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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4:24:33 作者: 南枝
白樹柔柔地在他耳邊碰觸,道,「沒出息也認了,我就是高興,高興能夠遇上你,還和你在一起了。世上這麼多人,又有多少人是愛而得之的。」
曹逸然原來還以為是自己讓白樹上了所以他高興,還讓他挺彆扭的,沒想到卻是因為這個,不過,這個更讓他彆扭,但是於彆扭之外,卻是一種說不出的溫暖感覺包圍自己,還有一種世界圓滿了的滿足感。他這時候完全忘記了其他的一切,包括從小的那些傷痛,父母對自己的期望和失望,自己心底想要做出些什麼來又邁不出步子……
這些,都在白樹的愛語裡化為了無形,似乎,他生來不是為了其他任何事,只要有白樹喜歡他,他就行了。
兩人在chuáng上粘了很長時間,之後白樹穿了衣服去拎了熱毛巾來給曹逸然擦了擦身體,曹逸然這次也沒有彆扭,直接讓他給看看是不是受傷了,白樹認認真真地檢查了一遍,覺得比第一次的狀態好,給上了藥之後,他就對趴在chuáng上直挺挺長條條裝屍體的曹逸然道,「這次比第一次好是不是,看來只要多多練習,以後你就會完全不用受傷了。」
曹逸然哼了一聲,道,「你就先好好做夢吧。」
白樹把被子給曹逸然蓋上,又摸了摸他的肩膀,曹逸然是全身從上到下都白,而且白得在燈下反光,看著像是一塊玉石雕成的藝術品,白樹坐在chuáng沿,又俯□去在曹逸然肩膀上親了親,這下把被子再拉上去遮住了他的肩膀,看曹逸然趴著不翻身過來,就只好只親了他的耳朵,柔聲道,「我要走了,四點半集合出發。」
曹逸然一聽,就側過頭過來看他,有點驚訝,道,「這就走?」
白樹歉意地抵了抵他的額頭,道,「是啊,這次是個大任務,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夠早點趕回來,我還要給你慶生呢。」
曹逸然翻身,又伸出手臂來勾住了白樹的頸子,把他拉下來親了親他的嘴唇,看著他的眼睛道,「你還真是辛苦。」
白樹笑了笑,道,「是辛苦你了,我都沒法再陪你。」
曹逸然知道白樹對他現在的工作充滿了熱qíng,即使白太太請求過他讓他勸白樹辭職,他也忍下去了,沒有勸他,因為他覺得能夠做自己喜歡的事qíng是非常愉快和有成就感的,他不想限制白樹。
不過此時,他的確是提起了心來,問道,「這次是什麼任務?」
白樹道,「機密不能說的。不過可以透露一點,是懷疑一個加工廠下面有個毒品製造基地。」
曹逸然愣了愣,「是機密不能說了,你還透露給我。」
白樹親了親他的鼻子,很是寵溺地道,「你要是告發我了,或者透露出去了,我就慘了,你會要我比較慘嗎?」
曹逸然抬手擰了他的耳朵,看到白樹齜牙咧嘴,他才道,「混帳。」然後又有些擔心地問,「會有危險嗎?」
白樹笑著道,「還不清楚,去看了就知道。」
曹逸然哼了一聲,心裡開始不安起來,他以前也認識一些人,知道某些毒販的兇殘,是完全不在乎人命的,他摸了摸白樹的臉,道,「你注意安全,明天要給我慶生,知不知道。」
白樹道,「夫人之命,不敢不從。」
曹逸然於是又擰了他的耳朵,白樹痛得趕緊告饒,曹逸然這才放過了他。
他看白樹重新開始整理衣服,當然是穿便裝,但是他這次居然是把槍放在家裡的,見他從柜子里把槍拿出來,曹逸然就撐起身體來,讓白樹把槍給他看看,白樹很是小心地遞給了他,道,「裡面有子彈,小心點。」
曹逸然握著槍看,道,「我才不怕。」
白樹就只是笑,曹逸然看著手裡的槍,想到白樹之前腿受過槍傷的事,不由心qíng更是沉重,之後抬起頭來問了白樹一句,「之前總是拖你後退的那個女人關芝這次還要和你一起嗎?」
白樹聽他問這個,就嘆了口氣,道,「小關很能gān的,你不要以為她是在拖我後腿。她都調走了,這次不上這個任務,說起來,最近忙,她調走的送別宴我們還沒給她辦呢。」
聽他這麼說,曹逸然就放心了,只是為白樹那個說小關很能gān的話而不大慡。
雖然不舍,白樹收拾好後,也就要出門了,他又回來給了曹逸然一個熱吻,就用被子把他蓋好,道,「我走了,我回來就聯繫你。」
曹逸然看他步履果決地往外邁,不由更加不安和不舍,最後朝他低聲說了一句,「你不能不gān這個了嗎?」
白樹已經走到了門口,身體頓了一下,然後飛快地走出去了。
曹逸然不知道白樹剛才是不是聽到了,所以就拉被子起來遮住了自己的頭臉,直到聽到外面大門被關上的聲音,他才把被子拉下來,望著天花板發呆,心想,白樹不知道會不會為了自己放棄他的愛好,要是他不放棄,自己說了又有什麼用?要是他放棄,以後的工作讓他不開心,那也不好。
總之,這真是一件讓人煩惱矛盾的事。
64
64、第六十四章 相信 ...
第六十四章
曹逸然在白樹的公寓裡睡了一覺,一早上起來回了父母家。
早餐桌上還算熱鬧,曹逸然沒睡醒地打著呵欠,端著牛奶喝,李欣看到他呵欠連天的模樣,就說道,「你沒睡醒,gān嘛這麼早起來。」
曹逸然瞥了她一眼,沒有回答。
李欣就對他嘟了嘴巴表示不滿,曹逸然看母親看過來,就夾了一隻小水晶包放進她碗裡,道,「吃你的吧。」
這下李欣不賭氣了,欣欣然吃起來。
看兩個人都是小孩子氣,趙悅就在心裡嘆了口氣。
而坐在曹逸然對面的肖源倒是jīng神不錯,一大早起來就化好了妝,看著是無懈可擊的一張漂亮臉。說起來,曹逸然這幾天天見她,但從沒有見過她的真面目,總有那麼一層妝容遮掩著,不由就覺得好奇,心想她要是晚上睡覺也這麼一張臉,李未和她偷/qíng,不是一親一口的脂粉唇彩,想想那個味道,曹逸然對李未還滿同qíng的。
曹逸然對於媚態天成的肖源沒興致,不過還是側頭去看了坐在自己另一邊的李未一眼,李未專心致志地在吃早餐,看到曹逸然看過來,他居然馬上就發現了,於是對曹逸然一笑,道,「有事?」
曹逸然心想這個男人還真是會裝,昨天才和他二嬸半夜幽會,早上起來兩人又能裝得正正經經好似就是普通的嬸嬸和侄子的關係了。
曹逸然實在是看不慣李未,以前李未和白樹有那麼點像,他便是對李未有好感,現在看他居然和白樹像,而且為人這麼不正經,所以越發對他不喜歡,於是他笑嘻嘻地道,「其實也沒什麼,我昨天晚上不怎麼睡得著,半夜去你房間裡找你,想找你說說話,沒想到敲了老半天門,你居然不在。」
家裡兩位女客的房間在左側樓里的一樓,李未這位男客卻是住在曹逸然房間不遠的一間,於是他說有去李未的房間找他,卻是沒人會懷疑的。
他這麼一說,趙悅只是微微抬了抬頭,李欣卻似乎是心有靈犀,先是看了她的堂兄一眼,再看了她的後媽一眼,然後開始悶頭吃早餐。
再看肖源,她舀著燕窩粥的手頓了一下,又接著吃起來。
李未倒是功力深厚,被曹逸然這樣揭露,他也不慌不忙,道,「我也睡不著,到外面去喝了幾杯才回來的,回來得比較晚,你去找我的時候,我恐怕正好在外面。」
曹逸然正想再說什麼,趙悅就發話了,讓曹逸然吃完飯到她的書房一下,曹逸然應了,心想他媽媽到底知不知道這事,說不定她也知道了,所以要幫掩飾一下嗎,畢竟在自己家裡發生了這種事不好。
飯後曹逸然去了趙悅書房,趙悅就問了他昨晚去了哪裡的事,原來他的動向,趙悅也是早早知道了。
曹逸然坐在沙發上,倒是並不隱瞞,對著母親些微嚴厲的臉,直言不諱地道,「去見白樹去了,我在他那裡過了夜。」
趙悅這下居然是鬆了口氣,臉色也好很多了,道,「你去了他那裡,那也沒什麼了。以前媽媽並不管你,但是,逸然,你已經大了,完全成年了,你該要自己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不要到外面去亂來,這次李欣的事qíng,我們也不說了,她還算個好孩子。要是別人不gān淨的話,你說說你出事了怎麼辦?」
曹逸然知道趙悅這是什麼意思,只是說得比較隱晦而已,曹逸然本來蹙了一下眉頭,之後卻又帶上了懶洋洋的笑,走到趙悅身邊去,把她的肩膀摟住,有些撒嬌地道,「媽媽,我哪裡是那種不知輕重不懂安全的人。我都很久沒有亂來過了,真的,發誓。我自從和白樹在一起了,就再沒和別人亂來過。他管得很嚴的,不讓我和別人亂來。」
曹逸然其實是個聰明到家的人,剛才一看趙悅對他去了白樹那裡的反應,他就知道了,他母親並不反對他去白樹那裡,估計也不是不反對,只是覺得他去白樹那裡要比去別的沒有保證的地方要好很多,所以,人一旦有了比較,就容易接受稍微好點的地方,至少覺得沒有爛到底。
當然,也有可能是那次白樹和趙悅談話,白樹說了些什麼,讓趙悅對白樹放鬆了警惕,對曹逸然去他那裡比較放心。
曹逸然說了那些話,趙悅就嘆了一聲,有些無奈地拍了拍兒子的胳膊,又握了握他的手,她是個端莊而利落gān練的人,只要不是發脾氣,都給人比較和善的感覺,她估計是想到了之前白樹和她說的保證,於是就語重心長起來,對曹逸然道,「白樹這個人,是個有正氣的人,我對他倒是放心的,你能夠和他jiāo好,我很高興。只是,男人和男人之間的關係,做好朋友就是點到為止了,就像你和周延一樣。再深入下去,以後會出什麼事,就會很難說。逸然,你不是同xing戀,媽媽是知道的,和女人結婚,才是一條正途。而像你舅舅和那個張洹能夠在一起一樣,你也想著要和一個男人在一起,這對你不大現實,你知道為什麼嗎?你不要看你舅舅能和男人在一起,就認為你也可以,家裡也會讓你那麼去gān。」
趙悅看兒子沉著臉不說話,她就接著道,「你這樣貪玩貪樂,管束不住自己,而且沒有自己的事業,到時候我和你父親總要先你而去,那時,你要怎麼辦,即使你有孩子,你要孩子怎麼來認可你,你一直和男人……」對著兒子,趙悅也不好表達那些詞,所以點到為止,又說到白樹身上來,「白樹是個好人,但是,你那顆心太善變了,你受不住和他一起走一輩子的,而且,我看你們在一起也沒法過男女才有的生活吧。」
曹逸然沉著臉,就只是沉著,並不像是生氣,也不像是憂愁,他只是並不贊同母親的話。
而且聽趙悅這麼說,他就知道,之前白樹和趙悅談話時,白樹一定是說兩人還只是好哥們,說他們只是心靈上相通,沒有ròu體關係,而且曹逸然願意聽一聽他的勸之類,所以,趙悅自動認為兩人在一起至今都沒有ròu體關係,而且她也想不出來,像白樹和曹逸然都是這麼高高大大的兩個,也沒有誰比較yīn柔,在chuáng上到底能夠怎麼gān,她萬萬想不到自己兒子是被當成女人用的那個,畢竟她兒子是什麼xing子,她會不知道?
不過,這是趙悅是對曹逸然太有自信了,而且認為曹逸然小時候受過阮軍的苦,肯定是對和男人上chuáng有心理yīn影的,當然,曹逸然的確是有,第一次和白樹發生實質xing關係的時候,他在黑暗裡,開始的確是生出了害怕的qíng緒,但是想到那是白樹,他就慢慢平靜下來了,而且似乎阮軍以前的那些事qíng,也讓他看淡了很多。
曹逸然一直把他媽媽摟著的,只是很平淡地提醒她注意一個事實,「媽媽,我和周延的確是好哥們,我沒有親兄弟,他就是我的兄弟。但是,周延是特別的,他和我從小一起長大,我們了解對方的幾乎所有事qíng。但是我和白樹卻不是,能依靠什麼讓我們好得比我和周延還好呢。是因為我願意將我的所有讓他知道而且給他,他也願意將他的所有給我,只有從心裡完全向對方坦誠的人,才能夠做到這個。而人和人能夠那麼容易就向對方坦誠嗎?媽媽,你比我活得長久,恐怕比我更知道,這是不行的吧。可我為什麼和白樹能行呢,因為他愛我,說願意包容我一輩子,說要以後都在一起,我也是這樣答應他的。既然以後的一生都要在一起了,又怎麼會不願意坦誠。媽媽,我和他一開始就不是要做兄弟的,我們是戀人,你不是看出來了嗎?你gān嘛要自欺欺人。」
趙悅身體僵在了那裡,有點慌地看著曹逸然,「戀人?」
曹逸然目光有著以前趙悅從沒有看過的光彩和柔qíng,他點點頭,「是啊。我們本來就是戀人。我和他怎麼有我們自己的生活,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qíng,我們能夠調和得好的。我相信他,他也相信我,我願意為了他去變好,不出去找別人。」
趙悅臉色有點發白,「你以前生活那樣亂,以後你們遇到一點小問題,他就不會相信你了。逸然,人和人之間的信任,不是像你想的那樣容易和簡單。這是很困難的。你……」她想說兒子太天真了,但是,她無法這樣說,因為曹逸然好不容易願意去相信,她知道自己不能去打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