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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4:26:41 作者: 南枝
    余誠傑面上沉著而鎮定,但心裡有多陰沉和怒氣翻騰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一步一步往客廳里走,客廳里只開著沙發邊上一盞落地燈,昏黃的燈光襯得房間裡很是曖昧,並且透出暖暖的溫馨,不過,此時這些都看不進余誠傑的眼裡。

    臥室的門是開著的,從門口可以看到裡面同樣昏黃溫暖曖昧的光線,那樣淺淺的光線給人以淺淡月光如水的感覺。

    只是,從裡面傳出來的聲音卻一點也不會給人以月光清淺時光靜謐的感覺,而是激烈又yín靡。

    「啊……啊……唔……」

    讓人情慾翻騰的呻吟,夾雜著粗重的喘息,還有肉體撞擊的聲音,床墊發出的聲音,裡面是什麼情況,傻子也能夠明白。

    「啊啊……余……呃……哥,哥哥,你慢……慢點……」那樣帶著低泣夾雜著喘息的聲音,分明是方茗被幹得又慡又痛快時的yín靡浪叫,田永聽著明明知道方茗是個男的,但都會被叫得反應強烈,不過,以前看方茗和余誠傑在一起的時候,聲音也沒有媚人妖孽成這個樣子,不知道這個jian夫是誰,床上功夫難道比余誠傑還好,讓這個方茗浪成這副樣子。

    「這樣好些嗎?」是一個清朗的聲音略微低沉帶著情慾的沙啞,問完之後強烈的水嘖親吻聲,又聽到方茗大聲的呻吟,肉體的撞擊聲也更激烈……

    田永覺得裡面jian夫的聲音略微熟悉,不過,他實在不會把這個熟悉的聲音往那個熟悉的人身上想。

    他一邊想著過會兒應該怎麼辦,不知道大哥會不會搞出人命來,一邊讓別的也同樣聽到如此激烈又激情的戰況的屬下留在玄關和客廳交界處先不要進來。

    余誠傑只覺得眼前有些發黑,余俞那張略微木訥卻又總是牽動他心思的臉在他的眼前晃動,而這個人此時就在一牆之隔的房間裡和男人亂搞。

    余誠傑心裡黑氣翻騰,有熱血上腦的衝動,要不是他強硬地克制自己在客廳里站住,他真擔心自己會拔出槍來將裡面的兩個人都解決掉。

    余誠傑握成拳頭的手,手背上青筋畢露。

    有多少年沒有憤怒成這個樣子了。而且,心裡的那種感受也不是憤怒能夠形容的,還夾雜了太多其他的感情。

    那是自己最珍視的東西被人拿走了的感覺,還有,他居然感受到了受傷,是的,就是心一抽一抽地疼的那種受傷。

    余誠傑走到了臥室門口,曖昧的光線里,寬大的床上兩個赤裸的人糾纏在一起。

    第二十二章

    余俞在方茗這裡留宿,好幾天不見的情人之間,而且又都是血氣方剛欲望強烈的年齡,如何會守得住不發生親密關係。

    余俞以為方茗有被剛才的打鬥驚嚇住,洗澡上床後輕輕揉捏他胳膊,柔聲問他是不是沒有事。

    方茗笑著在他的唇上親了親,望著他眼睛閃閃發光,說道,「有你在我哪裡會有事,剛才沒有看到真是太可惜了,你不應該讓我把眼睛閉上。」

    余俞有些震驚,畢竟他認為打鬥都不是好事,而且那樣兇殘而狠厲的樣子實在不是可以讓人欣賞的,所以他才不希望讓方茗看到那樣的場面。

    「沒什麼好看的,又狠又血腥能有什麼好的。」余俞說著,手指捂上方茗漂亮的如同天上星辰一般的眼睛,這雙眼睛就該看世間上漂亮明麗的景致,那些骯髒的東西本不應該是他看的。

    方茗長長的眼睫毛從手心擦過,細微的痒痒的感覺,這種溫柔的感覺讓余俞覺得非常好。

    因為余俞那樣說,本要表達一下自己崇拜之情的方茗便也只是甜蜜地笑了,將余俞的手拿下來放在嘴邊,伸出舌頭舔了舔。

    當余俞再看到方茗那漂亮的閃動著愛欲的濕漉漉的眼睛,兩人自然而然地接近然後親吻……

    雖然余誠傑已經答應了放方茗走,而且也說去給他辦理手續,但是余俞為了方茗的安全願意去多做幾手準備。

    他在K城來這麼久,雖然沒有機會做到廣交朋友,但是一定的人脈還是有的,也不乏那種對他很交心的。

    余俞在方茗沒有去給余誠傑說分手之前便已經在做這個準備,總歸他是不會讓發生在微微身上的事情再發生在方茗身上的,即使和方茗以後永沒有機會在一起,他也要讓方茗安全地活下去。

    沉浸在□里的兩人警惕性都下降了,余俞在發現房間裡進了人的時候,已經是余誠傑踏進了臥室裡面來,田永因為余誠傑的一個手勢站在門外沒有敢進去。

    因為房間光線太暗,余俞只知道有人闖進屋裡來了,但是根本沒有看清楚到底是什麼人。

    方茗還在他的懷裡,他一把扯過床單將方茗一裹,在方茗的驚訝和驚叫聲里他帶著兩人一起從床上翻了下去。

    在方茗還沒來得及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且也來不及詢問的時候,已經被余俞一把推到床底下去了。

    余俞將方茗保護起來,手從床頭枕頭下抽出了槍拿在手裡打開了保險,這才抬頭望向門口的人。

    余誠傑的手指按在門邊的電燈開關上,房間三壁上的壁燈瞬間亮了,房間裡突然之間變得亮堂堂的。

    余俞對上余誠傑幽深的眼,還有餘誠傑沉著的臉。

    好像余誠傑和平時沒有什麼區別,但是,一向野獸般的危機感強的余俞不由得心中一緊,身體不由自主繃緊了。剛才的□在瞬間就退得乾乾淨淨。

    「我是和方茗真心相愛才在一起的。」緊張之中,余俞盯著余誠傑的一舉一動,就像是被父母抓到和人亂來的孩子一樣地極力爭辯,一切都是因為愛所以才有這種關係,並不是在胡作非為。

    余誠傑那沉著的沒有表情的臉,還有從他身上突然加重的陰沉的氣息都讓余俞緊張,他甚至一時根本沒有想到余誠傑已經和方茗分手了,他和方茗在一起也算不上是睡了大哥的人,他和方茗現在的行為根本沒有侵犯到余誠傑的威嚴,他們在一起是沒有錯的。

    余俞那一向顯得木訥的臉此時帶著紅cháo,眉宇間是警惕的緊張,身上沒有穿衣服,很明顯地能夠看出他全身繃緊的樣子。

    余俞說他是和方茗真心相愛的。

    「真心相愛」,這是什麼,余誠傑氣得臉上神情越發沉著。

    余俞看到余誠傑往自己這邊走來,看到他的手動了,於是他根本來不及細思,也來不及考慮,本能反應地就舉槍對準了余誠傑。

    也許余俞之前的行為從道理上來說並沒有犯大錯,但是,他對著自家大哥掏槍並且瞄準威脅的行為就真的太僭越了,而且完全是叛徒所為,可以按照幫規處置。

    田永在門口只看到余誠傑開了燈往裡面走,從房間裡散發出的緊張的氣息讓站在外面的田永都能夠感受到,當再聽到裡面的人說話的時候,從那句「我是和方茗真心相愛才在一起的」,他總算知道裡面的所謂「jian夫」是誰了,余俞那么正直而且不為所動非常有自制力的人居然和方茗搞在了一起,這也太出人意料了吧!

    當他身體也不由得緊張起來的時候,房間裡響起了打鬥的聲音。

    他馬上沖了進去。

    畢竟是對著一向效忠而且因為長期耳濡目染的影響而產生了很強烈的敬畏之情的人,余俞手裡拿著槍也做不到平時那樣的果斷,僅僅是一瞬間的遲疑,余誠傑已經近前來了。

    余俞為了方茗拿槍指著他的行為徹底惹惱他了,現在他不僅是憤怒,而且是痛心。

    余誠傑雖然做老大多年,但從沒有荒廢過功夫,余俞雖然在他面前功夫占上風,但是氣勢上卻輸了一截,加上心中有愧,又是對著自己大哥,並且還處在光溜著身子的狀態,再怎麼著,就已經處於不利的位置。

    余俞和余誠傑在房間裡打了起來,余俞即使手中有槍也不敢真朝余誠傑開槍,並且很快就被余誠傑從手中打開掉到了一邊。

    方茗被扔進床底下,然後聽到余俞的緊張的聲音,接著就是打鬥的聲音,他當然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他不知道到底是誰進來了。

    方茗心中有恐懼的成分在,但這恐懼敵不過他對余俞的關心,他最終還是從床底下爬出來了,只來得及看到余俞被踹到一邊的沙發上。

    他一下子從地上爬起來衝過去擋在余俞面前,余俞本還沒什麼,但被方茗一下子衝到面前來,眼看余誠傑的腿就要踢在他的身上,只來得及一把拉過方茗將他往旁邊一推,自己實實挨了余誠傑一腳。

    余誠傑轉眼一瞥裹了毯子的方茗,幽黑的眼睛裡閃過紅光。

    余俞看到了余誠傑那對著方茗兇狠的神情,無法想別的,衝過去將余誠傑截住,對方茗叫道,「你快跑。」

    余俞驚慌若此的時候這真是第一次,上次遇到微微的事情的時候,他都沒有像現在這樣驚慌地腦子裡除了要把方茗保住便什麼也無法想無法思考和運轉。

    方茗腦子裡也是一片混亂,驚慌恐懼加上緊張,不過,他倒是知道自己已經不再是余誠傑的情人,他即使和別人在一起也並不算是做了對不起余誠傑的事,余誠傑這樣生氣根本就不是因為他和別人在一起,而是他和余俞在一起。余誠傑的心思方茗此時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明白了。

    「誠哥……」方茗想要求饒,但是只來得及叫這一聲,余誠傑對進來的田永道,「把他拉出去。」

    田永驚訝不已,不用費什麼力就制住了方茗,他驚詫地望著教訓余俞的余誠傑,「大哥,小余也是一時頭腦發昏,你……」

    「滾……」余誠傑呵斥了一聲,此時面色已經完全脫離了平時或儒雅或清俊或陰沉的樣子,盛怒的他看起來像是魔鬼一樣,沉著的臉,卻有一雙黑沉到像是發出血光的眼。

    田永將大喊大叫解釋的方茗拉了出去。

    「把方茗放開。」余俞瞪著余誠傑道。

    余誠傑嘴角勾起一絲笑,「有本事幹掉我,你就去把他帶走。」

    「你明明已經對他放手了,你最近不是有新人了。」余俞此時也反應過來余誠傑沒有拘著方茗的權利了,只是,余誠傑是老大,他要是要強詞奪理余俞也拿他沒有辦法,所以即使說這一句的時候也並不是那樣底氣十足氣勢恢弘。

    余誠傑幽深的目光she在余俞的臉上,余俞只覺得自己像是被蛇盯住一樣,他知道,即使他真有本事把余誠傑幹掉,他也只能是更加帶不走方茗,甚至他只會讓方茗喪命,他自己估計也逃不掉。

    余俞想到死去的微微,他不要方茗再遇到那樣的事情了。

    男兒膝下有黃金,除了曾經萬般悔恨地跪在母親的墳前,他心中的膝蓋不會為任何人彎,但是此時,他真的沒有辦法了,哪裡還能對余誠傑出手,挺拔而倔強的身體就那樣直挺挺地倒下一般在余誠傑面前跪了下來,那一刻,他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余誠傑的眼。

    余俞漆黑的眸子像是深邃的夜空,裡面澆著倔強的懇求,還有不屈不撓的堅強。

    「大哥,求你放了方茗,這是我的錯,你放了他,我一生一世為你做牛做馬。」

    余誠傑看著居然為了那樣一個男jì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余俞,心上的那種沉悶地像是鈍刀在一刀刀割過的沉痛感更重,他臉上浮出了冷笑,上前就給了余俞一腳踢在他胸口上。

    余俞只低低地哼了一聲,身體也只晃了一下,就依然那樣挺直著身體如同一座不倒的山峰一樣跪在那裡。

    余誠傑笑出了聲,道,「你倒是出息了,為了個男人,連脊梁骨都不要了嗎?」

    方茗對於余誠傑來說只是一個玩過了失去興趣的玩物,要是是他手下一般的弟兄,他哪裡用生這麼大的氣,能夠給手下弟兄一個恩情,又能掌握對方多一個軟肋,他該高興才對,為何此時卻對自己生這麼大的氣,而且那樣氣得沉如深海,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余俞只能把余誠傑的這種生氣看成是余誠傑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以至於看到自己有墮落之行為就無法忍受。

    余誠傑的這種偏執在余俞心裡是變態的,但是,他覺得能夠理解。

    「大哥,只要你放了方茗,我都按照你說的辦。」

    余誠傑臉上的笑意越發詭異而深沉起來,上前一把抓住余俞的肩膀,道,「你倒是情深地很吶,願意為了他什麼都干。」

    余俞知道余誠傑是在譏諷他,所以並不回答。

    卻聽余誠傑深深的眼盯住他繼續道,「好啊。那你代替他上我的床你干不干。」

    第二十三章

    余俞震驚於余誠傑的這句話。

    這所說的讓他上他的床到底是什麼意思,余俞硬是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到底是指什麼,是指在床上取悅他吧!

    余俞一臉驚詫和略帶驚疑地望著余誠傑,他可不認為余誠傑是看上自己了所以想要和自己上床,畢竟,余俞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吸引男人的資本,那些吸引男人的比如夜總會裡的招待男人的少爺,難道不都是方茗那樣或漂亮乖巧、或清秀陽光或俊美優雅或青春挺俊的人麼,裡面有各種各樣的少爺供選擇,但是,余俞想裡面就是沒有自己這種類型的,這並不是說因為沒有自己這種類型的就表明自己物以稀為貴很搶手了,而是說明自己這種類型的沒有市場,根本不可能受男人喜歡的啊。當然,以前曾經找過自己的森田那種變態日本人除外。

    余俞於是想余誠傑雖然喜歡男人,但從來都是喜歡帶有一些女性柔弱特色的男人,要那種又軟又香又會撒嬌的,余俞不覺得自己什麼時候變得娘兮兮了,那麼,余誠傑自然不可能是喜歡上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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