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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4:23:35 作者: 咎書
余嘉一雙頰泛紅,她動了動被晚風吹得亂糟糟的頭髮,掙開他的手說:「我什麼意思?你才是什麼意思。不經我同意就把我當槍使,我還沒找你算帳。」
韓少庭瞥了眼前座上佯裝若無其事,實則在探著顆大頭打聽的助理,目不斜視地說:「一打倒敵人就起內訌,嘉一,你這樣的品性可要不得啊。」
「而且,我哪有把你當槍使。」韓少庭委屈的口氣里夾雜著六月飛雪的冤屈,他覺得自己活生生成了男版竇娥。
「就那孫宇驍。」余嘉一說,「我不喜歡他。你帶我來見他之前,有尊重我的意見嗎?」
她瞪圓眼睛,酒後的紅暈染上了她小半張臉,配著嬌嗔的樣子,稱得上是惟妙惟肖。
韓少庭雖然挨了批,但是一句斬釘截鐵的「我不喜歡他」比那點不痛不癢的小批評要聽起來舒爽多了。
他得了便宜後很自覺地賣乖:「真巧,我也不喜歡他。」
「以後不會有這樣的飯局了,我保證。」韓少庭的目光不躲不閃地撞向她,他環住她的肩膀,嗓音低低地,「你願意告訴我,你剛才去洗手間的時候,那貨尾隨在後和你說了些什麼嗎。嗯?」
他吻上她的臉,話里最後一個「嗯」的尾音被他拖得很長,顫顫的語調里還帶著些許小蕩漾。
余嘉一沒為男色所動,她眉飛色舞地對他做了個大大的口型,口型的中間是個張揚的「不」。
這調皮樣!
韓少庭懲罰性地輕捏了下她的小鼻子。
夜空的星星疏疏落落,紅色的星脈車裡沒開暖氣。冷風一點點灌進搖下的車窗,微微吹散了車廂內的酒氣洶湧。
陳知癱倒在后座上,嘴裡斷斷續續地說著不成語句的話。孫宇驍在前方繫緊安全帶,時不時地轟一腳油門,或者踩下急剎。
他雙瞳幽深,眼裡好像還映著余嘉一不留情面的樣子。
孫宇驍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小康之家,父母都是外科醫生。在他十三歲那年,父母離異,他選擇了跟著爸爸。高考結束以後,他父親另娶了一個只大他七歲的女人進門。
孫宇驍自覺,自己對感情尚算認真,和余嘉一在一起的一年多里,他克制守禮。有時候就算憋壞了,也沒對她做過任何逾越的事。
不能給肯定的未來,至少不耽誤她的現在。時至今日,孫宇驍依然覺得自己沒有做錯。
成家立業,連業都沒有,如何給人一個家?
可今晚。余嘉一那副沒有任何留戀的模樣,脆生生地在他臉上打了一劑響亮的耳光。
他做錯了嗎?
孫宇驍在路邊停下,被他放在副駕上的電話已不甘寂寞地響了快五分鐘。
來電人是和他有過一次合作經歷的某一線大牌女演員。自上次拍戲之後,就對他流露出了幾分忽明忽暗的好感。
巧的是,這位大牌還和他一個屬相。他是九一年的年青派「山羊「,她是七九年的成熟派「大羔羊「。
孫宇驍打開車子的雙閃,從衣兜里拿了根煙出來抽。
煙前燃著的紅色明明滅滅,許是煙氣有點嗆,他低頭擦了擦眼睛,在來電鈴聲再次響起來時,終於按了接聽。
「尹姐。」孫宇驍差點沒聽出來自己的聲音,他把剩的那截煙屁股按滅在了菸灰缸里,他淡淡道,「明晚一起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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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嘉一回家時不到十點。
今天是《最後的溫暖》大結局。小公寓裡開著暖氣,吳靈和余崇山兩個人坐在客廳沙發上,他們面前的小茶几擺了一盤黃囊的西瓜。
余嘉一將帶回來的清蒸獅子頭和素什錦放在桌上,換拖鞋的時候不自然地說了句:「爸,給你帶的。」
余嘉一上大學的時候,余崇山被查出患有輕微糖尿病。自那以後,他的飲食多半以粗糧為主,家裡的口味也因為他的病而變得清淡不少。
余崇山聽到開門的聲音時便作勢從沙發上起來,現在聽到余嘉一這麼說,他忍不住踱步到了飯桌前。
他遠遠看了眼余嘉一帶回來的菜,僵硬地點頭說:「你先去洗澡。」
余嘉一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清蒸獅子頭和素什錦已被余崇山與吳靈吃了小大半走。
吳靈搖頭笑道:「嘉一你看看,我做媽媽的每天為你起早貪黑,你倒好,就知道心疼你爸。」
余嘉一態度和軟:「哪有,下回也給媽帶。」
趁著氣氛好,余嘉一攀上吳靈的肩頭。她雙手齊下,給吳靈和余崇山都加了點菜到碗裡,笑眯眯地說道:「我還有件事情,要和你們商量。」
余崇山放下筷子,看向她。
吳靈也呢喃了句:「鬼靈精。」
「少庭,想請你們吃頓飯。」余嘉一盯著余崇山,眼裡是渴望被認同的表情,「可以嗎?」
余崇山拿筷子的手猶豫了一下,他剛準備開口。吳靈便率先道,她話裡帶點尷尬:「我和你爸恐怕去不了。」
「怎麼去不了。」余嘉一撅嘴說,「今天才初二,你們不是初六才走嗎?」
吳靈摸了摸她放在自己肩上的手,無奈地說:「我們剛才去車站,把初六的票改到了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