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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02:58:07 作者: 炤炤
金瞳中逐漸多了疑惑。
這都是高級的疑難術法,跟它這本格格不入。
寧如是為了找從願術的資料,不可能會隨手拿一本基礎術法的書。
黑蛇吐了吐信子。
簡直像是特意給它找來的一樣。
這時,托著下巴睡著的寧如身形一晃,趴著桌子倒了下來,不偏不倚,正好壓在蛇身上。
黑蛇從頭到尾一僵,下意識就要抽走身體。
偏偏寧如把它的蛇身當成了柔軟的靠枕,手肘彎起壓緊了,又換了姿勢,沉沉睡去。
黑蛇靜止了好幾秒,最終選擇了放棄。
當靠枕就當靠枕吧。
寧如將臉貼在它的身體上,睡得很香。
它趴下腦袋,吐了吐信子,蛇尾不耐煩地拍打著,目露煩躁,覺得哪裡都不舒坦。
直到用蛇尾滅掉桌上的燭燈,屋內重回一片黑暗。
黑蛇復而趴下,眼中煩躁更甚。
奇怪,怎麼還是覺得這麼熱,渾身都要燒起來一樣。
下一秒,令人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黑蛇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臉色蒼白的少年。
寧如枕著的蛇身也變成了少年的手臂。
少年漆黑的眸中難得透著幾分倉皇和懊惱。
怎麼這時候感到精力充沛,恢復了人形?
說實話,變回人形的五感比蛇更要清晰。
因此,宴止川更為清晰地感受到了寧如壓在他手臂上的臉頰,皮膚很軟,也聽到均勻的呼吸聲,和輕輕呼出的暖氣,更是嗅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幾秒後。
黑蛇再次出現在桌上,金瞳露出一絲崩潰。
宴:…他搞不懂,他的身體怎麼了。
第十七章
寧如是快天亮才醒來,這兩日她確實勞累,加上看複雜枯燥的書籍,真忍不住睡了過去。
她起了身,淺淺打了個哈欠,手下卻墊著什麼軟棉之物,看清了,直接震驚醒了。
手下枕的是小黑蛇。
自己居然枕著他睡著了!?
它一動不動,金瞳也閉著,看來是被她壓著走不動,索性也跟著睡了。
寧如露出幾絲尷尬,湊上前去觀察它的傷口。
宴止川那個性,就算被壓著也會死扛著一聲不吭的。
看著自己趴著的地方,正好與他的傷口錯開,她才輕輕鬆了口氣,「好險沒壓到傷口。」
她沒注意到,聽到這話時,小黑蛇的蛇尾輕輕顫了下。
是的,它在裝睡。
蒼天知道,它這一個時辰多難熬。
這段時間,它嘗試過沉思,嘗試過將痛苦經歷都回想一遍,嘗試過翻出一本書看,都沒再沉得下心。
不僅思緒紛亂,渾身也燥熱不堪。
百思不得其解,最後金瞳終於鎖定了罪魁禍首。
那盤鮮花餅。
它恍然大悟,拍了拍蛇尖,是越想是越氣。
宴止川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此刻那盤鮮花餅,在它面前越來越扎眼。
終於,蛇尾朝罪魁禍首伸出報復的魔爪,它狠狠地將鮮花餅掃到了地上。
哐當一聲,盛餅的木盤落在地上,鮮花餅也被掃落四散。
聽到聲響,被仇恨充斥的金瞳慢慢冷卻,恢復神智的那一刻,它下意識便去看睡著的寧如。
寧如半點沒被影響,睡得很香。
黑蛇扭過頭,反應過來,更是焦躁不堪。
為什麼下意識會擔心吵到她?
說起來,還不是她給自己吃了什麼莫名其妙的鮮花餅嗎?
好在現在寧如醒了,它以為自己終於可以解放,誰知它的身體又被輕輕按住。
接著是纏著傷口的紗布被解開,桌上也擺上了瓷瓶和新的紗布,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藥味。
是寧如在幫它換藥。
黑蛇只能繼續保持睡覺的狀態,上一次換藥時它處於昏迷當中,什麼都不知道。
這次清醒了,才知道換藥這過程……還不如被枕著睡覺呢。
寧如的動作很輕柔,指尖會偶爾觸到它的皮膚,傷口結痂修復期間本就敏感,這偶爾的輕觸更是加重瘙癢的感覺,撓得它渾身燥熱難受。
簡直可以稱之為,倍受煎熬。
它好不容易忍到了上完藥,以為總算要結束酷刑的時候。
寧如上好了藥,小心地吹了吹傷口。
強忍已久的弦在那一瞬間崩斷。
砰地一聲。
黑蛇消失,一位坐在桌上的少年出現在眼前。
宴止川盤腿坐著,雙手撐在身後,身子微微朝後傾,單薄的裡衣敞開,臉是側著的,咬著牙,額頭沁著細微的汗。
而寧如正坐在凳子上,頭正對著他受傷的腰部,手上還拿著紗布。
兩人都有一瞬間的怔愣,仿佛時間也安靜了幾秒。
啊?變回人形了?
現在?
「你、你怎麼變回來了?」
寧如滿臉錯愕,目光從他緊實的腰部往上移,由於少年是坐在桌上,她需要抬頭才能與他對視。
「怎麼突然變回來了?」
少年別過頭,漂亮的脖頸曲線緊繃著,他緊緊咬著牙,眉間夾雜著一股強忍著的崩潰。
這是他想的嗎?
「啊?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突然變回人型?」
錯愕過後,寧如理清了思路,站起來,看著他,語氣染上著急,「你不知道變回人型很傷體力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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