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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去哪裡？」中午有兼職的某人有點絕望。

    「怎麼，有事？也不是什麼大事，沒時間的話就下次再帶你過去。」

    「哦……」

    徐境又不直說，洛因心想，不知道下次還有沒有機會，可是中午咖啡店兼職不允許請假，去了這兩周豈不是白幹了，腦內權衡了一下，還是決定去工作，左右離徐境畢業離校還有兩個月。

    「中午，之前就定好了的，今天中午有點事。」想破了頭洛因也沒想出什麼藉口，乾巴巴的開口。

    徐境哪能不了解他，但也不願逼迫小戀人，「嗯，那就下次。」

    洛因心裡悄悄舒了一口氣，早餐也吃完了，用紙巾擦擦嘴便起身黏到徐境身上去了，「你要記得啊，下次一定要帶我去的。」

    「嗯。」

    徐境順勢把他抱回床上，又捏了捏他的肚子上的肉，給他揉揉肚子消食，「吃這麼多，肉長哪去了。」

    小金毛洛因舒服得半眯著眼睛，兩隻手抓著他不放，「就在它該在的地方啊。」

    「我下次看看是不是，」徐境俯下身與他額頭碰著額頭，「怎麼這麼困？」

    「可能長身體吧……」

    兩人說了一會話，洛因軟著聲音胡扯了幾句便沉沉睡去。

    洛因難得的睡了個好覺，十點多醒來時發現徐境正在外面打電話，聲音微微壓低，而他的書桌上放著一本法語小說，旁邊還有一本他的畫冊，髮絲凌亂的小金毛本毛心裡一驚，連忙起身翻了翻畫冊。

    幸好不是那一本。

    徐境打完電話進來就看到洛因赤著腳站在書桌前，頭上還頂著兩根呆毛。

    徐境微微笑了笑，走近後又開始板著臉訓小金毛：「怎麼又不穿鞋。」

    小金毛愣了一秒，隨即轉身抱著徐境撒嬌。徐境一米八五，比他高了快十公分，肩寬腿長的任由他在頸間亂蹭，實在癢得受不了了才揉揉他的頭，還真是小金毛犬。

    「站好。待會午飯自己解決可以嗎？不許吃速食產品。教授讓我現在過去一趟，你需不需要我送你出去？」

    「不用，你去忙吧！」洛因正愁不知道該怎麼避開他自己出去咖啡店呢，連忙點頭又搖頭地應答。

    他走後洛因才想起似乎有哪裡不對，徐境還是沒同他說一星半點的關於畢業的事。

    徐境馬上就要畢業了，關於兩人的以後，他從未提過，洛因更不敢問。

    徐境要回國的話，他們還能繼續在一起嗎。洛因不知道答案，決定權在徐境一直手裡，他唯一的選擇就是把得到結果前的這段時間過好。

    這天之後徐境更忙了，兩人有一個多星期沒見面了，洛因不想打擾他，但每天都會先戳戳他，在手機上給他分享一些有趣的見聞，對於對方很久才回復的態度洛因也還覺得可以理解。

    周五中午咖啡店人不算多，三三兩兩地坐著不同膚色的人，洛因清閒地跟著咖啡師在前台學拉花，卻隱隱約約地覺得前面的一小桌年輕男女在討論徐境。

    Ellison，徐境的英文名。

    洛因默默譴責了一把自己的偷聽行為，又覺得自己太敏感多心，明明叫Ellison的人這麼多。

    可是一群人卻越說越起勁，聲音大得很。

    咖啡師在這裡做了幾年，已經算是老員工了，見洛因有些分神，不由小聲道：「怎麼了？專心點，這群人是附近一家公司的實習生，常常這個時候過來，他們就這樣愛聊天。說起來，他們好像跟你一個大學的啊。」

    「K大？」

    「Oui.」

    洛因點點頭，接著完成手下這隻小狗狗，咖啡師開始教他難度更高的技藝，然而越到後面越能發現洛因的不對勁。

    不受控制的聽完了別人的交談，洛因白著一張臉，心思早已不在學拉花上，索性跟他說了抱歉便徑直去了洗手間。

    洛因拿出手機點開與徐境的對話框，難過的不得了，腦海中不停地播放剛才聽到的信息。

    「埃爾教授一直就偏心Ellison，不是嗎？推薦他實習的地方也和我們不同。」

    「可是Ellison本來就很優秀。」

    「Sarah說他幾天前就回中國了，聽說他父親迫不及待地讓他繼承家業了。」

    「也許吧，Ellison以後還會回美國嗎，以後不能見到他怪可惜的。」

    「我爸爸說Ellison家的產業其實大部分都在國內，他以後也應該會在總公司坐鎮吧。」

    「那Angela可要傷心了，追了那麼久對方還要回國，上上周她可是還邀請了Ellison畢業舞會的舞伴呢。」

    「Ellison喜歡她嗎？倒是沒聽說過他有女朋友呢。」

    「這就不知道了……」

    洛因和鏡子裡的自己對視了一會，眼睛酸澀得不禁垂下眼睫。

    原來，原來一個多星期沒有見面，是因為回國了嗎。

    連這件事，也覺得沒有告訴自己的必要嗎。

    手指不受控制地在對話框裡輸入，心裡卻始終說服不了自己按下SEND。

    還是，太膽小了。

    想起兩年間與徐境在一起的種種，他一直都愛得很卑微啊。

    洛因煩躁地抓了抓手機，最終還是選擇刪除文字，放回口袋裡，用冷水洗了洗臉便走了出去。

    整個中午洛因情緒低落到家了，店長見他臉色蒼白便讓他今天先走。

    乘巴士回學校時又路過那家名表店，洛因想了想，還是決定進去看看。

    他開始有些著急了，之前就看上的那款手錶又斷貨了，真怕來不及啊。

    被這些事喪得沒了胃口，洛因喝了水就直接去了下午上課的畫室。

    畫油畫是洛因的強項之一，教室里人不多，寧靜的午後作畫本該很是愜意。

    洛因悶悶的在角落裡畫了一會，突然被Tina敲了敲畫報。

    「洛，你這幅的色調好沉重。不開心？」

    洛因剛才一直在走神，這才發現自己無意中不知道畫了些什麼。不願過多的與同學解釋，洛因只搖了搖頭，「沒有。」

    「好吧，真是抽象的藝術。」Tina說完便回了自己的畫板前。

    洛因頭疼地看著眼前的畫，默默嘆了口氣，又拿起顏料重新調色。

    ☆、第 3 章

    3.

    洛因從餐廳回到住處時依然已經到了深夜十一點多，室友又去參加別人的派對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今天情緒過於低落，他竟覺得屋裡格外冷清。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一會，還是決定起床坐到書桌前，取出了鎖在最底層抽屜的一本畫冊。

    這是他最羞恥秘密了。

    他畫過那麼多的徐境，嚴肅的，微笑的，西裝革履正在演講的，健身流汗的，只有這一本畫冊里，是情動時的徐境。

    從上周開始，他每天憑著回憶畫一些，兩人的第一次都略顯生澀，疼是疼，但徐境對他極有耐心，乃至有了後來酣暢淋漓的無數次。身心都離不開徐境也不是沒有道理的，洛因心裡默默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