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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4:44:01 作者: 小小嘚包子
    「來,繼續用力,像之前那樣,很棒!不錯!」左鋒顧不得新生兒,原璟坤肚子裡的另外一個胎兒才是最重要的。

    頭回生二回熟,原璟坤這算第三回 ,輕車熟路地掌握了用勁的技巧,可偏偏小傢伙兒卡在盆骨處,來回掙扎,卻始終找不到出口。

    「啊……啊……不行!卡住了!」原璟坤能感受到胎兒卡在骨盆處動彈不得,左鋒說過,雙胞胎時間隔得太久,小的極易憋死腹內,心裡的擔憂勝過盆骨處的生疼。

    「沒事兒,別緊張!」左鋒的雙手卡在他的骨盆處,趁他不注意的時硬生生地順著胎兒。

    「啊……啊……」突如其來的劇痛差點令原璟坤昏過去,不過,胎兒卻在外力的推擠下順利地進入產道。

    接下來的生產頗為順利,原璟坤伴隨著疼痛用力,隨著一聲長嚎,左鋒接住胎頭,照舊托起嬰兒的小肩膀:「哎呦,是小妹妹呀!」

    妹妹的哭聲遠沒有姐姐響亮。

    「嗯?」原璟坤聽到左鋒報出的性別,不禁失望,嘟囔。「怎麼都是女兒呢?」

    宋葉陽除了攥著原璟坤的手,和鼓勵他之外,幾乎沒做其他的事,生產的過程實在太震撼人心,直到原璟坤順利生下這對早產的雙胞胎姐妹,宋葉陽還沒緩過神來。

    「妹妹比姐姐輕點,1520克,也是三斤多。」夏樂凡把妹妹清洗好,和姐姐放在一起。

    「都好小。」原璟坤轉頭望著像小貓兒似的還沒睜開的姐妹倆。

    宋葉陽心疼地擦了擦他的汗:「女兒怎麼了?女兒多好,女兒是爸爸貼心的小棉襖!就是少爺想要兒子,也不能再生了,多危險!」

    「再疼的時候使勁,像生孩子似的,知道嗎?」左鋒說。

    生產雖然順利,但在後續過程中發生了意外,胎盤滑落時引起大出血,血止不住地往外流,原璟坤的神智越來越不清楚,宋葉陽當即嚇壞,不住地問怎麼辦。

    左鋒冷靜地止血,然後果斷地決定必須把原璟坤送往醫院,這般出血量,如果不去醫院的話,後果將不堪設想。

    作者有話要說:

    多謝支持!^_^

    第118章 插pter 118

    井建業始終處於半昏迷的狀態,僅存的生命體徵需靠儀器才能維持,龔熙諾和井仁寸步不離地守著井建業。

    兩兄弟默然無語,護士偶爾進來檢查儀器顯示的數據,並未過多的施救手段,這類的情況見得多,家屬不甘心,非得耗到最後一刻。

    龔熙諾精神不佳,一方面憂心井建業,一方面掛念原璟坤。

    下午開始,不知為何,心臟時而隱隱作痛,病房悶熱,龔熙諾把西服外套脫掉,仍不能緩解胸悶之症,並且愈發嚴重。

    臨近晚上八點左右,揪心的疼更是攀至頂峰,令他不由得捂住胸口,長舒口氣。

    那時,原璟坤正經歷著磨人的巨大的產痛娩出大女兒,接著,龔熙諾瞬間的窒息,小女兒隨之誕生,也許這便是與骨肉間的心靈感應。

    熬過十二點,龔熙諾和井仁以為井建業的情況已然穩定,均鬆口氣。

    管正梅一直坐在外面的長椅上,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像一座僵化的雕塑。

    井仁起身準備送管正梅回去休息,還沒走到病房門口,呼吸機滴答滴答響著報警,龔熙諾快速摁鈴呼叫醫生護士,井仁返回到病床邊。

    井建業面色cháo紅,戴著氧氣罩的口鼻大開,艱難地喘著粗氣,一下接著一下,每一次都是那麼的艱難,每一次都是那麼的用力,每一次都仿佛將是最後一次。

    不出十秒,醫生和護士魚貫而入,沈恆是井建業的主治醫生,所以在井建業尚未完全脫離生命危險的時候,他不能離開醫院。

    沈恆扒開井建業的眼皮,拿手電筒照了照,掏出聽診器檢查了井建業的心肺,又側目觀察了會兒監測儀器,摘了井建業的氧氣罩,把耳朵貼在井建業蠕動的嘴邊:「老先生,您想說什麼,就說吧,您兒子們都在呢!」

    沈恆沒再為井建業把氧氣罩戴好,遣走其他醫生和護士,拍了拍龔熙諾和井仁的肩,示意他們和井建業最後說說話,然後默默地退到病房的角落,目睹熟悉又陌生的場景。

    井仁強忍著忍不住的淚水,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爸爸……爸……爸……」

    龔熙諾沒有哭,他長久地盯著對這個世界仍然戀戀不捨的父親,垂死的掙扎,無力的挽留,生死間的抗衡,他拉住井建業揚起的手,湊近他,極緩極輕地張口:「爸……」

    井建業渙散的眼神突然聚了神采,他的眼角瞬間濕潤,淚滴淌進皺紋里,乾涸的嘴唇動了又動,他想說的話龔熙諾都懂----對不起。

    「爸……」此時此刻,除了重複這個對於龔熙諾來講頗為陌生的詞語,他再找不出可以表達他內心深處感情的詞語。

    龔熙諾的每一聲『爸』都好似給井建業即將枯竭的生命注入新的動力,井建業的眼皮眨了眨,目光移到井仁身上,喉結費力地滾動,竭盡全力:「兒子,爸對不起你,好好……好好,照顧你媽媽,知道嗎?」

    井建業留在這個世界最後一句清晰的話語,他把握著龔熙諾和井仁的手搭在胸前,監測生命體徵的儀器不斷地發出報警聲,井建業的血壓在一點一點地下降,心跳在一點一點地消失,直到所有的數字都變成一條流動的橫線。

    「爸爸……」井仁的喊叫響徹整間病房,跪趴在井建業身前,頭埋在被裡,嚶嚶地哭泣。

    龔熙諾握著井建業尚存體溫的手,輕輕地摸著他的臉,他的父親,在與他重逢相認一年多後,便再次拋棄他,以一種更為殘酷和決絕的方式,永遠地離開他。

    沈恆攙起井仁,象徵性地安慰他們兄弟倆幾句,護士進來撤掉各種儀器,把白色的布單蓋住井建業的臉,換了床,推出病房。

    龔熙諾和井仁跟著出去,推車出來的時候,管正梅站起來,她平靜得令人擔憂,慢慢地走近推車,掀開白布,盯著井建業已無血色的臉,好久,才重新把白布蓋好,任由護士把他推往太平間。

    「媽……」井仁吸著鼻子架住管正梅,比起他們,管正梅更加難過。

    管正梅推開他,拿出一塊藍色的花布,把一直緊緊握在手裡的已經鏽跡斑斑的鑰匙裹好,這是她和井建業當初結婚時新房的鑰匙,她保留至今,屬於他們兩個人的美好記憶。

    「你爸說過,他活著的時候對不起的人太多,死了也不想麻煩別人,後事一切從簡,知道嗎?」管正梅把疊成方塊的小布包放進口袋裡,叮囑他們兄弟倆。

    「知道了。」井仁哽咽,母親的平靜令他更為難受。

    龔熙諾在醫院辦完手續,把井仁和管正梅送回家,龔璽和井孝彬已經熟睡,鍾鳳雲靠著沙發迷瞪,聽見開門聲,慌忙驚醒,三步兩步朝門口走,井仁先她一步,拿鑰匙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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