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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4:39:46 作者: 雪山肥狐
    「在哪兒?」

    「在醫院裡,好像是他,他受傷了,身邊還有個挺漂亮的女人,我沒太看清……」

    「哪家醫院?」冷暖的聲音裡帶了明顯的怒氣。

    冷暖找到慕天宇的病房時,已經是大半個小時之後了。

    剛進病房,就看見病床前果真站著一個女人。

    憤怒、嫉妒、委屈統統湧上心頭,這個時候守在天宇哥病床前的,為什麼是別的女人!

    她快步衝上前去,一把推開田謐,「哪來的狐狸精,趕緊起開!」邊說邊用手向田謐身上招呼。

    田謐已經聯繫了慕天宇的秘書,正在床前道歉準備離開,突然就被推了個趔斜。

    慕天宇卻用沒受傷的手一把拉住冷暖,高聲喝道:「暖暖!我半路遇到搶劫,受了傷,是田小姐送我到醫院的!你向她道歉!」

    冷暖雖然驕縱,但並非不分青紅皂白,而且在慕天宇面前一直是俯首帖耳的,剛才因為慕天宇騙她在先,她怒火妒火齊齊上涌,自然不會考慮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聽到慕天宇的話,田謐也有些詫異,不過看冷暖的神色和態度,不好解釋,認為這樣說也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冷暖看了看田謐,原來她竟如此漂亮!原本鬆懈的神經立刻緊繃起來,剛剛友善一點的目光再次充滿了敵意。

    田謐看著冷暖神色的變化,暗自好笑,這個丫頭,雖然刁蠻,但所有的情緒都寫在臉上,就像一汪清水,一下就見了底。

    田謐笑著伸出手,說道:「你好,我是田謐,無意中遇見慕總,剛才正要離開,你就進來了。」

    冷暖的眼神亮了亮,「你就是田謐?你是我哥的女朋友?」

    原來冷家的人真的都知道她,田謐點了點頭。

    慕天宇的心裡緊了緊。

    「你長得是好看,怪不得我哥都能看上你。」

    冷暖一邊上上下下打量田謐一邊繼續說道:「我哥的婚事我管不著,他娶誰回家我都開開心心叫嫂子,但我把醜話說在前面,不管你嫁不嫁我哥,我都不允許你打我天宇哥的主意,如果你敢對我天宇哥動心思,我們就是情敵!我就會非常非常討厭你!還會繼續罵你!但是我現在為剛才的話道歉,對不起!」

    田謐拉了拉冷暖的手,冷暖明眸皓齒,一副天生的好相貌,不知道是不是愛屋及烏的原因,她對這個刁蠻任性卻又心直口快的丫頭根本討厭不起來。

    「暖暖!」床上的慕天宇聽了冷暖的話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天宇哥,你受傷都不告訴我!」

    「怕你擔心……」慕天宇邊說邊用沒受傷的手隔開要撲在他身上的冷暖。

    「我讓司機送田謐回去,我要在這裡守著你,你受傷的時候,你床邊站的怎麼能是別的女人……」

    慕天宇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第二天又是周末。

    田浩自從出事以後一直待在寧城老家,前一段她的日子過得雞飛狗跳,現在又因為楚漓和慕天宇說得話心煩意亂。

    昨天一整晚,冷焱也沒有電話打來,對於他們的未來,她感到無比茫然。

    情理上應該去看看慕天宇,可昨天慕天宇的說辭反倒讓他成了被幫助的人,如果再去,引起冷暖的誤會就不好了,趁著周末的時間,她打算回家看看,也順便讓自己平靜一下紛繁的思緒。

    九月的秋老虎肆無忌憚地噴灑著它的熱量,柏油路面被曬得軟塌塌的,毒辣的日頭幾乎把人的脂肪都曬了出來,變成膩在身上的油。

    一路輾轉,到家時,已是下午。

    由於回家是臨時決定,媽媽和哥哥誰也不知道,此時屋裡靜悄悄的,不知道他們都去了哪裡。

    她家在一樓,是一套老舊的兩居室樓房,兩個臥室她和媽媽王靜華一人一間,田浩回來的時候就在客廳里支一張行軍床,即使田謐不在家,他也不會占用妹妹的臥室,多年一直如此。

    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換好家居服,田謐四仰八叉地躺在自己的床上。

    大半天折騰下來,連熱帶困,躺床上沒多久,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田浩正在參加初中同學的婚禮,這個同學一結婚,他就成了這些同學中唯一的一個光棍兒了。

    酒桌上,一桌子的半大老爺們兒聚在一起,七嘴八舌,推杯換盞,彼此間開著頗為露骨的玩笑。

    一個打扮比較時尚的小伙兒低笑著說:「這老小子終於開竅了,也不知道他那榆木腦袋到底破了童子身沒有!是不是結婚前都不知道姑娘啥味兒呢?」

    有人很快接口說道:「我就不明白了,你說這頭一回為啥非得叫初夜呢?」

    很快有人在鬨笑中插話:「不叫初夜那還叫初日?」

    又是一陣大笑。

    馬上有人出主意,抽撲克牌玩遊戲,誰輸了誰就要講講自己第一回的經歷,除了田浩,大伙兒齊聲說好。

    這幫人,生怕自己的事兒不能逗大伙兒笑,一個個憋足了勁兒地添油加醋,講得那個叫活色生香,纖毫畢現,沒多久有人邊笑邊嚷著:「停……老婆出差了,遠水滅不了近火!」馬上有人告訴他,給他找個義務滅火兵!

    田浩原本不善言辭,更沒這方面經歷,加上前段時間的打擊,心情鬱悶,邊聽邊喝酒,並不插話,血氣方剛的男人聽多了那樣的描述,反應自不必提,田浩眼前仿佛不斷閃現著田謐的臉,趕緊閉了閉眼,連續地灌了幾大杯涼啤酒,想熄滅心頭那股四處亂竄的無名火。

    此時撲克牌恰好抽中了田浩。

    他先是一口乾了一大杯啤酒,像是一邊回憶,一邊緩緩說道:「我的第一次在26歲,那時她正好18歲,剛剛成年,我們都是第一次。她很疼,我也疼。」

    書上都是這麼寫的吧,他滿臉通紅,不知是喝酒喝的還是別的原因。

    「我們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她像仙女一樣美,我想把全天下所有的好東西都捧到她面前,可我卻是個窮光蛋,努力一輩子也配不上她,只能看著她嫁給別人,我說完了。」

    場面靜了一會兒,怪不得他不結婚也沒有女朋友,原來心裡有朵紅玫瑰呢,很快有人打破沉悶:「來來來,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妻,睡她一回,你也算不白活了,喝酒喝酒!」

    整場婚禮下來,田浩也不知到底喝了多少啤酒,散著腳,跌跌撞撞地回了家。

    田浩年近30,從沒談過女朋友,因為沒人知道,他心裡潛伏著一隻什麼樣的獸,每到夜晚,這隻囂張的惡魔就把他吞噬的體無完膚。他決不能讓自己變成魔鬼,寧可去死,也不能傷害他的小仙女。

    昏昏沉沉打開房門,見媽媽不在家,他直接向田謐房間走去。多少個夜晚,他都是用這樣的方式慰藉相思。

    他的行李里,一直有一個田謐用舊的床單,每天晚上抱在懷裡,滿滿都是她的氣息,這個習慣,怪異又隱秘,在外奔波多年,從沒有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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