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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4:39:46 作者: 雪山肥狐
接著,畫面被滿屏的雪花所替代,再出現的畫面,就是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
視頻里記錄的都是嬰兒成長的日常瑣碎,看得冷七有些昏昏欲睡,突然,畫面里出現一個他熟悉的身影。
是冷焱的叔叔,冷致寧,他為什麼會出現在司徒家的視頻里?
本想悄悄離開的他,停下了腳步,繼續看了下去。
在零碎的片段里,他看見了抱著嬰孩兒的司徒嫣然,聽她對冷致寧親昵地喊出亦城的名字。
分析冷焱最近這段時間的反常表現,冷七心裡有了一種猜測,想多了解一些冷致寧和司徒嫣然的事情。
明顯視頻是給那個嬰孩兒錄製的,裡面關於他們的對話少之又少,畫面里的男嬰已經長到了滿地亂跑的年齡,他也沒看到更多有關冷致寧的畫面。
接下來,視頻里出現了一個木馬玩具,攝像機給木馬一個大大的特寫,木馬很逼真立體,尤其兩顆黑亮的眼珠,深黑璀璨,像極為珍貴的寶石。
這顆寶石,他看起來如此熟悉。
冷七不再隱藏,直接從隱蔽的角落走到司徒繼業面前,伸手按下後退鍵,當木馬眼睛出現的時候,畫面定格。
司徒繼業看著在自己臥室里憑空冒出來的年輕人,驚出一身冷汗,畢竟年輕的時候,也過過很多年刀口舔血的日子,很快冷靜下來。
「這位朋友,你是誰,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貴幹。」
冷七把一直盯著屏幕上那顆閃亮的黑寶石的視線轉移過來,司徒繼業的身邊,就放著那個早已斑駁的木馬,木馬臉上原本一對兒的黑眼睛,此時缺了一隻。
冷七並沒有答話,而是俯下身來,在他貼身的口袋裡,掏出一枚黑色的寶石,放到木馬空洞的眼窩裡,嚴絲合縫,分毫不差。
自從被冷焱救活,他一直想不起來以前的往事,但這塊黑寶石一直是他貼身攜帶的,沒想到,竟陰差陽錯地在這裡找到了寶石的出處。
冷七打量了一眼司徒繼業,「我不記得我是誰。」
司徒繼業看著那塊被牢牢嵌入的黑寶石,強作鎮定,木馬的眼睛是被他的軒兒摳掉的,此時為什麼在這個年輕人手裡?
他早已忘記了房間被陌生人闖入的恐懼,搬出軒兒小時候大大小小十幾本影集,想在眼前的年輕人身上找到兒子的影子。
事情的發生總是讓人猝不及防,冷七沒找到田謐,卻通過玩具木馬的眼睛,歪打正著地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親生父親,可是他小時候到底是如何被顧亦城帶走,又被他送到了哪裡,他始終記不起來。
當他把這個狗血的消息告訴冷焱時,他只說了一句話:「原來,你也是她哥哥。」
聰明的冷七瞬間明白了「也」字的含義。
五月五日,冷焱突然放下了手裡的工作,飛回西京,直接去了中盛。
一個人呆在暗沉沉的地下車庫裡,背靠著通風口下面的牆壁,閉著眼睛,一遍遍回想他和田謐在一起相處的點點滴滴。
這一天是他和田謐相識一周年的日子。
去年的今天,他在中盛地下車庫的通風口處,接住了從天而降的田謐,從此開始了他們兜兜轉轉的糾纏,一晃,他們已經分開了四個多月。
他始終也沒有田謐的消息,他哪裡知道她到了外面就改了國籍,改了姓名,他一直不停地尋找「田謐」這個名字,自然沒有收穫。
這四個多月,他每天的睡眠都很少,白天時,眼裡始終有紅血絲,渾身的氣質比原來更加冰冷、森然。
他不顧形象地靠著牆壁緩緩坐在地上,仿佛這冰冷的牆壁上還殘存著田謐的溫度,昏暗的環境裡,他竟有些昏昏欲睡。
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讓他微微蹙起了眉。
是家裡的電話。
「焱兒,你在國內嗎?」聽筒里謝雪瑩的聲音充滿焦急。
「媽,我剛到西京,怎麼了?」
「你趕緊回來一趟,楚漓和邱宛平又來鬧了,還帶了記者,非要讓你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做親子鑑定……」
「媽,我馬上回去。」
冷焱無奈地捏了捏鼻樑,這個楚漓,真是瘋了。
冷家被楚漓和邱宛平還有她們帶來的記者,絞成了一鍋粥。
「宛平,當時我們不是把事情都弄清楚了嗎?那天晚上的人,真不是冷焱,你怎麼能由著孩子胡鬧呢?」
「雪瑩,什麼東西都能造假,唯獨孩子這事兒,假不了,那天晚上的人,到底是不是冷焱,做個親子鑑定就能解決的事兒,他為什麼不敢來?」
「誰說我不敢來?」冷焱剛到冷宅門前,就看見這鬧哄哄的場面,他仿佛自帶壓迫性氣場,隨著他的到來,原來七嘴八舌唯恐天下不亂的記者,一個個自動閉了嘴巴。
「我明明沒做過的事情,為什麼要和你的孩子做親子鑑定?」冷焱直視著楚漓,那雙深黑的雙眼,帶著一些血絲,看得楚漓渾身發寒。可還是咬著牙說道:「我絕對沒有認錯,那個人就是你。」
「好,我可以答應你做親子鑑定,不過,我要對鑑定過程全程監控,你當然也可以。如果結果證明我並不是那晚的人,今天在場有這麼多記者證明,我要追究你誹謗的刑事責任,而且,我們兩家的交情,到此為止,一刀兩斷。」
「如果是呢?」
「沒有這個可能。走吧,去司法鑑定中心,感興趣的記者可以全程報導。」
冷焱叫來了自己專業的團隊,全程監控,不能給對方任何造假的機會。
司法鑑定中心第一次迎來這麼多的大人物,徹夜燈火通明,三個鑑定團隊互相監督,挑燈夜戰,等待著最終的鑑定結果。
冷焱和楚漓每個人心裡都認為對方必敗無疑。
這樣充滿火藥味兒的日子過了三天三夜,三個團隊都拿出了自己的報告。
三份報告上,都清晰地註明:可以完全排除冷焱和胎兒在生物學上的親緣關係。
「不--絕不可能!你造假!」楚漓聲嘶力竭地大喊。
「各位記者,事情的真相已經揭曉,相信你們會如實報導。」
冷焱又轉身對著邱宛平說道:「楚伯母,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稱呼你,後續的起訴問題,由我的律師和你詳談。」
邱宛平之前看楚漓信誓旦旦的樣子,也相信了之前的證據是田謐假造的,沒料到事情會是這個結果。這已經是她在冷家人面前第二次出這樣的丑了,此時有這麼多記者在場,如實報導出去,楚漓這輩子沒法見人了。
顧不上去安慰楚漓,只能先安撫那些她特意請來的記者,恩威並施,讓他們不要把這件事情報導出去。
冷焱懶得看這樣的戲碼,結果出來之後,沒做任何停留,直接離開鑑定中心。
楚漓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耳邊一遍遍迴響著醫生的話。
孩子已經快五個月了,這是時候,只能引產,因為是頭一胎,對身體傷害很大,而且很有可能引起不孕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