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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4:24:33 作者: 南枝
他其實是低聲嘀咕的,但是曹逸然是當然聽得清清楚楚,聽他這麼說,他就愣了一下,感覺上像是被刺了一下,是身上什麼東西被這刺得痛了,痛得醒了。
他眼神突然深邃起來了,看著林小齊,又恍惚起來,恍惚了一瞬,他就笑了,道,「我讓你不開心?我又沒有義務讓你開心。問一下你的名字,怎麼,也得罪你了?」
真是莫名其妙地兩人就對上了。
曹逸然是對這個和林小齊長得像又給周驥做qíng人的人很惱怒的,不知怎麼就惱怒,覺得這人憑什麼要長成林小齊的樣子,而且還給周驥做qíng人。真是讓他覺得有點犯噁心。
林小齊當然也絕對不是讓人欺負的那種人,坐直了身體,即使逸寧有點慌張地想要他不要和曹逸然對上,他也沒有管,而是對著曹逸然挑著眉道,「難道我會因為你就開心或者不開心嗎?我只是覺得人貴有自知之明,要是連自知之明都沒有了,也真是可憐了。」
曹逸然不知道這個人這般伶牙俐齒,就瞪著他,還是逸寧拉了拉林小齊,打了個圓場說道,「我們是來做客的,在主人家裡……」
因為被曹逸然冷著臉瞪著,所以後面的話也就說不下去了。
白樹是在剛才就把禮物遞給張洹了,而且說了裡面是什麼,最好就拿去廚房看廚師怎麼做。
張洹接了這個禮物,就往廚房去了,他也不是一個很熱絡的人,所以也沒管這幾個人之後是不是吵起來打起來,根本就不張羅他們的接觸了,白樹則跟著張洹一起去了後面大廚房,想和趙家的大廚jiāo流一下做鹿腿的心得,也算是等曹逸然不和這些人亂調侃之後再來。
張洹和白樹一走,於是客廳里一時沒有靠譜的人留下來,而林小齊又很看不慣曹逸然欺負逸寧,因為曹逸然不擺好臉色給逸寧,他就認為曹逸然是在對逸寧施威,並且曹逸然當年留給他的印象其實沒有很多好印象,覺得這個人很不靠譜,yín/亂,還有點神經,可憐的曹逸然,被他這麼定位了,便在這時,林小齊擔任了和曹逸然對峙的勇士的角色,他站起了身來,而且對逸寧說道,「逸寧,你怕他gān什麼,他能怎麼樣。一來誰也沒惹他,他就瞪我,還瞪你,有毛病啊!」
曹逸然被他說得更氣了,山雨yù來,「誰有毛病!」
林小齊毫不示弱地道,「我不敢說嗎?你有毛病,一直就是你有毛病。」
曹逸然簡直想伸手打林小齊了,但是看他那臉蛋,就打不下去,只能咬著牙道,「咱們走著瞧。」
林小齊不以為然,還對他露出一個冷笑,道,「瞧就瞧。」說著,就把逸寧拉了起來,道,「嫂嫂,你不能這樣,你不能怕他,你越怕他,他越在你面前逞凶。這裡他又沒比誰高一等,他憑什麼要不喜歡誰,要瞪人。」
然後他對著曹逸然挑釁地道,「嫂嫂,你也罵他兩句。」
逸寧簡直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林小齊,他不知道林小齊一向是柔和而清逸的,怎麼對上曹逸然就變成了火藥桶,他簡直想逃了,但林小齊卻拉住他,道,「你得為自己爭取尊嚴。」
曹逸然冷笑著看著逸寧,他是狠不下心打林小齊那張臉,但是逸寧卻是讓他看著就很討厭的,他可是抽得下去。
見他冷笑,林小齊也冷笑,硬是抓著逸寧道,「你發脾氣呀,你gān嘛怕他,」
逸寧不知道是從哪裡鼓起的勇氣,真的對上了曹逸然的冷臉,磕磕巴巴地道,「我和周延是自由相愛的,我們在一起,我想我並沒有因此就欠了你。你和周延是朋友,我和你雖然不能做朋友,但是,我覺得我們也能夠在見到面的時候好好相處一下。我是願意這樣子來接受你的,只是你……」
他還沒說完,剛才被林小齊激起怒氣的曹逸然就哼了一聲。
於是逸寧又說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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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十六章 初戀 ...
第四十六章
當白樹和張洹從後面廚房回到客廳來,在走道處就聽到了客廳里的不一般的聲音,兩人神qíng當時都是一凜,飛快地跑了過來,看到的場景卻是曹逸然在和林小齊打架,逸寧在旁邊要拉,被曹逸然一把推開了,摔在了桌子邊上,而且看來摔得不輕,林小齊看逸寧被曹逸然毫不在意地推得摔倒,就氣紅了眼,對曹逸然是又打又踢,但是他哪裡打得過曹逸然,要不是曹逸然讓著他,他恐怕要被揍得不輕。
兩人飛快地跑來拉了架,白樹將曹逸然從後面又拉又拽地抱住了,張洹拉林小齊有點慢,於是林小齊硬是多給了被白樹架住的曹逸然一腳。
張洹把林小齊拉住,林小齊倒沒受什麼傷,就是有點喘不過氣來,而且因為激動滿臉緋紅,眼睛都是含著紅光,修長白皙的手指指著曹逸然,嘴裡說的話卻很小聲,是「這麼多年你一點也沒變好過。」
他是有感而發,但是不敢讓曹逸然聽到了,他和張洹不熟,不願意張洹碰到自己,就把張洹拉自己的手拂開了,然後過去把已經自己站起來的逸寧扶住了,關切地問他,「你怎麼樣,被摔到哪裡了?」
逸寧皺著眉,摔倒沒被摔得太慘,就是胳膊肘在實木的厚重的桌子上撞了一下,疼得他錐心,而且沒有力氣回答林小齊,他只是搖了搖頭,努力吸氣。
林小齊趕緊扶了他在沙發上坐下,問道,「哪裡摔痛了?」
柔聲問了逸寧,他又兇巴巴地對冷著臉站在那裡毫無反省之心的曹逸然道,「我嫂嫂出了什麼事,我和你沒完。」
曹逸然之前是的確厭惡和惱怒這個林小齊的替代品的,但是被林小齊為了替逸寧出頭而衝上來打他之後,他就有點恍惚了,他覺得這哪裡是林小齊的替代品,和林小齊本身就無二致,面對林小齊的狠話,他並不以為意,而且還把架住自己的白樹推開了,哼了一聲道,「沒完就沒完,我看你能怎麼樣?」
林小齊被他氣得不行,又要來檢查逸寧身上的傷,只好先不去管曹逸然,以免又大吵起來。
張洹對於曹逸然也是不知道該說他什麼才好了,逸寧是自己的朋友和客人,曹逸然倒是一點也不看主人的面子,就對逸寧和林小齊無禮。
而且,周延把逸寧和林小齊送來的時候是客客氣氣的,還說逸寧因為最近冷而身體不好,讓千萬監督著不要讓他在屋外面去走動,以免夜裡著了涼,那樣小心翼翼細緻溫柔地jiāo代,沒想到把這麼個寶貝留在別人家之後,就被當成根糙一樣地,要是真受了傷,張洹覺得自己以後還怎麼見周延,以後還怎麼邀請逸寧。
但是,他又對曹逸然實在說不出什麼來,只是氣悶地看了他一眼,就過來看逸寧怎麼樣了。
逸寧倒是和藹的xing子,胳膊肘被撞了筋,又酸又痛,似乎心肝都酸痛成了一團,還要硬是扯出個笑容來安慰大家,「我沒事,就是被撞了一下,過了這一陣,馬上就好了。」
林小齊問他哪裡被撞了,他就扶著胳膊給他指了指,因為穿著毛衣,林小齊以為撞脫了皮,所以小心翼翼地把毛衣和裡面的保暖內衣撈上去看了看胳膊肘,發現沒事,只是有點紅而已,雖然只那麼點紅,但在那凝脂般的白嫩皮膚上,還是看著刺眼。
逸寧一邊把衣袖扯順下來,一邊道,「真沒事,就只是輕撞了一下而已。」
雖然沒事,但林小齊還是對曹逸然沒好臉色看,道,「遇到你就出這種事。」
曹逸然不甘示弱,在沙發邊靠著,道,「誰先動手的。明明沒本事,還要衝過來。」
雖然是冷笑著說的,不知怎麼居然帶了些憐惜的味道,當然,除了白樹,別人也聽不出他話里的憐惜,只是覺得他又在對林小齊挑釁。
而林小齊果真被他激到了,還不至於又衝過去打架,但是的確是咬牙切齒的。
張洹看好好一個聚會居然搞成這個樣子,真是鬱悶不已,但是他又兩邊都不好說,因為這邊和林小齊不熟,另一邊是曹逸然,曹逸然就是混世魔王,說了也沒用。
他只是趕緊去叫了一個女傭人拿醫藥箱來,找一下治跌打的藥水來給逸寧抹藥揉一揉。
然後就對曹逸然道,「趙臻在樓上,他說了你來了就去找他,你去一下吧。」
曹逸然知道張洹是把自己指使走,其實他還挺不想走的,畢竟既想看林小齊對自己生氣急紅了臉,又想看逸寧吃苦。不過張洹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再待在這裡。
白樹關心地問了逸寧的傷之後,又和林小齊他們說了幾句關切的話,然後就去追趕曹逸然去了,曹逸然並沒有去找趙臻,而是走到了後面的花園裡去,外面很冷,曹逸然又沒穿外套,白樹一言不發地把他拉進了屋,曹逸然想要反抗他,但是白樹的力氣非常大,他完全掙脫不了他的大手,只是呵斥道,「你gān什麼!」
白樹把他拖到走道盡頭的拐角處去,那裡沒有人,他皺著眉盯著曹逸然道,「我gān什麼?應該我問你,你從進屋開始,你到底在gān些什麼。」
曹逸然笑著哼了一聲,道,「我沒gān什麼啊,只是看到一屋子我不想看的人心qíng不慡而已。」
白樹一拉一推,將他壓在了牆上,臉也直bī他的臉,白樹其實是挺生氣的,本來在周延對他講了曹逸然小時候的事qíng後,他對他是滿腔的憐惜和愛戀,現在就被曹逸然搞得他真是欠揍這種心qíng了。
曹逸然被他近距離的bī視著,也不惱,反而心qíng有點好,但是他自己也發現了,這個心qíng好不是因為白樹,而是因為林小齊,他的心裡像是在敲打著一種歡愉輕快的鼓點,看到林小齊發脾氣,對他紅臉,對他放狠話,他就覺得他鮮活且漂亮,就高興,就想再惹他撓他讓他再氣急發脾氣。
說起來,當年喜歡林小齊的時候,他似乎也是總是要惹得林小齊發脾氣,直到看到林小齊像一隻被惹著急的貓一樣地對他伸爪子他才開心。
而現在,他又有了這種輕快的心qíng,之前因為想到要一輩子吊死在白樹這顆樹上的茫然和無措以及一點點憋悶都消散掉了。
白樹是個眼睛很毒,心裡很明白的人,曹逸然在想什麼,他其實看出來了,所以,他直接問道,「那個孩子漂亮,你想招惹他了?」
曹逸然沒想到白樹眼睛這麼毒,心裡尷尬了一下,畢竟,他還是愛著白樹,但是尷尬之後,他又兇悍起來了,道,「你gān嘛這麼說?」
白樹面無表qíng地盯著他,「你說呢。你把我當傻子?你那是司馬昭之心,恐怕大家都看出來了。」
對於大家都看出來了,這讓曹逸然不高興,道,「那麼明顯?他們怎麼看得出來,再說,我就是逗他一逗而已。」
白樹知道直接阻止曹逸然是沒用的,於是說道,「好吧,我給你分析一下。你知道我剛才怎麼看出來的嗎?因為你那故意要引起人注意且不斷挑釁對方的做法,是大多數內心騷動的男人最愛做的,只要不是蠢人,誰都看得出來,張洹看得出來,那個被你推倒的是周延的老婆吧,他估計也看出來了。除了那個漂亮孩子,大家都知道你這點心思。」
曹逸然被他分析得非常不高興,板著臉不說話了,甚至剛才對林小齊產生撲通撲通的心qíng也沉寂下去了。
白樹再接再厲地道,「每遇到一個漂亮的孩子,你都要這樣招惹人家一場,被別人看你這表演,你覺得有意思。」
曹逸然被他說得羞怒不已,道,「你管我。」
白樹卻是直接地笑了,而且還在曹逸然唇上親了一下,道,「我當然要管你了,不然放著你一會兒不管,你就要找個後宮回來,你要把我放到哪裡去。我總得為保住我的位置努力吧。」
曹逸然剛才還因被白樹分析地赤條條的而惱羞成怒,現在居然白樹一句話,就又把他哄開心了,於是微微笑著,也回了白樹一個吻,道,「放心吧,他只是像我以前的一個弟弟罷了,所以逗一逗他。」
白樹對此有點上心了,「什么弟弟?你有弟弟?」
於是曹逸然說了起來,說是周延的三弟,但是十六七歲的時候就出車禍死了,他說的時候神qíng沉痛裡帶著茫然,說完之後也沉默了,他自己把這個說出來,才深切而疼痛地知道,那個傷口又裂開了,剛才他逗得開心的林小齊不是真的林小齊,真的林小齊已經死了,長得再像,脾氣再像也不再是那個人了。
而且,看一看,這個冒牌貨也的確沒有真正的林小齊那樣子陽光氣,真正的林小齊像是四月的陽光透過新綠的枝葉一樣,純淨而耀眼,但是卻是溫柔的,不會灼傷人,只會熨貼著他的心。----他的林小齊在多年前就已經死了。
白樹由著剛才還騷動著的曹逸然沉默哀痛,他伸手摟住了他,過了好一陣,他才輕聲問了一句,「那時候,你喜歡那個孩子,是不是?」
曹逸然愣了一愣,他在白樹的肩膀上點了點頭,道,「嗯,很喜歡,他是我心裡的陽光。」
白樹的身體有明顯的一瞬的僵直,他肯定因為曹逸然這句話心裡酸得要死,但是卻要保持豁達和鎮靜,他慢慢地放鬆了下來,溫柔地注視著曹逸然,輕聲問道,「是初戀嗎?」
以前曹逸然只把自己的戀愛的事qíng告訴過周延,甚至沒對當事人林小齊好好表白過,周延對他喜歡上自己弟弟的事qíng當然是反應非常大的,周延對曹逸然的各種惡習是了如指掌,覺得他喜歡上自己弟弟了,而且去禍害了他,那簡直是一個大災難,於是用了各種方法讓曹逸然不要去接近他的弟弟林小齊,而且警告他讓他別招惹林小齊,曹逸然那種戀愛的感覺在好哥們的打擊下帶上了惱怒,他對周延表示過自己是真愛,但是周延那時候不信他,直到林小齊的過世,周延才相信了,曹逸然是真心喜歡這林小齊,只是到這時候,什麼都已經是惘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