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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4:26:41 作者: 南枝
看到那一個人的時候,柳公子有心跟著一顫的感覺,而且,根據那黑色的柔軟的頭髮,他覺得這個人其實應該是個東方人,這就更加讓他生出了喜愛之感,想看一下那本書掩蓋下的人的長相如何,他相信,從他的手腳身材來看,那人定然長相不會差。
沒有看到長相,柳公子已經有些心動之感。
吉米教授也看到了躺在樹下沐浴晚霞吹著晚風的閒適的人,他臉上露出了笑意,居然對柳公子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像個老小孩兒一樣,他把那人臉上蓋著的書給拿了下來,睡著的人其實沒有睡,他此時睜開了眼,看到是教授,就露出個讓人舒心的淺淡笑容來,道,「教授,昨晚我熬夜做項目,你今天可得讓我補補眠。」
看到那個從糙地上坐起身來的人,柳公子呆立在了那裡。
那個人也轉過臉來看到了柳公子,他臉上一瞬間也露出驚訝之色。
看到兩人的神色變化,吉米教授笑道,「文和方認識?」
柳公子反應過來,笑著答道,「好幾年不見的老朋友。」
方茗低頭淺笑,沒有反駁柳公子的話。
吉米教授很識趣地走了,說讓兩人好好敘敘舊。
方茗坐在糙地上,手放在膝蓋上,拿著那本看了一半的書把玩,也許的確是因為最近熬夜的緣故,臉上神情帶著一絲疲憊,但是神色卻是淺淡的,並沒有因為柳文天有什麼大的變化。
柳文天也坐到他的身邊去,側過頭看了他一陣,又看了看他手上的那本書,開口說道,「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我以為再也沒有可能看到你了呢?」
方茗笑了一下,長長的眼睫毛掩下眼底的神色,道,「我也這麼認為。」
柳文天此時的心裡有激動,但是,面色卻平靜,他早不再是多年前追求方茗時候的那個人了,當然,方茗也不是當年夜總會裡的那個方茗。
「這些年還過得好嗎?」真的就像對待一個老朋友一樣,柳文天問道,聲音裡帶著關懷,還有對往昔的懷念。
方茗微點了一下頭,「還好。」離開了K城,一切都好,先是申請了美國的學校,因為他學習刻苦提前拿到了學士學位,然後轉到另一個學校里讀碩士研究生,此時是在吉米教授這裡做項目,這個項目做完,他也就該畢業了,且他已經簽了一家證券公司,好好干,生活是很不錯的。
方茗太過平淡的語氣讓柳文天不知該如何接下來的話題。最後兩人也只是隨意聊了聊天氣之類,之後就有別的學生來叫兩人去吃燒烤和喝酒。
當晚是柳文天開車送方茗回公寓去的,方茗沒有請他上公寓裡去坐坐,不過,柳文天對於他能夠讓自己開車送他回來就很滿足了。
方茗在吉米教授這裡做項目期間,柳公子便變成了這裡的常客,後來不僅方茗的幾個朋友知道了,就連吉米教授都知道柳公子在追求方茗的事情。
方茗的確是個頗受歡迎的小伙子,性格溫柔體貼,長相又俊俏,帶著東方的神秘氣息,和據說是屬於古老中國的書生的文雅和知禮與紳士,國外活潑的姑娘們追求他的人很多,不過,他卻從沒有答應過哪位姑娘,甚至學校里都流傳著他在中國的家裡有童養媳這種一聽就讓人爆笑的傳言,不知道是從哪裡流傳出來的,反正就是能夠惹起一群中國來的學生的捧腹大笑,而方茗總是對此聳聳肩不置可否。
吉米教授詢問柳文天對方茗的態度的時候,柳公子笑著答道,「很多年前我就陷入他漫不經心織就的情網不可自拔了,只是我追求他,他卻逃跑了,這一次又遇到,自然沒有放過的道理。」
吉米教授也不知道對此說什麼好,只是搖了搖頭,笑了笑。
且不說之後柳公子是否抱得美人歸了,但能夠有上天給予的再一次相遇的機會,他便很是高興,感謝上蒼了。
而對於方茗來說,路都是靠自己走出來的。
方茗在去加拿大旅行的時候,有見過余俞一次。
人生真是一場非常奇妙的旅行,人與人的緣分也是,總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說不定你就會遇到一個人,那個人有可能是你這一生最重要的人,也有可能就那樣不經意地居然就偶然遇到了本以為會一輩子再無緣見到的人。
方茗對於柳公子來說就是這一個人,而余俞對於方茗來說也是這一個人。
當時正是楓葉紅似絢爛的火焰的時候,方茗和幾個同學一起旅行,他能夠有此閒暇全拜吉米教授,吉米教授留了方茗在他的實驗室里做研究員,給的待遇很高,且可以順利轉讀博士,於是方茗就退了原來證券公司的簽約。當然,不可否認的是,這些估計有柳公子在背後的操作。
阿剛昆公園風景秀麗,楓葉紅時層林盡染,湖水藍天紅楓,美景帶著大自然震懾人心的力量,一切都是那麼完美,但是,總是有事情是不盡人意的,例如大家開出來的二手車在路上拋錨了。
於是大家讓帥小伙方茗去攔車,居然就能夠那麼巧合,停下來的車裡走出一個黑髮黑眸的東方人,大家一陣感概,但是,方茗卻呆立當場了,因為下車的是余俞,他看到方茗也是一愣,還沒有打招呼他就又回頭去看車裡了。
那晚在多倫多的酒店裡,方茗坐在余俞和余誠傑的對面,聽余俞說這是兩人的蜜月旅行的時候,方茗雖然故作鎮定,但心裡其實已然在翻騰著,這麼多年了,他依然無法忘懷當年那僅僅才幾個月的愛情,無法忘懷這個人。
果真,初戀就是有那種力量,讓一個人一輩子沉浸其中而無法自拔。
那晚的相處其實相當不錯。
雖然余誠傑屬於心態非常年輕的那種人,但是他的某些思想還是挺保守的。
那晚先是在酒店裡吃了晚飯,然後就去了一個可以看到美麗風光的咖啡廳里,幾人坐下來說話,余誠傑坐在余俞的旁邊,臉上一直神情淡漠,但是,卻把兩人看得緊緊的,絲毫不讓方茗有機會表達自己這幾年的想念之情,當然,也嚴禁余俞有任何言辭上的過度關心。
最後方茗給了余俞一張名片,說要是兩人要去美國XX城,他招待兩人。
就這樣就結束了,余俞開車送方茗回他們定的賓館的時候,余誠傑坐在副駕駛座上一言不發,方茗坐在后座上,心裡頗為感概。
就是這一次見面,之後柳文天再向他求/愛的時候,他就答應了。畢竟,守著的過去的那份愛情終究不可能回來了,人都得向未來看。
87番外調戲(上)
這一年天氣很反常,到夏日裡天氣異常炎熱,余俞這休閒度假山莊自然生意興隆,不少人來度假消暑。山下水庫邊的賓館裡人滿為患,甚至以前余誠傑一度喜歡的坐一艘船到水庫上游陰涼處釣魚看書也因為這個熱鬧而被打擾了。
那日,余誠傑一如既往地坐了他那艘御用的雙層小船,讓開船師傅將船開到他以前常去的那片柳蔭底下去。
這裡是水庫的上游,比較蔭蔽的地方,甚少有別的客人會到這裡來。
但這一日就有尋幽之人開了船到了這上面來了。
余誠傑的船上坐人少,只他和那一個無聊且不敢和他說話的開船師傅,因為人少重量輕自然吃水淺,要是有別的船擠過來盪起了水波,他這船就很容易搖晃,偏偏這日余誠傑沒有釣魚,人也坐在二層上面,一個人拿了本書邊看邊書茶,對方的船開得很快,從他們這船的不遠處擦過,盪起的水浪讓余誠傑這船搖晃起來。
余誠傑端茶的手都被茶水濺出來染濕了,余誠傑於是放下水杯朝對方那艘船看過去。
這個水庫很大,且上游有兩條小河匯聚此處,但是這水庫里並沒有經營快艇一類的船隻,只經營很少的遊船,遊船可供客人遊玩,還供人在上面打牌消遣,算是很悠閒且悠哉的玩樂方式。
但是,余誠傑看過去的那艘船上卻只得幾個年輕人,將遊船開得像遊艇一樣,雖然速度沒有達到遊艇那樣快,但看他們那瘋狂勁還真是和開遊艇不差。
特別是他們那又喊又叫的樣子,實在很不入誠哥的眼。
余誠傑一看到眼睛就是一沉。
知道對方把船開到上游去,一會兒還得回來,到時候船估計還會再搖得厲害,於是余誠傑就拿著書準備坐到一層去,坐二層不太安全。
他才剛走下樓梯,沒想到對方的船已經轉一個急轉彎又開回來了,這一次看來是故意來擠余誠傑的這艘船,對方笑鬧著,一個黃毛小青年還大喊著,「撞過去!撞過去!!」
雖然他們這樣喊著,但是其實並沒有撞過來,只是只距離余誠傑這船一兩米的地方擦過去了,余誠傑的船身自然又是一陣搖晃,且對方的船濺起的水花都濺到他的這艘船艙裡面來了。
余誠傑的這船作為御用船,還是余俞知道他喜歡釣魚和坐在船里看書而專門為他定製的一艘,上面全是木質結構,裡面修建地很是精美,有古代精緻的畫舫的感覺,船艙里有桌有椅,還有書案和定在船上的床,花瓶里擦著花,未免有蚊子騷擾還燃著薰香,掛著書畫,窗戶飾以遮陽靛藍輕紗……
如此可見余俞當初為了余誠傑的這釣魚事業花了多大的心思,即使是那時候,說是孝心如此也實在做不到這個份上,那實在是為愛人的喜好絞盡腦汁的討他歡心的舉動。
此時這艘船就因為對方幾個小孩兒的狂妄和無理而染濕了船艙和窗戶的輕紗,甚至余誠傑因為船身搖晃而差點站不穩,手上的書也掉在了地上,開船師傅見狀不顧自己安危地趕緊跑過去把余誠傑扶住,看余誠傑沉著臉便擔心地問道,「余先生,你還好吧!有沒有撞到。」
余誠傑淡淡「嗯」了一聲,站穩後就被開船師傅扶著在定在船艙底的椅子上坐下,余誠傑看著那開遠的船隻,一言不發。
余誠傑何時受過這樣的氣,自然是想要好好治治對方才行。
他自認自己即使是虎落平陽也不該有狗來欺負他的類型,更何況他還沒有落平陽呢,居然就有人不識相地這樣來欺他了。
余誠傑讓開船師傅將船開到靠岸的地方停下來,開船師傅和余誠傑相處地久了,雖然並不算了解余誠傑的性格,但是卻很明白這位余先生實在不是個好得罪的人,先不說別的,就是他身上不經意散發出來的氣勢就讓人對他不敢輕易得罪。
船才剛剛開到靠岸的地方,沒想到那幾個以戲弄人為樂的小子就又把他們那艘船開過來了,這次又是想故意來擠余誠傑的這艘船,他們一邊把船開過來一邊又笑又叫。
因為越靠近岸邊盪起的浪越大,余誠傑的船便也被盪得搖晃得更加厲害。
甚至還聽到對方船里一個小青年大聲朝他這邊唱到,「對面的美女看過來,看過來,看過來……」
更有甚者,說出「讓哥哥來疼你」這種話的。
余誠傑聽他們這麼鬧,此時臉倒沒有沉著了,反而嘴角勾起了一個似笑非笑,開船師傅還以為余誠傑心情好些了,其實要是讓余俞來看此時的余誠傑,他就知道余誠傑此時是很生氣,且對方定然不會好過了。
對方為什麼一次次地來擠兌或者說是調戲余誠傑的這艘船呢,原因在於余誠傑的這艘船看起來太精美好看了,他們以為這裡面定然是坐著美女呢,而且,從余誠傑這船里傳出的音樂是那種柔美婉轉輕靈的樂音,實在讓這群公子哥有打破這種寧馨美好的**。
船搖晃得厲害,余誠傑扶著桌子才站穩,且開船師傅趕緊拿了救生衣讓余誠傑穿,並且急切道,「余先生,您趕緊上岸吧,不知道他們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呢。」
余誠傑一言不發,也不讓準備上岸,也不穿救生衣。
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開船師傅趕緊去從床上把他的手機拿過來打開遞給余誠傑,余誠傑看到是余俞打過來,便接了。
「阿凡,你那邊有沒有事情,有人把船開得很快朝你那邊去了,你還是坐在二樓的嗎,不要坐在上面,不然要是船搖晃了你摔倒就不好了。」余俞很擔憂地提醒道。
余誠傑臉上也浮起了笑意,道,「我坐在一樓。」
「這就好……」余俞顯然鬆了口氣的樣子,但接著就即使是在他的電話那頭也聽到了這邊的那群小孩兒的囂張的聲音。
「餵……,美女出來讓哥哥們見見嘛,怎麼太嬌羞了,不敢見人嗎?」
「嘿嘿,那是弟弟你長得太寒磣,把美女嚇到了……」
然後又是一陣哄堂大笑,他們那幾個小青年調戲這邊調戲地不亦樂乎,余俞聽到了他們的聲音心裡就是一凜,然後臉就沉下來了,心想這些人居然敢這樣笑話他家阿凡,真是不要命了。
余俞趕緊道,「阿凡,你沒事嗎?我馬上過去……」
余誠傑不和他說了,一把將電話關掉,將電話扔到床上去。
那幾個小青年的船開過去沒有多遠,余誠傑走到窗邊去,將窗簾自己挽了起來,窗簾被水染濕了,還滴著水呢。
余誠傑動作溫和,一點看不出他此時的心情是什麼樣子的。
那幾個開船的小青年看到這邊的窗簾掛起來了,就把船在不遠處又打了一個彎準備開過來,也許上這艘船來參觀一下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