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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4:42:39 作者: 翰如
    徐行還沒到達最高點時,那個激動不已的妹子已經舉起相機,慢慢挪動身子,試圖尋找到彩虹和瀑布的最佳構圖。

    突然腳下一個打滑,人沖了出去,「啊!!!」

    徐行往前猛的一撲,及時抓住了妹子的一隻手。

    妹子這時一隻手被徐行抓著,另一隻手還死死的抓著相機帶子,整個身體懸吊在水面上。

    「用力抓緊!把另外一隻手給我!相機扔掉!快!」徐行咬牙大聲說。

    妹子顯然不肯就此放棄相機,想把相機往上甩給徐行,可惜相機的分量不輕,甩了幾次都不成功,她急得腳使勁蹬在岩壁上想借力,身體隨之晃動得厲害。

    徐行趴在凹凸不平的岩石邊,半個身子都幾乎出去了。他雙手用力抓住妹子的手一點一點往上拽。鋒利的岩石邊緣已經割破了他的右邊袖子,隨著他的動作還在繼續深入,再深入。

    尖銳的刺痛從右手臂傳來,一陣強過一陣。

    會不會傷到筋脈就此殘廢?那豈不是以後要干點什麼都只能靠左手了?不怎麼順手啊……

    此時在周邊拍攝的眾人聽到妹子的喊叫,知道出事了,紛紛往那塊岩石跑過去。

    蘇澈也快速奔過去,邊跑邊大聲說:「來一個男的跟我上去,其他人在下面待著別添亂!」

    等到蘇澈跟一個男生跑到岩石上,三人合力把妹子成功拉了上來,岩石上已經留下了一條清晰的鮮紅的痕跡。

    蘇澈盯著那條痕跡,大腦轟的一聲,有什麼倒塌了,隨後便是一片空白。

    同樣都是鮮紅的色彩,同樣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用力閉上眼睛,緩了緩之後轉頭看向徐行。

    徐行漲得通紅的臉上,大滴大滴的淌著汗,胸膛隨著劇烈呼吸起伏得厲害。右邊整條胳膊全是血,幾乎看不出原來衣服的顏色。

    「走,下去看看你的傷。」他伸過手想扶住徐行,在快碰到時又頓住了。

    「我沒事,小傷而已。」徐行低頭看了看他的手,然後抬頭沖他輕輕一笑,自己轉身往岩石下走去。

    剛坐到草地上,眾人已經圍了過來,包括那個妹子。

    妹子除了手腕有點扭傷,沒有什麼大礙,但驚魂未定,此時正不停抽泣著,「對……不起,徐導……謝謝你救了我……」

    「身為領隊,這是我應該做的,你們的安全我有責任保護。不過,希望大家一定記住我的話,聽從指揮,避免類似的意外發生。出門在外,安全最重要。」徐行冷靜的說。

    「是的,是的,我下次不敢亂跑了。」妹子哭著點點頭。

    「大家別圍著了,繼續拍照去吧。我給徐導處理一下傷口,人太多難免會影響。」蘇澈邊說邊拿著急救包走過來。

    眾人自動讓開,散到四周去了。

    蘇澈蹲到徐行身邊,輕輕抬起他的右胳膊,小心翼翼的把破的袖子全部撕開,然後皺著眉察看那道傷口。

    傷口比想像中更長,從小臂往上快延伸到腋下。也挺深,估計不止一厘米,不知道有沒有傷到筋骨。還好急救包里有消毒水、繃帶以及雲南白藥,可以暫時應應急。

    蘇澈解下自己風衣的腰帶,用力捆在徐行腋下,然後用藥棉沾上消毒水,招呼也不打就直接往傷口擦去。

    「啊……嘶……」徐行痛得差點跳起來,「下手前你好歹預告一下吧……」

    「提前告訴你的話,只會更疼。」蘇澈麻利的清理傷口,可是血不斷往外冒,來不及擦乾淨。

    蘇澈索性直接往傷處撒上厚厚一層藥粉,再用繃帶纏上幾圈,用力壓緊。但沒多久繃帶上已經隱隱有血漬出來。

    徐行的傷不能再耽誤了,得要縫合才能徹底止住血。

    蘇澈把眾人召集過來,簡明扼要的傳達了自己的意思。

    徐導的情況比較緊急,他會先帶徐導到最近的村衛生站去處理傷口。大家跟著導航自行返回縣城裡,接下來的行程徐導可能沒法跟大家一起進行了,大家可以在縣城周邊隨意玩玩,有什麼需要可以諮詢客棧前台。至於本次的導遊費用,等徐導好了之後會跟大家聯繫。

    剛才那個妹子說:「徐導的醫藥費我來出,最後用了多少到時你告訴我。」

    「行。」蘇澈一口答應,「時間緊迫,我們先走了。大家路上注意安全,記得跟著導航走。」

    徐行一直沒有吭聲。

    蘇澈說這些話的時候,絲毫看不出原來懶散溫吞的樣子,頗具領導風範。而且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給他省下不少心。

    嘖,深藏不露的蘇老闆吶……

    作者有話要說:  明晚繼續~

    ☆、第 12 章

    直到兩人開著車子往臨近的村子駛過去時,他才開口道:「謝謝你啊。」

    蘇澈眼睛一直盯著前方的路,「剛那幫人一看就沒有懂急救的,只有我能幫上點忙。」

    「是啊,幸虧有你。」徐行笑了笑。

    村子不遠,不一會就開到了。進村後蘇澈問了兩迴路,七拐八拐的總算找到了衛生站。

    看著老舊而簡易的大門,蘇澈暗暗祈禱希望這裡有縫合的條件。

    徐行的臉色難得的沉下來,估計他對這裡也不抱什麼希望。

    「來都來了,去看看吧。就你傷口這情況,硬撐到縣城的話,血要流多少去了。」蘇澈看著他說。

    衛生站只有一位30歲左右的女醫生和一個老護士。

    「我們這裡倒是有縫合的線,不過,」女醫生邊檢查徐行的傷口邊說,「沒麻醉了,上次用完一直沒配送過來。」

    徐行扭頭看了看蘇澈,然後對醫生說:「沒事,我皮粗肉厚,比較能扛。」

    話雖然這麼說,真正下針縫合的時候,徐行感覺自己比熱鍋上的螞蟻溫水裡的青蛙還難熬。

    鋒利的針尖戳破表皮,刺進肉里,接著是縫線穿過皮肉,然後勒緊。醫生縫得很慢,每完成一針會稍微停一下,讓徐行喘口氣。

    徐行咬緊牙,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但手臂不受控制的開始晃動。

    「你過來幫扶一下,別讓他亂動。」醫生對蘇澈說道。

    蘇澈看了徐行一眼,過去站到他面前,把他原來支在桌上的傷臂輕輕拿起,左手握住手腕,右手按在徐行肩上,順手拍了幾下。

    這個姿勢讓兩人挨得很近,徐行的頭幾乎貼在蘇澈的胸口。

    隔著單薄的衣服,蘇澈清晰感受到了那顆腦袋的輕微顫抖。他心裡湧上一陣心疼,右手不由繞過對方的脖子,把那顆腦袋緊緊摟在了懷裡。

    溫暖而結實的懷抱稍微緩解了徐行的疼痛,他努力放鬆自己,儘量把感官全部集中到與蘇澈難得的親密接觸里。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漸漸變暗的時候,縫合工作總算是完成了。

    醫生抹抹額頭,鬆了口氣,她把傷處重新包紮好,開了兩盒消炎藥,「回去之後建議你再去大醫院檢查一下,傷口一定不能碰水,消炎藥一天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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