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頁

    他見過，抱過，他也親過，閨女說，她是他上輩子的情人，他竟然沒聽出來，他竟然那麼蠢，竟然沒聽出來，原來是他的寶貝兒。

    他還和她通了一年多的電話。

    彤彤……

    顧相宜這該死的女人，她死定了。

    榮少的車子停在城堡外面，他按了門鈴，要找Jessica，管家說，顧相宜去上班了，他找喬安娜，管家很謹慎，告訴他，等主人回來，他才能來找小姐。榮少低低詛咒一聲，想起手機，他撥通顧彤彤的電話，響了好長，都沒人接，榮少這一次特別的有耐心，撥了第二遍。

    「什麼事啊，我在打球。」御姐的聲音一向很乾脆，「有話快說，不然晚上我再給你電話。」

    「我在你家門口。」

    「找我媽媽哦，她去公司了。」小御姐說。

    榮少唇角揚起笑容，沒有哪家的閨女和爸爸這麼說話的吧，他溫和地說，「我找你。」

    「開車往南走兩公里，有一個公園，我在公園的網球場裡。」小御姐說完，掛了電話。

    榮少哭笑不得，這丫頭每次給他打電話都很霸道，乾淨利落，他原本就喜歡顧彤彤，不然也不會平白無故和她通話這麼長時間。如今知道是他閨女，更喜歡得不得了，這丫頭從沒叫過他一聲爸爸，她明明知道，她是他閨女，顧相宜這死丫頭是什麼意思，沒瞞著女兒瞞著他是什麼意思？

    榮少把車停在公園門口，走了進去，這公園蠻大的，但是找網球場很容易，他的小閨女正在打網球，一共四個球場，他一眼就看到她閨女是哪個球場。

    球場裡有四個人，都是小孩子，年紀都比顧彤彤要大一些，三名全是男孩子，只有彤彤是女孩子，她正和一名十歲左右的法國少年在打球。兩位少年坐在一旁觀戰，他的小閨女穿著粉色的短衫，配上一條白色的小迷你裙，頭髮梳成馬尾辮，網球打得雖然不咋好，但這氣勢怎麼看都是一強攻。

    打扮也是滿分，榮少簡直喜歡到心坎里去了，顧彤彤和他揮揮手，大聲說，「坐會兒，等我殺了他再說。」

    榮少坐在一旁去觀戰，球場修建得很大，有台階能坐下來看球，少年好奇地問顧彤彤，「他是誰？」

    「關你什麼事情，放球過來。」小御姐揚了揚拍子，少年一個網球殺過來，榮少安安靜靜地看著閨女打球，仿佛要補回這些年錯過的時光。

    他都沒好好地看過他的小妞兒，上一次她去紐約，是專程去找他的吧，結果，他還有些不耐煩，這是他的閨女啊，他抱著她的時候，竟然沒能察覺出來。

    這孩子的眉目，不像顧相宜，也不像他，誰都不相信會是他們的女兒，遺傳真是太奇妙了。

    顧彤彤年紀還小，和一名少年打網球是有些吃虧的，力氣不夠，至少榮少是這麼認為的，然而，他錯估小御姐的彪悍實力，顧彤彤有時候被顧相宜拉著一起跑步，體能是挺好的，力氣也不小，網球打得還很好，關鍵是有技術啊，絕對是技術流的，把對面的少年打得全球場跑。

    榮少吹了一聲口哨，一輪下來，少年去撿球，顧彤彤跑過來，給榮少一個甜甜蜜蜜的親吻，「我打得好嗎？」

    榮少的心如泡在陽光里，差點都蘇了。

    各種泡泡冒出。

    「好極了。」

    顧彤彤燦爛一笑，把球拍丟給另外的少年，「給你們，我不打了，球拍一會兒放在我家門口，傑克會拿的。」

    「Joanna，他是誰？」

    「我情人！」顧彤彤笑說道，榮少一手操起她，抱在懷裡，顧彤彤往後，給她的朋友們比了一個手勢，「你們繼續打啊，走了。」

    顧彤彤很活潑可愛又陽光，榮少太喜歡她的性子了，這閨女真心不像他和顧相宜，長得不像也就算了，性格也不像，他和顧相宜都不是那種很開朗的人。

    「放我下來，全身都是汗，你不嫌髒啊。」彤彤說道，聲音很慡朗。

    「香的。」榮少現在的狀態是，閨女放個屁都是香的。

    顧彤彤扁扁嘴，「你怎麼沒去找我媽媽？」

    「我會去的。」榮少咬牙切齒。

    顧彤彤哈哈大笑，「幫我教訓她，我接受她的蹂躪已經很久了，你要好好給我報仇。」

    「好。」

    顧彤彤對榮少的答案，非常滿意，在她的再三抗議下，榮少總算放下她，他讚美說，「這一身很漂亮。」

    「媽媽給我買的。」

    榮少冷哼一聲，蹲下身子來，「叫爸爸。」

    「爸爸。」顧彤彤很乾脆，榮少卻聽得心中澎湃，他有女兒了，他真的有女兒了，這女兒還那麼可愛，那麼對他的胃口，他別提多開心。多年後知道自己有一個孩子的劇情實在是太坑爹了，可他感謝這坑爹的極品，有了女兒，他覺得自己一直被詛咒的人生，開始走向圓滿。

    第343章兩個都要

    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是一個不被祝福的孩子，爹地嫌棄，媽媽又有精神病，好不容易交了一個女朋友，又掛了，他身邊親近的人，一直都這麼離他而去，他以為自己是被詛咒的人，不配擁有幸福，特別是知道顧相宜的死還是他一手造成時，他更覺得，自己的人生，充滿了悲哀。

    不該擁有幸福。

    如今，他卻覺得，其實，他也是幸福的，如果說，受了這麼多年的折磨和痛苦，只是為了今天的驚喜，他願意，他願意去承受，歲月給予他的不公。

    「爸爸，你是世界上最帥的爸爸，我還是喜歡叫你情人，帶出去多有面子，我對媽媽簡直是羨慕嫉妒恨。」顧彤彤握拳，她可沒有榮少那麼多的情緒。

    她早就知道榮少是她的爸爸，見了見過，親也親過，玩也玩過，聊也聊過，感情還很好，對她而言，叫一聲爸爸是天經地義的，沒什麼心理障礙。

    「我很高興，你能活下來。」榮少說道，顧彤彤瞪圓眼睛，「你詛咒我死啊。」

    「不是，我以為你死了，你媽媽騙了我。」榮少又開始咬牙切齒，他和顧相宜有太多的帳要算，她死定了，這麼大一件事，竟然瞞著他。

    當初在醫院裡，得知她流產的消息，那種天地毀滅般的感覺，他記憶猶新，他一輩子都不想再想起來，到她死的時候，他更覺得，自己活著都沒什麼指望，也沒什麼希望。直到克洛斯出事，命在旦夕，他被顧曉晨拉回GK，主持大局，當時的GK亂成一片，各路人馬奪權，克洛斯又生死未卜，榮少意識到，自己還有要保護的人，還有自己要守護的東西，他又重新站起來，重新振作。

    否則，他都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勇氣，活到今天。

    如今卻意外地知道，原來自己所承受這些，全是顧相宜這個女人的騙局。

    顧彤彤握拳，「既然如此，你就去教訓她吧，好好疼我就行。」

    榮少，「……」

    顧彤彤吐槽，「她經常騙我？」

    「她騙你什麼？」

    「我討厭喝牛奶，結果她說每天早晚喝牛奶，我會長高，結果，我還是沒我班上的蘿拉高，氣死我了。」顧彤彤憤憤不平，「她說我喝一年就比蘿拉高的，她騙我。」

    榮少，「……」

    閨女，你在同齡人中算高了，你比阿曼達高出一截了啊，你們是一樣的基因，就差一個月，你比她高多了啊。

    「爸爸，我餓了，帶我去吃飯，你再找媽媽算帳。」小御姐說，跳上車，「到她公司附近去吃吧，嚇死她，我知道她中午經常在哪兒吃飯。」

    「好。」榮少暗忖，顧相宜你是怎麼虐待了她了嗎？為什麼我覺得她比我還期待怎麼欺負你？

    榮少剛上車，顧彤彤的手機就響了，她一看來電，眉開眼笑，看了榮少一眼，接電話，「爹地，哇，總算想到我了，你要回來了嗎？」

    ……

    「我很乖，剛剛和大傻尼克在打球，現在要吃飯了。」

    ……

    「媽媽上班去了，爹地，你工作順利嗎？」

    ……

    「不是，她告狀？討厭死了，人家明明很乖的，死老巫婆，一定是沒人要才這麼兇狠，爹地，你要相信我啦，真的。」

    ……

    「對嘛，對嘛，爹地最好了。」

    ……

    「好，記得給我帶禮物哦，還有，爹地，我對不起你，嗚嗚嗚嗚，你一定要原諒我。」

    ……

    「你回來再說。」

    ……

    「拜拜，我愛你。」

    顧彤彤掛了電話，榮少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顧彤彤組織一下語言，她說道，「爸爸，我很愛爹地，媽媽要選擇誰，那是媽媽的事情，對我而言，我接受你，是因為你確實是我爸爸。但是，爹地很疼我，這些年來，他對我就像親生女兒一樣，我也希望以後能孝順爹地，不管如何，我也是他的女兒。爸爸，畢竟你沒在我身邊幾年，是他給我父愛，是他給我關愛，他是我的家人，我愛的人，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的，媽媽如果選擇你，我會祝福你們，媽媽如何選擇爹地，我也會祝福他們，我都愛你們，也不捨得傷害你們，媽媽只能要一個，我兩個都要，可以嗎？」

    「當然可以，你應該孝順他。」榮少說道，他在來的路上，克洛斯給他電話，簡單地說了顧相宜的事情，包括她在監獄的事情，他對伍德，只有感謝，沒有其他，若不是伍德先生，顧相宜和他女兒都不會活下來。

    「那就好，我好對不起爹地啊。」顧彤彤很憂鬱。

    榮少瞪她一眼，你就對得起我了？你早就應該告訴我了，顧彤彤扁扁嘴，反正怎麼做都不對，不過呢，早點知道真相，總是好的。

    選擇了，就不會猶豫。

    其實，她都猜到，她媽媽會選擇誰了。

    榮少一邊開車一邊心想，彤彤雖然刁蠻任性，卻一點都不蠻橫，她很成熟，又明白事理，處事也乾淨利落，顧相宜把女兒教導得很好。他知道，這其中也有伍德的功勞，他很感激伍德，在他不在女兒身邊這麼多年，能把她視如己出，當成自己的寶貝一樣疼愛。

    他也不介意，多一個人疼愛彤彤。

    榮少和顧彤彤到顧相宜經常吃飯的地方，還沒到顧相宜下班時間，彤彤帶榮少去顧相宜常去的一家餐廳吃飯，還要她們經常坐的位置。問了前台，那位置有人預定了，顧彤彤問，「是不是Jessica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