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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02:58:07 作者: 炤炤
凌時初看向寧如,彎起雙眼,眸中閃動著異色:「雲朵果真是如此柔軟。」
難得見凌時初像個小孩子般笑得如此開心,寧如不由軟下了聲,「本就是以雲朵為靈感。」
凌時初垂著眼眸,唇角漾起一個溫暖和煦的笑容,如照明月,手撫著,輕輕應了聲,「嗯,是真的好看。」
「好看。」
他又加了句。
寧如歪了歪頭,覺得凌時初的狀態隱隱不對,整個人灑著緬懷什麼的氣息,「你……」
「你還有得學。」
宴止川的聲音又冷不丁響起,他盤腿坐著,一手撫在雲上,硬是搶話,對寧如說:「你今日怎麼了?」
寧如莫名其妙:「嗯?什麼怎麼了?」
宴止川抓起一點雲朵,捏了捏,「這次很粗糙,呵,沒用心吧。」
寧如見他跟質檢員一樣:「……你可別挑揀了。」
「只是正常發表看法。」
凌時初安靜地坐到一邊,他哪沒聽懂宴止川的意思,宴止川說話不喜歡拐彎抹角,說話毫不掩飾,犀利直白,難得這次多了些暗示——意思宴止川之前已經坐過了。
他並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禮物的人。
凌時初目光中的喜意漸漸消散,接而沉下。
回程的路上還算安穩,雖宴止川隔三差五就嘲諷幾句,但凌時初不搭腔的話,又有寧如打圓場,氣氛還算和諧。
直到宴止川站起身,凌時初注意到了什麼,主動開口道:「這把劍竟在你手中……」
凌時初說的是逐月。
宴抬眉:「對,怎麼了?」
「當日我得到了去劍陵的機會,卻無法撼動這把劍分毫。」
凌時初聲音輕潤,非常有禮貌,試探地問:「能否給我看看?」
宴止川雖看凌時初不爽,但他本質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格,故而凌時初禮貌地提出請求時,他雖面上嫌棄,但不會拒絕。
他把逐月丟到凌時初手中。
凌時初接下,將它橫在膝蓋上,目露驚嘆地撫了一遍。
寧如看著這場景,心情複雜地抿起唇,這把劍本來就屬於男主。
劇情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對勁了。
而未來又會變得如何。
一切都搞不懂。
無論劇情變得如何面目全非,她卻只能循著劇情往下走。
宴止注意到寧如臉上露出的失落,蹙起了眉頭。
在兩人都出神時,撫摸著逐月的凌時初面無表情地劃破了自己的指尖,一滴獻血落到劍身,很快就被劍吸收,消失無蹤。
凌時初收起了劍,恭敬地還給宴止川,「多謝。」
「哦。」
宴止川也沒看幾眼,收了起來。
他們很快回到了清心宗,白雲慢慢落到地面。
凌時初頷首行李,態度恭順地說:「那我便先回去了。」
「等一下。」
寧如喚道,又回頭跟宴止川說:「你先回去,我有點事要跟小朱說,是關於清心宗的事。」
原以為宴止川會出么蛾子,誰知他看了眼凌時初,點點頭,說了句那我先回去,便轉身往院內走去。
難得,出乎意料之外的好說話啊。
寧如沖凌時初微微頷首。
兩人走到不遠處的樹林中,寧如才開口:「這裡他聽不到。時初,今天的事你切莫說出去。」
「是,師尊,我明白。」
凌時初輕聲道。
寧如又問:「今日你順了我的話,是察覺到了什麼?」
她指的是承認自己是豬妖這件事,凌時初沒有露出一點馬腳。
「是。」
少年看向她,彎起眼,柔和的目光泛起水霧,「我看師尊對時初臨時改口,定是有什麼想隱瞞之事,故而就順著話應了,沒有……被發現吧?」
「還真是多虧了你。」
還真是心思細膩,寧如鬆了一口氣。
凌時初又問:「他如今和師尊住在一起麼?」
其實這問題一看便知,但凌時初依舊固執地問出。
只想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
在寧如承認時,凌時初掩在袖中的蒼白的手,緊緊地攥起。
寧如想著該怎麼解釋,「他呢其實是……」
「沒關係,師尊。」
凌時掀起眉睫,扯了扯唇角,「師尊不必全向時初吐露全部,無論他是誰。師尊待他如何,時初便待他如何。」
寧如聽完這段善解人意的對話,心思確有觸動。
她看向凌時初額上的傷口,雖用千金草處理過,但仍留有印子。她示意了一下,笑了笑,「來。」
凌時初早已比她高,聽到這話,驚喜地抿起唇,微微彎下身。
寧如伸手為他治療傷口,不由得為宴止川說兩句,「他今日心情不好,本人沒這麼難相處。」
「是。」
凌時初垂眸,「時初都理解。」
頓了頓,他又開口,聲音略顯酸澀:「不過師尊和他在一起,倒不像原來的師尊了。」
「這樣嗎?」
寧如略微驚訝,又不住說道:「大概因為他又難搞又倔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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