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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舟沒辦法了，說：「嗯，好，你等我，我洗個澡換身衣服就過去。」

    清和高興地說：「我等著你。」

    馮舟和兩位父親說了一聲，才開車出門了。

    馮舟進了公寓，樓下只開著幾盞昏暗的壁燈，大燈沒開，他叫了清和一聲，沒人回答，他便上了樓去，清和果真在樓頂花園裡。

    樓頂花園裡的植物還沒有長得特別茂盛，不過其中景致已經初具雛形，在這春天裡，好幾種花都開了，淡淡的花香味隨著晚風拂到鼻端。

    在花園一邊是一個泳池，泳池靠裡邊是兩間寬敞的閣樓，清和此時正在閣樓和泳池之間的平台上。

    他半躺在躺椅上，旁邊放著一個茶凳，上面擺著水果，他則在吃冰激凌。

    馮舟幾步走了過去，低頭看他，「這天還不熱，你就躺在這裡吹風吃冰激凌？」

    清和看著他笑，說：「這是紅酒冰激凌，很好吃。」

    他端著裝冰激凌的大啤酒杯，用勺子舀著一口口地吃，馮舟看了那個杯子的大小，覺得裡面至少可以裝半斤紅酒，而清和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有閣樓擋風，清和所在的位置沒有風，但清和喝了酒，面頰泛起了酒紅。

    馮舟在他旁邊的躺椅上坐了下來，說：「你吃了多少了？」

    清和笑著說：「沒吃多少，就一杯。」

    他笑得眼裡就像蘊上了月光，語氣也很軟，馮舟一看就知道他醉了。

    清和一向酒量差，喝這麼多紅酒，現在沒有睡死過去，已經算不錯。

    他伸手摸了摸清和的額頭，在發燙，他說：「寶寶，你醉了，我帶你進去吧。」

    清和把手裡的酒杯放到旁邊的茶凳上，搖著頭說：「我根本沒有醉，我沒喝多少酒。這個是我自己做的冰激凌，你要不要吃，我去廚房給你做一杯。」

    他說著，就要站起身下樓去，但因他醉酒了腳虛，剛起身就要往地上摔，馮舟嚇得趕緊伸手抱住了他，清和身體不斷往下滑，馮舟沒有辦法，只得把他抱著要放回躺椅上去。

    這時候清和的手在他身上胡亂抓著，總算抓住了他的肩膀，就抱住了他，馮舟以為他是怕摔跤才抱住自己，也沒在意，但當他將清和放在躺椅上時，清和就更是雙手並用，死死抱住了他的頸子。

    這讓馮舟難以起身，他只得側身坐在了躺椅上，傾下身哄清和，「寶寶，你醉了，你先放開我。」

    他覺得清和酒勁兒上來，現在是醉得要不省人事了。

    清和眼神迷濛，滿臉緋紅，嘴唇也因為吃冰激凌而嫣紅，他眼睛直直看著馮舟，手卻沒有一點要放開的意思。

    馮舟看他不放，就又輕輕拍了一下他的面頰，「寶寶，先放手，好不好？」

    馮舟被他這樣看著，心跳加速，覺得幾乎要把持不住。

    馮舟以為清和要放手的時候，清和突然抬起了頭來，還帶著冰激凌的涼意的嘴唇就貼上了他的嘴唇。

    清和的嘴唇冰涼，帶著冰激凌的甜和紅酒的香，他貼著馮舟的唇含了一下就又舔了兩下。

    馮舟驚訝得一動不動，他要把清和推開，但手卻有自己的意識，他將清和抱住了。

    清和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眼睫毛輕輕顫動著。白皙的面頰帶著紅暈，鼻息拂在馮舟的面上。

    清和低聲說：「哥哥，我很愛你，真的很愛很愛你。」

    這種話，清和小時候也說過，但馮舟在這一刻明白清和這話的意思和小時候說這話時候的意思並不一樣。

    馮舟回吻了他，嘴唇貼合在一起，甜蜜溫柔的吻在一會兒後就變得熱烈起來，清和睜開了眼，濕漉漉的眼睛看著馮舟，馮舟也看著他，眼神溫柔又熱情。清和這下像是放心了，又閉上了眼睛，張嘴和馮舟的唇舌糾纏在一起。

    這個吻讓清和身體更熱，他的腿抬起來搭在了馮舟身上，手也揉上他的頸子和頭髮，他低低叫馮舟：「哥哥……」

    馮舟怕把他壓到了，一隻手撐著自己的身體，俯下身又親了親他的鼻尖，然後覆住他的嘴唇，「嗯，寶寶。我也很愛你，非常愛。」

    清和看著他，手又把他抱得更緊了。

    月亮慢慢往中天移動，清和痴痴地看著馮舟，語氣裡帶著一絲忐忑，又帶著更多期待：「我能和你一直在一起嗎？」

    馮舟半躺在椅子上，將清和抱在懷裡，愛憐地親吻他的眉心，「嗯，我們一直在一起，就像父親和爸爸他們一樣。寶寶，你以後願意和我結婚嗎？」

    清和幾乎要高興傻了，他不斷點頭，「嗯，願意，願意，非常願意。」

    他又捧住馮舟的腦袋，湊上去吮咬他的嘴唇。

    兩人黏糊了大半個小時，馮舟怕清和會冷，說：「我們進屋去好不好。」

    清和說：「嗯，你背我？」

    馮舟笑了起來，他扶著清和起身，然後站起身向他伸手：「我可以抱著你。」

    清和說：「會摔到。」

    馮舟道：「上次就抱過，不會摔。快來。」

    清和笑著撲到他的懷裡，馮舟一把將他抱了起來，清和趕緊摟住他的肩膀，被他抱著走了幾步，清和就說：「我想自己走。」

    馮舟把他抱到了室內電梯的電梯口，這才把他放了下來，清和緊緊盯著馮舟，說：「哥哥，我這不是喝醉了在做夢吧。」

    馮舟把他摟進了電梯裡去，一直扶著他怕他摔了，說：「你清醒過來後，會忘了你對我說過的話嗎？」

    清和馬上搖頭：「不會，我現在很清醒，我沒有喝醉。我只喝了幾口酒，我騙你的，我沒醉。」

    馮舟將他緊緊摟到懷裡去，「寶寶，我愛你。」

    清和一直笑著看他，「我也是啊，但我不敢告訴你，我怕你生我的氣，怕你覺得難受。」

    馮舟說：「我很高興，只會覺得高興。」

    躺在床上準備睡覺時，清和撲在馮舟身上看著他，又去親吻他的嘴唇，他目光灼灼地痴迷地注視著他，馮舟一直抱著他，撫摸他的面頰和頸子。

    清和眼神閃爍，突然問馮舟：「哥哥……那個……你要不要做愛？」

    馮舟雖然的確進入了狀態，但是抱著清和卻不敢動，他吻著清和的面頰和下巴，說：「你想要嗎？」

    說「愛」，說「結婚」，說「一輩子相伴」，這些美好的誓言，很容易就說出口，而且知道自己永生不會改變。但是，要發生性關係，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清和不敢輕舉妄動，他面頰泛紅，舔了舔嘴唇，說：「哥哥，我有點不好意思。」

    ☆、 第十一章

    不僅是清和不好意思，馮舟也覺得不好意思，很不自在。

    也許他曾在夢中和清和共赴巫山，但是真的對著他明亮漂亮的眸子，馮舟就完全做不出過分親密的事情。

    清和是他的弟弟，在他三歲多記事起，清境把清和抱回家，他要愛護保護照顧弟弟這個意識，就被灌輸到了他的思想和行為里。

    他愛清和，並想和他一直相守相伴，這是那麼深刻而無容置疑的事，但是，發生性關係，卻難以踏出這一步。

    清和看馮舟不說話，就把臉埋在了馮舟的肩膀上，閉著眼睛說：「我們睡覺吧。」

    馮舟將清和摟在了懷裡，兩人都心跳加速，身體發熱，但卻靜靜地靠在一起，只是睡覺。

    馮舟關了燈，房間裡陷入了一片黑暗。清和醞釀了很久也睡不著，他又睜開眼看馮舟，馮舟正好也朝他看過來。

    在微弱的光線里，兩人都能看到對方溫柔又熱情的眼，清和撐著身體湊過去和馮舟接吻。

    黑暗讓兄弟的禁忌感稍稍減弱，清和抱住馮舟的背，說：「哥哥，你說把這件事告訴爸爸和daddy，他們會同意嗎？會不會很生氣。」

    馮舟摟著他的腰，手輕柔地撫摸他的背，想了想後說：「我們過一陣再告訴他們吧，總不能一直瞞著他們。這件事你不用管，我去說。」

    清和又親了親馮舟的嘴唇，說：「要是daddy打你怎麼辦？」

    兩人從小受清境的教養更多，而且兩人從小就比較聽話懂事，即使有時候犯了什麼錯，也沒有受到過體罰。

    但是馮錫是個很兇的人，清和比較怕他，而且馮錫有時候對馮舟特別嚴厲，他覺得要是真告訴他，他不接受地話，說不定真會處置兩人。

    「還是我去說吧，我先探探爸爸的口風，然後再說。要是我說的話，他們是不會朝我發大脾氣的。」清和在黑暗裡盯著馮舟。

    馮舟摸了摸他的頭髮，又親了他的唇角兩下，說：「我們一起去說。」

    「我先去探口風，嗯，哥哥？」清和朝他撒嬌，馮舟也沒辦法了，只得同意。

    兩人很晚才睡著，馮舟一大早起床去浴室里洗澡，收拾好了自己才來到床邊，他坐在床沿低頭親吻還在沉睡的清和。

    清和睡得面頰泛紅，馮舟親了他的臉蛋兩下，又看了他一陣，只要看著清和，他不自主就要在臉上帶上笑意。

    不會有比得知清和和他有同樣心思更讓他覺得高興的事情了，以後清和會是他的伴侶，兩人可以一輩子這麼在一起。

    清和被他看著，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哥哥。」

    馮舟摸了摸他的額頭，「你再睡一陣吧，今天公司有重要的會議，daddy也會參加，我得提前去公司。」

    清和坐起了身來，「拜拜。」

    「拜拜，一會兒我給你打電話。」馮舟又和他交換了一個親吻，這才離開了。

    雖然只睡了三四個小時，但馮舟開車去公司的時候，卻精神很好，臉上一直帶著傻笑。

    只是開會的時候，坐在馮錫的旁邊，他就不大敢看馮錫，有些心虛。

    畢竟是自己的親弟弟，其實他以前從沒有去想過清和和他沒有血緣關係這件事，即使之後想到兩人沒有血緣關係，但那畢竟是他從小一起生活一起長大的弟弟，他和清和的親近甚至超過了兩位父親。在這種情況下，和清和在一起，心裡不可能沒有一點負擔，特別是在對著馮錫的時候。

    在會後的午餐會上，馮錫問他：「你怎麼一直在晃神？」

    馮舟緊張道：「昨晚沒有睡好。」

    馮錫疑惑地問：「你昨晚和寶寶做什麼去了？」

    馮舟愣了一下，不由微微躲開了他的眼神，說：「沒做什麼，昨晚月亮比較好。」

    馮錫便也沒再多問，馮舟欲言又止想和他約個時間說些私話，但又沒能開口。

    馮舟在飯後給清和打電話，清和已經回家了，和他說：「我和爸爸吃過午飯了，你吃了嗎？」

    「已經吃了。今天下午還要繼續開會，不知道能不能按時回家，寶寶，要是我回得晚，你先去我們的公寓裡等我，嗯？」馮舟避著馮錫小聲和清和說。

    清和笑著道：「好啊，你想吃什麼，我可以先準備著。」

    馮舟也笑了：「都好。」

    清和在家裡晃來晃去，什麼事也沒法做。

    清境坐在客廳里整理資料，看到清和數次在自己面前出現，一副欲言但又不敢說的樣子，他就放下了手裡的事情，問他：「寶寶，你有什麼事就說吧，一直在我面前晃，我眼都要被你晃花了。」

    清和眨了眨眼，上前拉住他，說：「爸爸，你來，我有話想和你說。」

    清境跟著他去了書房，門關上後，他就好笑地問他：「有什麼大不了的事，這麼神秘。」

    清和拉著他讓他去坐在沙發上，自己又在房間裡轉來轉去靜不下來，清境說：「有事就快說，不然我下樓做事情了。」

    清和這才吞吞吐吐地說：「爸爸，我談戀愛了。」

    清境些許驚訝，然後就笑了起來，「這是一件好事，你怎麼這麼扭扭捏捏。」

    清和不大敢看他，說：「但是他是個男人。」

    清境說：「我們又不會限制你，是男人也沒關係。是誰？我們認識嗎？你和他認識多久了，要是願意，就帶回來我們看看吧。」

    清和笑得很靦腆，又有些羞澀的樣子，說：「你們都認識。我怕你和daddy生氣，就沒敢把他帶來一起告訴你們這件事。」

    清境這下有些愣神了，因為他自覺家裡是很開明的，清和居然會怕他和馮錫生氣，可見這個對象有些問題。而且這人還是他們都認識的，清境疑惑地問：「你找了誰？難道是你daddy的朋友？」

    說實在的，清境不太能接受清和找年齡大他太多的。

    清和趕緊說：「不是的，不是daddy的朋友。爸爸你真是，你覺得我會看上那些老大不小的叔叔嗎？」

    「那他有家庭了嗎？」清境這下更震驚了，兒子和有家室的人在一起，他和馮錫那是絕不會答應的。他本來還帶著笑容的臉上馬上就帶上了嚴肅的神色。

    清和皺眉說：「沒有，爸爸，你覺得我是會去做小三的人？」

    清境道：「那到底是誰，你趕緊說，你故意讓我著急是不是。」

    清和本來還想打太極，此時也不得不拋出答案了，說：「是……哥哥。」

    他後面那兩個字聲音無限小了下去，但清境還是聽清楚了，他疑惑地問：「什麼哥哥？」

    清和臉都羞紅了，但清境根本沒能鬧明白他在說誰，不過這也難怪，哪個父親也不會想到自己兩個孩子要在一起，而且還跑來找他出櫃。

    清和目光閃爍，說：「就是哥哥。」

    「哪個哥哥？」清境還是沒有意識到他指的是誰。

    清和走到清境的跟前去，在他面前蹲下身來，望著他說：「就是哥哥，馮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