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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4:39:46 作者: 雪山肥狐
    當他打開門看到田謐身形的一瞬間,她瘦弱孤單的身影讓他的心頭泛起撕心裂肺的疼,她一直是個聰明的姑娘,看現在的狀態和表情,她好像知道了什麼。

    冷焱清了清嗓子,乾巴巴地說道:「你--都知道了?」

    田謐敏感地注意到,他沒喊她「妮兒」。

    看來他這些天一定是想起了有關陳雲靜的往事,也一定知道了丫丫生病的消息,不論大人之間如何糾纏,孩子總是無辜的。

    「嗯,我去做了親子鑑定。」田謐輕輕地答了一聲,她完全以為冷焱說的是陳雲靜的事兒。

    冷焱的表情很痛苦,他以為田謐做得是她和冷致寧之間的親子鑑定,知道了他們之間的堂兄妹關係。

    既然事已至此,多說也沒什麼意義,他希望她能早日走出他們之間這段沒有結局的感情,儘快有自己的新生活,可是他,這輩子再也不會愛上別人了。

    「這件事情,我們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冷焱向田謐囑咐道。

    「好。」

    「你去繼續留學吧,把原來沒完成的學業繼續學完。」

    「嗯。」黑暗的中的田謐沒有表情,連淚水都沒有。

    為什麼要哭呢?

    她要的感情一直都是平等的,不是靠著一哭二鬧三上吊得來的,既然冷焱的感情可以戛然而止,即便她不可能對自己的感情收放自如,她也要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獨自去舔舐傷口,而不是在這裡痛哭流涕。

    眼前的人已經作出了選擇,他選擇了舊愛,選擇了女兒,這也無可厚非,她不管心裡有多愛,心裡有多疼,她要說給誰聽?她要哭給誰看?

    「今晚我和我媽一起睡,明天我就搬走。」

    田謐在沙發前站了起來,腿又麻又脹,突然起身帶來大腦瞬間缺血,田謐眼前一黑,倒在沙發前,額頭撞到了木質茶几的角上。

    好在漫圓型的茶几角並不尖利,嘭地磕了一下,倒讓田謐昏昏沉沉的腦袋有了幾許清醒。

    冷焱心疼不已,快步跑過來,「妮兒--」邊喊著邊要抱她起來。

    田謐決絕地推開他的手,自己倔強的起身。

    「以後,還是叫田謐吧。」說完就頭也不回地向司徒嫣然住的方向走去。

    這一晚,除了司徒嫣然正常地安然入夢,冷焱和田謐在兩個房間裡,都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田謐走到樓下,冷焱照例為她做好了早餐。

    「我想把項鍊帶走。」這是田謐早上見到冷焱後說的第一句話。

    冷焱已經給項鍊換了一條很普通的新鏈子,他想幫她戴在脖子上,田謐卻直接躲開了。

    冷焱在心裡微微嘆了一口氣,看來這件事情對她的傷害,比他想像得還要深。

    「回家裡和長輩告別一下嗎?」冷焱問道。

    田謐沒有抬頭,那是他的長輩,現在和她沒有任何關係了,不過她畢竟收下了謝雪瑩送的手鐲,好像也應該有個交代。

    「不了,你回去隨便編個什麼藉口,怎麼說都行,手鐲在臥室的床頭櫃裡,我訂了明天的機票,一會兒我帶我媽先回舅舅的別墅。」

    冷焱本來想說,讓嬸嬸回冷家和叔叔在一起,可想想此時的田謐,更需要有個人陪在身邊,司徒嫣然雖然反應遲鈍,但畢竟是親生母親,這個時候應該陪在田謐身邊。

    沒想到這句沒出口的話,和諸多的陰差陽錯,讓他們生生錯過人生路上最重要的一段時間。

    冷焱哪能知道田謐所說的親子鑑定和他做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他更不知道自己不在西京這幾天,他竟然憑空冒出來一個五歲多,還患了白血病的女兒。

    他不會未卜先知,當他在「魅色」里,用童子之血解了田謐所中的幻情之毒時,絕不會預料到有今天。

    所以,當田謐問他,解去幻情所需要的條件時,他只說了「健康、成年、男性」這幾個關鍵詞,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必須是沒有過性經歷的純陽童子之身,因為羞於啟齒,他並沒有提及。

    如果當時他肯說出這一點,田謐知道那時的他完全是一隻「童子雞」,即便是有親子鑑定的報告在手,也不會輕易地就被眼前的現象所蒙蔽,直接就相信了丫丫是冷焱的女兒這個「所謂事實」。

    而田謐做夢也不會想到,她竟然會是冷致寧的親生女兒,冷焱對她愛不能愛,本是不想讓她痛苦,才選擇讓她繼續留學這一條路。

    第二天一大早,田謐帶著司徒嫣然直奔機場。

    這次離開,她連鍾小米都沒有通知。

    安靜的候機大廳里,她靜靜回想她第一次去歐洲,和鍾小米在這裡候機時的情景。

    鍾小米急的幾乎抓耳撓腮,希望冷焱能把她在機場裡劫回去,當她一個人走上飛機,冷焱並沒有出現的時候,她覺得天空都暗了下來,暗想,也許他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愛他。

    結果,頭等艙的機艙里,冷焱如救世主般地從天而降,他們之間一句句對話,至今還言猶在耳,可是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已經天翻地覆,物是人非。

    這次出行,她鬼使神差地選擇了頭等艙。

    田謐和司徒嫣然一起坐在頭等艙的座位上,田謐直接升起擋板,帶上眼罩,閉著眼睛,心底總似殘存著那麼一絲絲微乎其微的想像,期盼著耳邊能響起那帶著金屬般質感的聲音:「嗨,美麗的姑娘,我能坐在你的旁邊嗎?」

    可一直到飛機即將降落,田謐也不願意睜開眼睛。

    一旦睜開,所有想像都即將幻滅,一旦睜開,所有人都會看見她紅腫的眼。

    她回到卡蘭斯特商學院後,直接辦理了退學手續,既然斷了,就要乾乾淨淨,絕不拖泥帶水,藕斷絲連,從現在開始,她要學著適應,生命里,生活中,再也沒有冷焱。

    現在的田謐,因為司徒繼業的關係,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小富婆兒,退學之後,因為她龐大的資產,輕而易舉地在當地申請到長久居住身份,她給自己起了一個新名字「司徒靜怡」,然後獨自一人,開始了漫長的行萬里路的過程。

    冷焱又一次徹底恢復了單身狀態,像以前一樣,玩兒命般地做生意,賺錢,田謐在眼前的時候,因為是妹妹,想愛不能愛,看著鬧心,現在走了,想看也看不見,想得也鬧心。

    他身邊的兄弟很快地嗅到了不尋常的味道,原來那個工作狂魔式的老大,又回來了,這裡邊一定有問題。

    這麼長時間,白雨辰和鍾小米從一開始的見面就掐架,混成了無話不談的鐵哥們,他發現冷老大的冰山臉愈加嚴重的時候,在辦公室里和鍾小米偷偷的嘀咕。

    「親愛的。」

    「滾,誰是你親愛的。」鍾小米不買白雨辰的帳。

    「親愛的小米同志,最近怎麼沒看你和田謐聯繫呀,我怎麼發現我家老大最近一直黑著臉,整個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

    「切!你知道欲求滿足了是什麼樣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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