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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5:11:18 作者: 安知曉
    「乖孫,你怎麼了?」

    顧相宜搖了搖頭,心中很痛苦,「奶奶,我沒事,沒事。」

    「晨晨好像也有心事,很不開心,你知道她怎麼了嗎?」

    顧相宜搖頭,難過地低下頭,自言自語,「奶奶,為什麼她們都不喜歡我,我究竟犯了什麼錯?」

    「誰不喜歡你啊。」顧奶奶說,「奶奶和西顧很喜歡相宜哦。」

    顧相宜突然很想哭,用力地抱住奶奶,從小到大,其實奶奶最疼她,不管是外婆,還是奶奶,都是她最疼自己,他們都瞞著奶奶。

    榮少一夜無眠,精神極差,脾氣也很暴躁,克洛斯更是如此,父子兩人都處於火爆的邊緣,克洛斯的脾氣原本就比榮少火爆,見了顧曉晨,如仇人一般。

    他忍了一夜,也知道顧相宜出了事情,沒什麼大礙,顧曉晨輸了血,精神不好,他卻不顧,強求一個答案,「顧曉晨,究竟怎麼回事,你欠我一個解釋。」

    顧曉晨輸了血還沒恢復過來,有些暈眩,最受不住有人在耳邊大吼。

    「我和你什麼關係,我有女兒,為什麼要解釋給你聽?」

    「你……」克洛斯大怒,手掌緊握成拳,憤怒如驚濤駭浪,要把他淹沒,這種感覺,非常恐怖,顧曉晨卻一點都不畏懼。

    克洛斯有些悲哀地看著顧曉晨,「難怪,這十八年來,你一直對我若即若離,原來瞞著我這麼一件事,你有種,怎麼不瞞著我一輩子?」

    顧曉晨啞口無言,若是有可能,她答應希望,能瞞著一輩子。

    他能不知道,那便是最好。

    「她是不是榮寂的女兒?」克洛斯打破沙鍋問到底。

    「是!」顧曉晨沉聲說,眯起眼睛,沉聲反問,「當年我被綁架,你為了GK,棄我於不顧,阿寂幾番救我,恩同再造,最後為了救我喪命,難道我連為他留一條血脈都做不到嗎?我的眼睛,我的眼角膜,你一直想知道是誰捐贈的不是嗎?是阿寂的,是阿寂給的。」

    克洛斯往後退了數步,臉色蒼白,他想解釋當年的事情,那是顧曉晨心中永遠的心結,當年他的仇家綁架了顧曉晨要挾他,要GK一半的股份,對方想要吞併整個GK。他若交出GK,形同放棄GK,這是克洛斯的家族企業,影響很多人的命運,又事關皇室聲譽,他豈能因為顧曉晨而放棄。

    不管他多愛顧曉晨,他也不能為了她把GK給毀了。但是,當年,他並不是棄她不顧,他也拼了命救她,當年救她的人,是他,並非榮寂。

    只是,榮寂抱著她離開,他自己要追殺另外一批人,永保顧曉晨安全,她卻誤會了自己,當年心高氣傲,榮寂也告訴顧曉晨實情,只是,她已不再信他。

    他當年唯一做錯的一件事,就是猶豫了太久,害得顧曉晨差點受辱,她這才怨他。

    顧曉晨因為繼父之事,最怕的就是有人強行對她施暴,這會勾起她的慘事,必定恨死克洛斯。

    顧曉晨不願意想起的往事,再一次席捲而來,漫天的火光,刺耳的槍聲,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一俱溫熱的身軀,為她擋去所有的子彈,為她遮去所有風雨。

    把他安安全安全地帶離火海,他自己卻失去了一條腿。

    她為此,傷心難受,下定決心,和克洛斯斷絕所有關係,不再糾纏,專心和榮寂相處,回報他的深情,他卻把她趕走,不想拖累她。

    她甘願在他身邊,當一名保姆,照顧他起居,他也不願意。

    然而,她一有危險,第一時間出現在她身邊的,永遠是榮寂。

    當年榮蓉說得對,我哥哥對你如此情深,為何你無動於衷,她也想回報,她也想付出,若不是榮蓉多事,自私,顧曉晨想,當年,她一定會愛上榮寂。

    只是,上蒼沒有再給他們機會。

    那些往事,糾纏了她十八年,她連看相宜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只感這麼偷偷地看著她成長,知道她平安無事,她也就放心,她一看見相宜,就會想到那個對她情深不悔的男人。

    「你的眼角膜……」

    顧曉晨苦笑,眼淚落下,卻擦去,「是,阿寂原不必死,當年我失明,他沒了一條腿,倒真是絕配,那時候,我已經有他的孩子一個月。檢查出來時候,阿寂很開心,他想帶我們到荷蘭,安安靜靜過一輩子,只是,他的仇家太多了,榮蓉……」

    第264章榮寂2

    顧曉晨苦笑,眼淚落下,卻擦去,「是,阿寂原不必死,當年我失明,他沒了一條腿,倒真是絕配,那時候,我已經有他的孩子一個月。檢查出來時候,阿寂很開心,他想帶我們到荷蘭,安安靜靜過一輩子,只是,他的仇家太多了,榮蓉……」

    顧曉晨咬了咬牙,忍下一句話,她繼續說道,「當年,紐約鷹門的人尋仇時,我們身邊只有四個人,要保護榮寂,又要保護失明的我,根本無暇顧及,鷹門的人素來不為難婦孺,他的屬下想帶他走,只要不帶著我,他們可以平安離開,鷹門的人也不會為難於我。誰知道,有人卻想我死,找人潛伏於鷹門的人之中,阿寂為了救我,失去了性命,他死在我懷裡,全身是血,我看不到,但能感覺到他的生命流逝,我受了刺激,昏迷過去,等我醒來,我的眼睛已經看得見,阿狸說,阿寂臨死前交代她,把他的眼角膜給我,讓我和孩子好好活下去。」

    「阿寂死後,我的憂鬱症加重,一個人去了荷蘭,他在荷蘭有一套別墅,就在湖邊,原本我們打算過去定居,安樂地過下半輩子,我也打算退出珠寶界。我在荷蘭養胎,一直到孩子八月份,其中割腕兩次,都被阿狸發現及時所救,我媽媽得了一場大病,哥哥通知我回去看媽媽,我怕見不到媽媽最後一面,匆忙回國,結果剛一回國,人在機場就遇到小偷,碰撞間動了胎氣,孩子早產,巧合得很,陳麗那天也生孩子,她的孩子卻因難產而死。」

    「相宜剛一出生,我心力交瘁,剛醒來,差點殺了孩子,又割腕自殺,我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當時我的憂鬱症已經很重了,我知道,我沒辦法撫養孩子,否則,有一天我一定會殺了孩子,再自殺,誰知道憂鬱症的病人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三少說,他想撫養相宜,還給相宜取了名字,我也想給他撫養,我信任他們夫妻二人,孩子給他們撫養,一定生活無憂,快快樂樂,然而,我哥找我,他說,他的孩子死了,反正我要把相宜給被人撫養,不如給她撫養,陳麗又不知道孩子死亡,醫院瞞著,他們都會視如己出。我以為,哥哥會疼孩子,真會視如己出,所以,我把相宜給了他們。」

    ……

    「孩子給了我哥,我了卻一樁心事,我沒辦法撫養她,也很害怕見到她,怕自己會失控做出什麼事情來,所以,我生下孩子沒兩天就出院,回了荷蘭。從此自我放逐了五年,除了阿狸,誰也不見,在荷蘭靜養,幸運的是,我的憂鬱症,最後好了,那時候,相宜已經七歲了。我曾想要回孩子,我哥哥卻說,我曾經想殺害孩子,不配當母親,相宜在陳家也很好,我不必介入相宜的生活。」

    「我一想也是,孩子給陳家養了七年,記憶中沒了我的存在,我怎麼可能還要回來,索性就讓哥哥一直養著,可我很思念相宜,阿狸每年都會讓私家偵探拍攝相宜的照片給我,相宜從小到大的資料,我也有一疊,看著女兒一天天長大,我也很滿足,一直就過了這麼多年,這一次,三少說,她和榮少談戀愛,再加上我媽生病,我才回國。」

    ……

    「克洛斯,你沒資格怪我為別人生下孩子。」顧曉晨含淚看著他,「是,我愛你,沒錯,我不否認,可我對不起阿寂,我一輩子都受良心譴責。就算不論這些,當年我和你談戀愛在先,你和榮蓉是協議訂婚,結果呢,你和她也生下了榮少,把我置於何地?自從榮蓉生下孩子,我已打算和你一刀兩斷。」

    「阿寂認識我在先,愛我在先,比你要深,比你要重,當年,我眾叛親離,只有他一個人在我身邊保護我,我也想過,忘了你,和他去荷蘭生活,為了留一條血脈,我並不後悔。我甚至有些遺憾,阿寂死的太早,我沒來得及為他生一個兒子,你知道他那人很古板,很重男輕女,總嚷著要兒子。」

    顧曉晨說道最後,含淚而笑,笑容悽美,想起記憶中那名英俊硬朗的男人,心中最柔軟的那一處,如被人捏住,酸酸地疼……

    克洛斯沉怒,又很嫉妒,也難怪,顧曉晨這麼多年都和他蹉跎過去了,除了榮少,還有榮寂,他們是橫在他們之間,最大的橫溝。

    克洛斯沉聲說,「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為什麼要告訴你?」顧曉晨說道,「若不是你太執著這麼多年,我都不會和你繼續牽扯。」

    「顧曉晨,你好樣的。」克洛斯如失去了所有的力量,那種意氣風發的霸氣,再也尋不到,在他身上,彷佛看到了衰老二字。

    顧曉晨恍然,一晃這麼多年,他也老了,她也老了。

    顧曉晨捂著眼睛,淚水簇簇而下,克洛斯轉身離開,顧曉晨的哭聲,如吞咽在咽喉里,難受之極,「對不起,克洛斯,對不起……」

    一雙有力的大手,安撫她的肩膀,顧曉晨抬頭,正是葉三少,顧曉晨哭著抱著他的腰,十分委屈,葉三少柔聲說,「你怎麼沒把全部事實都告訴他?」

    「不能說,我不能說……」顧曉晨哭泣說,「我已經傷了相宜的心,我不能再傷害她,為了她,我只能傷害克洛斯,我只想保護我的女兒。」

    葉三少嘆息,「別哭了,既然你這麼決定,我尊重你。」

    「雖然我沒辦法釋懷,但是,我不後悔。」顧曉晨說道,「為他生下相宜,我從來不曾後悔過,我慶幸,有相宜,我才覺得欣慰一些。」

    葉三少點點頭,榮少在拐角處,大驚失色,顧相宜不是他爹地的女兒,反而是他舅舅的女兒,是他的表妹?顧曉晨怎麼同時和他爹地和舅舅有所糾纏不清?

    第265章顧曉晨和陳麗

    他媽媽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顧曉晨說,她和爹地談戀愛在先,爹地和媽媽是協議訂婚,這又是怎麼回事?

    誰能告訴他真相?

    顧相宜和他終究是有血緣關係。

    恐怕大家都沒有想到,這一次度假,會變成這樣子,鬧得大家都很不愉快,顧相宜情緒一直很低落,克洛斯也閉門不出,榮少無法面對顧相宜,索性和葉非墨一起混,除了顧曉晨帶顧奶奶遊玩,大家就這麼沉默混到假期最後一天。榮少抱著顧相宜上車,顧相宜想和他說什麼,然而,榮少的視線都沒和她對上,他們很沉默,自從出事後,除了給她換藥,幾乎沒有任何交流,顧相宜也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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