兩父子

    如榮少，就一件作品問世，卻是里程碑的存在，提起現代珠寶設計，恐怕都繞不開他的名字。當然，顧曉晨和顧相宜一致認為，那塊稀世寶石占據了很大的功力，他丫的運氣真好。

    「我明白了，媽媽，你放心，我知道怎麼做，不過我覺得我離江郎才盡還有很長一段距離。」顧相宜很自信，她還年輕，還有創造力，她想，她還能設計出更好的作品。「我們要是能遺傳三代就好，以後提起來，就是顧家三母女了，多威風啊，不過我看彤彤就算了……」

    這丫的沒一點藝術細胞，也沒有什麼設計天分，聰明伶俐，但不是設計的料。

    顧曉晨大笑，母女兩人在超市逛了一圈，提了四個大袋子回去，顧相宜已經習慣了在周圍全是西方面孔的國家度過，但一下子從法國到紐約來，她的英語有必要再練一練。

    顧曉晨這一路上都用英語和她說話，在家裡，他們說中文和英語比較多，都是輪著來的，顧相宜的英語在監獄裡得到一個質的提高。後來學法語和德語，在巴黎說英語的不多，她在公司上班也是說法語居多，去出差也是法語和德語說得多，英語說的少，難免生疏。

    幸好，也不至於太離譜，基本聽說沒什麼問題，但讓她寫，估計問題就大了，顧曉晨說，你到這份兒上，也不需要寫什麼東西，報告什麼的，丟給下面的人做。

    雖說如此，顧相宜在回去的路上，還是去書店，買了幾本字典和英語書回去看。

    回家是顧曉晨做飯，顧相宜廚藝也很好，但她有些事情要處理，回來就到房間裡去了，克洛斯出去和人打高爾夫了，沒在家。樓上那三個孩子，幾乎都要把天花板給掀了，鬧得不行，在家裡跑來跑去，跑得顧曉晨受不了，「伊恩，阿曼達，彤彤，你們到公園去玩，那邊小孩子多，阿曼達，你也給彤彤介紹幾個朋友。」

    「噢噢噢噢，好啊啊啊……」

    學校是按照區域劃的，這附近有一架貴族學校，專門為這一帶有錢人服務，克洛斯家的孩子都在這家學校里念，榮少以前也念過。阿曼達和伊恩拉著顧彤彤去公園，給顧彤彤介紹新朋友，顧彤彤也很歡喜，認識新朋友，欺負新朋友什麼的，她最喜歡了，原本，克洛斯家有一個暴力的兒子已經是小霸王，附近的孩子都躲著的，如今多了一個彤彤，還有小狐狸阿曼達，他們家三個孩子可以說隻手遮天。

    只是，第一天認識新朋友，又打架了，伊恩和顧彤彤兩人對五人，都是一樣大的孩子，就為了搶一個鞦韆給阿曼達坐，打得人家回家叫家長來。顧曉晨頭疼極了，不停地道歉，伊恩打架和家常便飯似的，她常常要和人家家長道歉，都不知道多少人都她家孩子沒教養了。顧曉晨心想，伊恩這暴躁的脾氣她真是控制不住，你給他一巴掌，他哇一聲哭了，沒三分鐘，回過神來，眼淚一擦，會把人揍得更厲害，理由就是，你竟然去告狀，害得我被媽媽打，看我不整死你丫的。

    這就是男孩子的邏輯。

    顧相宜也哭笑不得，拉著孩子們回來，顧彤彤還叉腰，比了一個小拳頭，下次再告狀，打落你的牙齒，孩子打架回家告狀的什麼的，太不爺們了。

    那孩子被嚇得哇一聲就哭了，指著他們說，「他們家好可怕啊，他們家好可怕啊啊啊……」

    顧曉晨和顧相宜兩母女簡直無語哽咽了。

    三個泥猴子回家，洗了澡又繼續瘋了，顧相宜也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出來幫忙打下手，顧曉晨問，「彤彤的戶籍和名字，要不要改一改？」

    這孩子如今還掛著伍德家的名字。

    「彤彤說，她不改名字。」喬安娜。伍德就是她一輩子的名字了，顧曉晨也不強求，反正名字就是一個名字而已，外國人這邊改名字和吃飯一樣。

    只要說服榮少就行了，他估計得鬱悶，我的女兒為什麼要和別的男人姓。

    克洛斯和榮少很心有靈犀，竟然是同一個時間回到家的，克洛斯還很不滿，「我以前工作，天天不到八點不下班，你怎麼下班這麼早？」

    榮少不客氣反擊，「那是你無能才需要那麼多時間。」

    克洛斯臉都歪了，老子要無能，你就是弱智了。

    榮少和不和他爭辯，在客廳吃水果，等著吃飯，兩父子和大爺一樣，你想克洛斯做飯，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幾個孩子見爸爸回來了，全都下樓來。

    一家公主扎一爸爸懷裡，伊恩咬著蘋果怒，為什麼他是男孩子？

    克洛斯突然囧囧地發現，她家閨女和榮少家閨女一樣大，榮少卻是他兒子，不免悲從中來，又忍不住來比較一番，看看誰的閨女漂亮，他們也挺無聊的啊。

    榮少冷哼，「當然是我閨女比較漂亮。」

    阿曼達的眼睛睜得又大又圓，「哥哥，你竟然嫌棄我不漂亮，哇……」

    榮少囧，「阿曼達，你也很漂亮啊。」

    「你說我沒彤彤漂亮，嗚嗚嗚嗚，欺負人……」女孩子對漂不漂亮的問題是非常糾結的。

    克洛斯說，「乖，你哥那臭嘴，你理她做什麼，你最漂亮了，我都沒見過比你更漂亮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