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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4:25:48 作者: 南枝
    任惜自從懷孕,已經搬離了她之前住的紅蓮小區,現在住在s城郊區的別墅里,這裡山清水秀,適合養胎,高士程很大男子主義,而且頗有些歧視女性,覺得女人不過是男人的附庸,所以他的那些情婦們,他對她們決計沒有什麼愛情,但他卻很在乎自己的骨肉,這種在乎血脈的觀念,已經是刻入中國傳統男人的骨子裡的,高士程也不例外。

    所以任惜懷孕,高士程就待她頗不一樣了。

    高士程年輕時太過透支身體,之後一直有精子活力弱的毛病,他的精子是不足以讓女人自然受孕的,所以這麼多年,他睡了那麼多女人,就沒有誰懷上了他的孩子,任惜也是拿著他的精子做了處理增加了活力,才得以懷孕,但高士程卻不知道這件事,以為任惜是自然受孕,為他帶來了老來子,便更加高興。

    任惜看高士程在和人打電話,很明顯是個女人的電話,於是就走上前去挽住了他的胳膊,撒嬌道:「外面太陽這麼好,我們去散步,你邊走邊說也是一樣。」

    錢女士自是聽到了任惜的聲音,高士程對任惜說:「你先自己出去走走,我一會兒去陪你。」

    任惜不會死攪蠻纏,說:「嗯,那好吧,我等你。」

    就走開了。

    但高士程對她說那話的溫柔和體貼,相信電話那一頭的女人聽到了,她便也達到了目的。

    高士程這才同錢女士說:「魏漣在b城,並沒有回s城來。他交那些狐朋狗友,多如牛毛,他到底接觸了哪些人,我只查出了幾個,他最先吸毒,是在g城,到底是誰在他的酒里加了料,他自己都沒有搞清楚,我這裡怎麼好查出來。」

    錢女士怒道:「你就知道睡女人,兒子的事都沒往心上去,哪裡查得出來。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害了魏漣,我一定不會讓他好過。」

    高士程說:「魏漣吸毒這段時間,你在哪裡,在澳洲度假,你好意思說我!」

    兩人爭吵了好一陣,最後高士程總算答應了錢女士,讓她去b城見還在戒毒的魏漣。

    而魏漣是否已經做過hiv檢測的事,高士程說:「送他去戒毒時就已經查過了,不過那邊說過一陣還要再查,因為愛滋病的窗口期很長。」

    錢女士之前在度假,回來又被兒子吸毒還可能感染愛滋病的事震驚住了,一直沒有關注高士程那邊的事,她前往b城前,才去了解了高士程現在的事。

    隨即,她便知道了跟著高士程最久的那個叫任惜的情婦懷了高士程的種,不僅如此,高士程已經打算和她結婚。

    錢女士震驚不已,在飛機上時,因滿臉仇恨,都讓乘務員擔心她是不是要炸飛機,時時刻刻關注著她。

    ☆、第七十一章

    第七十一章

    錢女士得以見到了在戒毒的兒子,看到瘦得皮包骨的兒子,錢女士大哭了一場,她狠狠地拍打著兒子,哭道:「你呀,你呀,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居然去沾染毒品。」

    但魏漣卻不以為意,說:「這又不是什麼事,你們卻像天要塌下來了似的。」

    錢女士因為他的死不悔改更是難過,哭著說:「你這麼不爭氣,你爸爸馬上就會有其他兒子了,你名義上只不過是他的養子,到時候他一分財產不分給你,你說你要怎麼辦,你去喝西北風嗎。」

    魏漣因她這話驚道:「怎麼會,爸爸他不是沒有辦法生育了嗎。」

    錢女士說:「誰知道那個小妖精怎麼懷上的。」

    雖然這麼咒罵,不過她知道,以高士程的精明,他不會是給別人養兒子的人,他的那個情婦也不會蠢到和人通jian懷孕來騙高士程,那樣的話,她估計只有死路一條。也就是,她懷上的,的確是高士程的種。

    這才是錢女士很沒有辦法的事。

    錢女士雖然捨不得魏漣受苦,但的確覺得他非戒毒不可,所以魏漣雖然要求出那監獄似的戒毒所,但錢女士狠下心沒有接受,她離開時,讓醫生抽了魏漣的血,醫生又對血液做了處理,以便錢女士想辦法帶上了飛機,帶回了s城來。

    柳箬在第一時間拿到了這份血液樣本,她對錢女士說,她會讓她同學兼好友多用幾種方式檢測這份樣本,而且以最快速度出結果,讓錢女士耐心等待,不要過於憂慮。

    錢女士接到柳箬打來的電話時,她正和高士程坐在一家高檔茶館裡喝茶談話。

    錢女士是個能屈能伸的人,她知道自己現在拿高士程沒有辦法,所以就採取了弱勢博同情的手段。

    她對高士程說:「想想當年的苦日子,我跟著你的那些年,過過什麼舒坦的日子嗎,不是在為你籌錢,就是在為你擔驚受怕,魏漣剛生下來那會兒,家裡沒錢,我想喝口雞湯都不行,奶水不好不夠,魏漣吃不飽,在我懷裡一個勁兒地哭,還是你去想辦法弄來了奶粉,不然他就只能喝米湯。之後日子稍微好了一點,你又出事了,一躲就是好幾年,你知道那幾年,我和魏漣是怎麼為你擔心的嗎,魏漣幾乎每天都會站在門口看爸爸是不是回來了。」

    雖然高士程知道前妻說這些,只是想要從自己這裡得到利益,和為大兒子爭取利益,但他畢竟不是真的全然鐵石心腸,心裡便也有些觸動。

    他說:「只要魏漣能戒毒改好,我就準備放手一個下面的項目讓他去做,只要他能做好,以後我會分產業給他的。你放心,我的兒子,我不會讓他吃苦。」

    錢女士是想要他所有的財產,分一點給魏漣算怎麼回事,但她現在不會暴露自己的這份貪念,說道:「我去看魏漣,他還不斷問起你,說你不去看他,是不是已經對他失望了,他說他很後悔。他當時是被人下了藥才染上了癮,想戒沒有戒掉。這次他會好好戒掉的。」

    高士程說:「那就好。」

    正是這時候,柳箬給錢女士來了電話,錢女士看到是柳箬,就趕緊接了起來,並沒有避諱高士程,她問:「是不是結果出來了。」

    柳箬很遲疑,猶豫了一陣才說:「錢姐,我可以當面和你說嗎。」

    柳箬的遲疑,讓錢女士瞬間緊張了,「難道是真有什麼事嗎?」

    柳箬說:「你不要先擔心,我覺得電話里說不清楚,我還是同你當面說吧。」

    錢女士看了看高士程,覺得要是兒子真是hiv陽性,那瞞他也是瞞不住的,還不如讓他一起來想辦法,她覺得高士程看在魏漣是他的兒子的面上,即使他是hiv陽性,他也會愛護他,讓他好好控制,這樣說不得能活十幾年呢,那時候科技發展,愛滋病說不定就不再是不可治癒的了。

    所以錢女士答應了柳箬當面談,並給了這個茶館的地址,還說:「我派司機去接你吧。」

    柳箬道:「不用了,我自己開車過去還快些。」

    錢女士掛了電話之後,高士程就問:「什麼事?」

    錢女士便說了柳箬拿了魏漣的血液送去cdc的性艾所讓她的同學走後門做檢測的事。

    這種走後門做檢測,當然是違反規定的,會讓人擔責,所以錢女士沒有多說,高士程則已經領會其中的意思。

    他略微奇怪的是,「柳箬?你和她關係這麼好?」

    錢女士盯著他冷笑了一聲:「我知道你之前看上過她,不過,楚未寶貝她著呢,人家會看上你?老牛想吃嫩糙,也先掂量一下自己。」

    高士程不滿她的譏諷,說:「我只是覺得奇怪,你怎麼會和她認識。」

    錢女士說:「怎麼不能認識,她和曹家的巍巍一直關係很好,她又是楚未的女朋友。」

    高士程雖然有些疑惑柳箬為什麼和他家每個人都維持著關係,但此時他並沒有多想,因為他和柳箬有交道時,柳箬就是和曹巍在一起的,而魏漣他媽和曹巍的媽是遠房表親,經常在一起打牌逛街,她和柳箬因此認識也不奇怪。

    只是他還是有些疑惑:「為什麼柳箬知道魏漣這事。」

    魏漣這事他們都注意保密,並沒有傳開。

    錢女士說:「魏漣之前在b城吸毒,她正好和楚未在一起,她親眼看到的,還說楚未因為這件事差點打魏漣,但被人勸住了。楚未這孩子,對魏漣倒是真的不錯的。魏漣那麼多好哥們,有誰看他吸毒真心勸他嗎,也只有楚未真心為他擔心。」

    錢女士一顆心很偏向楚未,因為楚未長得好,錢女士對長得好的男人沒有抵抗力,再說,他又替她做投資賺過不少錢,而且真心和她兒子交好。她怎麼會不偏心楚未,以至於也很喜歡楚未的女朋友柳箬,把她當自己兒媳婦一般。

    高士程雖然不喜歡楚未,但他也知道楚未和魏漣是真的關係不錯,以前魏漣闖禍,楚未也幫他解決過幾次事情,這次也是楚未先勸魏漣戒毒不果才不得不告訴他,讓他去教訓兒子,高士程由此也欠了楚未一份人情。

    高士程不再懷疑,但也擔心柳箬會帶來的不好的結果。

    但他在心裡對自己說,「之前已經給魏漣查過一次了,那一次的時候就沒有事,應該沒事的。」

    柳箬被服務生帶到了錢女士和高士程所在的包廂里來了。

    這座茶館乃是古色古香的兩層建築,靜謐而安閒,柳箬進了屋,看到高士程時,她的臉上露出很明顯的驚訝。

    錢女士和高士程都知道柳箬是個不大知世事的做研究的書呆子,說話做事都很直,臉上也藏不住事。

    錢女士已經起身來,拉了柳箬去坐,又介紹高士程說:「你高叔叔也在。」

    柳箬對著高士程,似乎頗有些羞澀和不自在,都不大敢和他對視,但好在是言語大方地打了招呼:「高叔叔好。」

    高士程說:「快坐吧。」

    又讓服務生拿水單給柳箬點茶,柳箬隨意要了一杯碧螺春,就在錢女士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了。

    大約得不到的便是最好的,高士程至今對柳箬都還有些遐思,柳箬的長相雖然漂亮,但並不是獨一無二,美得傾國傾城,但她的氣質非常獨特,那種書卷氣的清高和做研究的單純,高士程沒有在別的漂亮年輕女孩子身上看到過,當然,還有一點,那就是高士程分明感受到的,柳箬對他的眷念。

    柳箬對他的迎合,不是想從他那裡得到好處的勾引,而是一種繾綣依戀,目光在他身上,崇敬他,又羞怯地不敢往前走。

    高士程沒有讓人去查柳箬的資料,但他隱約從哪裡了解,大約是曹巍同魏漣在一起時無意對他提起的,說柳箬從小就沒有父親,母親也改嫁了,她現在的父親是繼父。

    高士程便自我感覺良好地認為從小沒有生父的柳箬愛他,是帶著對父親的崇敬追逐和依戀的愛,這份感情,即使是優秀的楚未,但作為小年輕的他,也是無法給柳箬的。

    高士程想,她不圖我的任何東西,只是崇敬和依戀我,這種想法本身,就足以讓高士程心醉。

    今日柳箬面對他時的不自在和害羞,更是讓高士程覺得她至今沒有對自己忘懷,之前沒有任何聯繫,不過是她和楚未在一起,害怕和自己接觸。

    柳箬給錢女士帶來了不好的消息,她說:「因為沒有走正規程序送樣,而且沒有建檔,所以我同學不能打出正規的報告來給您。我這裡只有一份她手寫的結果。」

    她將那張紙遞給了錢女士看,錢女士從上面的各種英文簡寫和加加減減的符號上並不能看出什麼名堂,她又把紙張給了高士程,高士程接過看了,他雖然沒有看得全懂,但還是看明白了一些東西。

    他說:「這個加號,是陽性嗎?」

    錢女士一聽心就緊了,柳箬接過那張紙,說:「嗯,這不是一個好消息。」

    看錢女士一臉驚惶,她趕緊安慰她,「錢姐,你不要先著急。現在事情是這樣的,我同學,她用了幾種方法做檢測和確證,這裡面,只是核酸檢測結果為陽性,抗原抗體檢測,現在都是陰性。」

    錢女士著急地問:「那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柳箬說:「她怕核酸檢測可能是出的假陽性,所以多做了幾次,但都是陽性,因為她聽說這是我的朋友的血樣,怕我擔心,還用了她們最新到的pgm第二代測序儀再做了一次,發現依然是陽性。現在出現這種結果,第一種可能,就是魏漣的確感染了hiv,但現在只在核酸水平上能夠檢測到,抗原抗體都還無法檢測,這樣的話,就要再抽血做復檢,第二種可能就是血液樣本之前被污染了,因為核酸檢測很靈敏,被稍微污染,就能檢測到。這樣的話,也需要再抽血做復檢。」

    錢女士聽後幾乎暈倒,因為那份血液樣本是密封的,怎麼可能在路上被污染,因為柳箬沒有給出第三種可能性,所以錢女士只會想到她兒子的確感染了hiv。

    連高士程也被柳箬的話所誤導,覺得雖然柳箬給了兩種可能性,但第一種很顯然更合理,恐怕的確是感染了hiv。

    他說:「要復檢嗎,那我讓在b城給他再做一次復檢。」

    柳箬說:「我的同學比我對這方面更加了解,而且她同b城那邊也有很好的關係,我們之前還有一個同院同學,她是專門做愛滋研究的,在a國做了六年這方面的研究,現在回國在國家cdc,我可以把她們介紹給你們。要是真的是陽性,你們也不要太過傷心,很多陽性病人,也活十幾年,真到十幾年後,以現在醫療科技的發展速度,愛滋病說不定已經攻克了。」

    柳箬的話對錢女士並沒有起到安慰的作用,反而讓她感到絕望,她愣愣地哭了起來,高士程倒還有些理智,說道:「不知道可不可以請你的那位同學吃頓便飯。」

    柳箬說:「我得問問她。」

    柳箬的這位同學叫李鶴,是個肌膚白嫩如嬰孩兒的女孩子,看不出已經是三十多歲做主任的人了,還像個本科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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