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2023-09-27 04:24:33 作者: 南枝
他真不知道曹逸然是怎麼想的,只是希望他不要又是心血來cháo才好。
他們到酒店宴會廳的時間算很早,因為趙臻一個傷員是無法待客的,他坐在椅子上和幾個好友說些閒話,於是整個宴會他都jiāo給了曹逸然和張洹來負責,雖然有別的負責人,但是,要待貴客還是要曹逸然和張洹來做,也有曹逸然的大舅和母親在,所以曹逸然就要早點過來。
白樹不是第一次見曹逸然的母親趙悅,但是以前見的兩次都只是別的社jiāo,而且趙悅那時候恐怕也沒把他看入眼,甚至不會注意他。
這次被曹逸然拉過去介紹,他還整理了一下神qíng,只是才走兩步,曹逸然就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看著他,道,「你隨便就好了,不要亂說知不知道。」
然後又給旁邊的周延說道,「哥,我和他的事qíng先不讓我家裡知道。」
周延笑著應了,道,「我知道。」
曹逸然帶著白樹過去的時候,趙悅正站在一邊和一個生意上的夥伴有說有笑,她一向是巾幗不讓鬚眉的,一身白西裝颯慡利落,頭髮高高盤起來,翡翠耳環襯著漂亮的耳朵,白皙的頸子修長漂亮,下巴頜微微帶著ròu感,於是讓她一向利落瀟灑中並不給人盛氣凌人的感覺,反而讓人覺得親切。
白樹是這時候才注意到,原來曹逸然的頸子和下巴都是遺傳自他的母親,的確挺好看。
趙悅開始並沒有注意到兒子,是她談話的對象,一個五十來歲的微胖的白面男人,曹逸然喚作肖叔叔,他先看到了曹逸然,於是笑著說道,「小悅,逸然來了。」
曹逸然面帶微笑挺有禮貌地和他問了一聲好,然後一上去就挽住了他媽的手臂,道,「媽媽,給你介紹一個人。」
肖先生看曹逸然要和趙悅說話,便笑著和他們打了一聲招呼,又和周延寒暄了兩句,就走開了。
趙悅寵溺地笑著任由兒子挽著自己,問他道,「這麼鄭重,介紹誰呢?」
曹逸然道,「吶,他叫白樹,我的好哥們。那次就是和他一起出去旅遊的,學了不少東西,還一直受他照顧。」
趙悅打量了白樹,然後笑著對他表示了感謝,感謝他對曹逸然的照顧,白樹笑著道,「阿姨言重了,我和逸然關係好,照顧他是應該的。」
趙悅本來還有別的事qíng要做,本來就要先去忙事qíng了,但是看兒子拉著自己硬是不放,就知道自己估計是對他的朋友表現得不夠,所以又留下來和白樹多說了一些話,主要是問白樹的一些qíng況,白樹輕描淡寫地說了一些,趙悅就點點頭,說讓曹逸然好好招待他,自己就離開了。
白樹看得出曹逸然的母親對自己客氣是客氣,但是絕對不親近,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自己曹逸然隨意介紹的一個朋友而已。
曹逸然看母親走了,就道,「她總是這麼忙,一個女人在這麼多男人中間,她也沒嫌累過。」
白樹聽他這麼嘀咕,其實有些驚訝,因為他知道曹逸然一向尊敬和喜歡他母親,沒想到他也會說這種話。
白樹一時也不知道怎麼接話,倒是周延道,「沒有人不會覺得累。」然後又攬了曹逸然的肩膀,「倒是你,阿姨說了你那麼多次,讓你去幫她打理生意,你自己不去幫忙,現在倒來說這些。」
曹逸然估計也知道自己說得過火了,他神色黯然了一下,道,「我也想去幫忙啊,但是總是下不定決心。我不去做事的時候還好,要是一去做事,我媽媽肯定變得很嚴厲,我受不了。」
周延道,「你總得做點事吧,這樣遊手好閒一輩子?」
曹逸然不高興地道,「你就知道罵我。」
周延橫眉冷對,「我不罵你,我還打你。」
曹逸然道,「打吧,我也不會讓著你。」
兩人幾乎就真要打起來,白樹站在一邊看著就只是笑,曹逸然一轉過臉來就對上了他的笑臉,居然不知怎麼就心裡一跳,一把推開周延,道,「你不要教訓我了,你好好gān,以後哥們我混不下去了,正好投奔你。」
周延笑道,「放心,我會把你打出去的。」
曹逸然於是轉向白樹,道,「那你……養不養我?」
白樹攤攤手,道,「你不要太刁難,我想還是養得起你。」
曹逸然一把將胳膊搭上他的肩膀,而且靠在他身上,對周延道,「看,還是有人願意讓我遊手好閒一輩子的。」
白樹也不知道說這樣的曹逸然什麼了,他似乎感受得到曹逸然的心裡也許很苦,但是不知道他到底在為什麼而苦。
時間漸晚,客人漸多,周延也穿梭其中幫忙做事,白樹卻被當成貴客坐在上位聽趙臻和另外幾位客人談話,甚至趙臻很熱qíng地把白樹介紹給在座的客人,但是卻是拿出他父親的名號來,說白樹是他的獨子。
白樹不知道趙臻是用意為何,直到張洹過來對趙臻說,那位白志祥白先生來了。
白樹一聽,心想這不是家裡深居簡出的老爸嗎,怎麼也跑這裡來了。
趙臻一笑,然後對白樹說道,「我這走路不便,你去迎過來吧。」
白樹心想,這肯定是趙臻故意的。
他爸肯定會撞破曹逸然了,到時候怎麼辦,自己趕緊去向家裡老頭兒說一聲,讓他過會兒別揭穿了。畢竟曹逸然還沒有讓他家裡知道的意思。
32
32、第三十二章 宴會(二) ...
第三十二章
趙臻的確是故意的,所以特意請了白樹的父親來參加這個晚宴。
白樹的父親白志祥一向深居簡出,甚少參與這些社jiāo活動,不過,他名氣大,他不知道別人,別人知道他。
趙臻和他倒有些關係,但是也不是很親近的那種關係,因為知道他是個妻奴,經常在家裡守著老婆不出門,所以即使有什麼活動邀請他,他要是不來,也沒人會介意。
但這次趙臻在請帖上是親筆所寫,而且還寫了一句希望他務必能來的話,既然他這麼有誠意了,白先生想推脫也不行,當然就只好來了。
白志祥進來時,曹逸然就看到他了,於是,他臉色一僵,趕緊往後躲了,而且讓一邊的張洹去幫了忙,讓張洹讓人去接待他,並且讓他幫忙去讓白樹知道他父親來了。
張洹看曹逸然這幅模樣,還覺得有點詫異,心裡想著難道白樹的父親認識他不成。
雖然疑惑,但張洹還是去幫了忙,他知道趙臻這人最喜歡吃醋,怕自己要是和白樹說悄悄話又惹得趙臻吃飛醋,到時候又想出什麼餿主意讓人日子不好過,所以,他就故意大聲地對趙臻說了白志祥來了的話。
果真,他這樣一說,白樹就是一怔,然後整個人就嚴肅起來了。
趙臻還沒有使壞到底,他不知道白樹家裡已經知道曹逸然和白樹的事qíng,而且還是擺出的理解兒子和支持兒子的姿態,但他看得出曹逸然和白樹之間的感qíng不一般,至少絕對不是玩玩的那種感qíng,所以,他故意邀請了白樹的父親前來做客,想要看看他是怎麼樣看待白樹和曹逸然之間的「友qíng」的,至少,要先拉拉兩家的關係,他覺得這樣算是比較好的。
當然,這也是故意給白樹和曹逸然使壞,看這兩個地底下的qíng人怎麼在父母面前掩飾。
他讓了白樹前去迎接他的父親過來,白樹馬上就起了身,走了過去,他看到他父親在和另外幾位客人說話,他飛快走到他身邊去,低聲問候了一聲,「爸,你怎麼來了?」
白志祥這才看到自家兒子,看到兒子穿著一身黑色正裝,因為剃著一個寸頭,又因為出任務而皮膚黝黑,雖然高大又帥氣,但怎麼看怎麼不像這宴會廳里的客人,而像是裡面的保鏢人員。
白志祥臉色都抽搐了一下,問道,「你這小子怎麼在這裡?」
白樹開始沒有回答,在白志祥和幾位熟人介紹了自家兒子,而且白樹也和叔叔伯伯們問好後,白樹才趕緊把父親拉到一邊去,他是做過臥底的人,即使心裡很虛,但是依然動作大方,不會讓人看出不妥的地方,只是白志祥卻對他的這個小動作很是吃驚,所以就很是體貼地跟著他過去了。
白樹看周圍沒什麼人,才低聲對父親道,「爸,和你說個事。」
白志祥點了點頭。
白樹四處打量了一番,在遠處一個角落看到了背對著他們的曹逸然,曹逸然高高瘦瘦一身白色西服看著就貴氣優雅bī人,他看過去,白志祥也看過去,因為沒有看到曹逸然的臉,他就問道,「你看的是誰?」
白樹道,「曹逸然。」
白志祥對曹逸然的大名是如雷貫耳的,因為這些日子家裡的老伴每天都念叨白樹的這個男朋友的名字,他仔細打量了曹逸然的背影,而且又正值曹逸然側過了些身,他於是看到了他的側臉,的確是曹逸然,他便問道,「那是曹逸然?他在這裡?和趙臻是什麼關係?」這樣問,是因為看曹逸然那個做派,好象是這裡的主人在陪客。
白樹小聲道,「他是趙臻的親外甥,你知道趙臻的姐姐趙悅吧,就是這座酒店的老闆,就是他媽。」
白志祥聽他這麼一說,果真露出吃驚的神色來,但是他經歷的世事之多,早就可以控制自己不動聲色,所以瞬間就一派自然了,瞭然地點頭,道,「你上次帶他回家,說他叫曹逸然,我就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原來是趙悅的公子。不過,他家裡也只有一個兒子……」
他說到這裡,一向聰明的父親就馬上明白兒子把自己拉到一邊來說悄悄話的意思了,他接著說道,「是不是他們家裡還不知道你們兩個的事qíng?所以,你要我過會兒裝作不知道你們兩個的關係。」
白樹趕緊做出感激的表qíng,道,「就是這個意思。所以,爸,你就當不知道吧。他們家不僅不知道我們兩個的事,而且不知道他和男人在一起。」
白志祥道,「我當然可以這樣做。」
白樹道,「爸,謝了。」
白志祥卻挺直腰板,又板了臉,道,「雖然我可以這樣做。不過,他們家是兒子,我白志祥的就不是兒子了。我們家就要理解你們,支持你們,他們家卻不知道,怎麼看,也是我們家裡吃虧。兒子,你認為我是來吃虧的嗎?」
白樹苦了臉,道,「爸,小不忍則亂大謀。」說到這裡,他看到曹逸然有偷偷瞥過來看他倆,他便更低聲地對父親說了一句,「他是做你兒媳婦的,你看他們家要把兒子讓出來,我們現在吃這點小虧算什麼。爸,你就當幫我吧。」
白志祥愣了一下,聽兒子居然說到這個上面了,他又看了一身黑色西裝的兒子一眼,又盯著一身白西裝瀟灑貴氣的曹逸然看,最終道,「好,我就配合你演這場戲。」
在白樹要道謝的時候,他給了他一巴掌,道,「你看曹逸然,他就打扮得好好的,你怎麼穿得滿身黑,這像什麼話,簡直和門口保鏢一個樣。你這個丟臉的。」
白樹對這個不以為然,道,「我只有黑西裝,說起來,還是媽讓定做的。」
白志祥聽到他說到自己老婆身上,就只好捨棄了黑西裝這個問題,依然教訓他道,「你前段時間不是白了一些,怎麼又黑成這個樣子了。你腿才剛好,不會又出門去出任務了吧。」
白樹笑道,「沒有,是在室內曬黑的,過段時間就會好些了。」
說起他又黝黑下來,原因還是曹逸然說想黑一點,讓白樹陪著他去做了室內曬黑,沒想到曹逸然一點沒變化,倒把白樹又曬黑回夏天的模樣了。曹逸然鬱悶地說白樹就是塊黑炭,又為自己曬不黑而覺得怪異。
不過,想起來,曹逸然覺得自己似乎是從記事開始就沒有黑過,總是這樣白的模樣。也許在青chūn期有稍微沒有現在這麼白的樣子,不過那段時間太短暫,他都記不清楚了。
白志祥邊和兒子說話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眼瞄到了趙悅,他就對兒子說了一句,「我去和趙悅打聲招呼。」
白樹只好跟了過去。
白志祥一向覺得趙悅一個女人能夠做出如今成績非常不錯,對她很是欽佩,但是兩人的jiāo往很少,而且似乎還是通過趙悅的弟弟趙臻而有的jiāo往。
白志祥和趙悅握了手,他心想要是兒子真要和那曹逸然糾纏下去了,那以後就要和趙悅做親家了,於是決定先要打好關係基礎,也算是他們男方大方得體。
趙悅對於白志祥的熱絡感覺有點奇怪,因為白志祥一向是以冷淡著稱的,突然對她熱絡起來,她還真覺得這個老大哥是不是不對勁。
不過,馬上她的疑慮就打消了,因為白志祥笑著把白樹介紹給了她,道,「我家的不肖子,白樹。他和你家曹逸然關係挺好,逸然那孩子挺受內子喜歡,他經常去玩才好,內子把他喜歡吃的菜都練成了拿手菜,就等著他去了。」
趙悅剛才就被曹逸然介紹了一遍白樹,現在又被白志祥介紹一遍,她其實心裡是有點狐疑的,不過面對著對方的好意,她當然是笑著表示感謝,並且讓白樹以後和曹逸然繼續好好相處,讓他也常到自家去玩。
白志祥聽她說讓兩人以後也好好相處,他就笑著道,「那是了。這兩個孩子其實挺合得來,希望他們即使有打鬧的時候,以後也能夠互相諒解,能夠長長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