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頁

    「你瘋了吧!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你這樣做，怎麼會讓洵愛你!你只會成為他最痛恨的人!」

    「是啊!我瘋了!我一直愛著洵幾百年，可洵卻從來不正眼看我一眼，而你呢，憑什麼你不花費任何力氣，一出現就奪得他的愛!」女人雖然硬氣地說著，眼眶不禁紅了，眼淚簌簌掉下。

    「……」希凡並不知道說什麼了，他並不是會說話的那種人。

    耀東洵在遠處，臉帶陰霾，急忙說道：請你「不要傷害他，你有什麼事沖我來。」

    「東洵!」希凡看到耀東洵，心裡的慌張少了不許。

    然而，沒有任何預兆，一個黑線朝著希凡的脖子一閃抹過，黑血濺灑周地，女人沒有說一句話，淡笑而轉身，若隱若現地離開了，道路上只留下一副無首之軀立在那裡。

    「啊啊啊!」只聞遠處傳來的撕裂喉嚨的喊聲。

    一個磕碰，希凡從椅子上驚醒了，額頭和手心都是虛汗。他第一反映就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還在，還是完整無缺。再看著躺在床上的耀東洵，身上留著大大小小的傷疤和淤青。

    他弓著腰，緊握著兩手，吐出了一口氣，冷靜自己。

    他剛剛夢到了以前的事情，永遠也不會忘記，在最後一眼看到耀東洵那絕望到崩潰的表情，他寧願他是耀東洵，耀東洵是他，因為失去最愛的那種感覺，活著不如死過，還會忘記以前的記憶，不用承受過去。

    他能復活是因為耀東洵一直再用自己的魔氣傳給自己。但他一次次被殺，耀東洵一次次傳給自己，而自己的身體裡魔氣快殆盡了，自己的力量一直在減弱。

    他如果再死去了，東洵會搭上自己的命也要去救他吧這是他不希望再重蹈復撤過去的原因。他必須利用東洵給他的力量，保護自己，消滅阻攔他們的一切。

    這時，門被敲開，何塵走到希凡的身邊，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耀東洵，平靜如水地問道：「弟弟，你真的要和我走嗎?耀東洵正受傷著，需要別人照顧，你現在真離開他?」

    希凡驀地笑了，輕鬆地開著玩笑道：「哥怎麼了，你不是一直很討厭東洵這臭小子一起嗎?現在和你走還不樂意了?」

    「不是，我在考慮你的感受，以前我一直按著自己想法來，只管護著你周全就好了，從來沒想過你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何塵一本正經地說道。

    「放心，這次真的是我意願，我已經找了別人幫我照顧東洵。」

    希凡早就準備好了，找到他們最熟悉的徐佑一和林俞，拜託來幫忙照顧耀東洵。

    「你捨得離開?」

    「捨得。」希凡不緊不慢地說，只是瞄了一眼耀東洵，平淡的臉上沒有絲毫感情，看不出他內心所想，再轉眼看何塵的時候又變成一張笑臉道：「哥，你怎麼那麼多話了?」

    「我只是感覺經歷那段時間後，耀東洵變了，你也變了，好像都長大了不少呢。」何塵揉著希凡的頭髮，欣慰一笑。他不明白眼裡只有東洵的希凡為何這樣做。

    「是嗎?」可能是恢復記憶了吧，知道更多的事情，自己也變成熟多了。」

    「東西都收拾好了，那我們現在就離開吧。」

    「哥，你們先走，不用等我，我一會兒就趕來。」

    「好。」

    何塵離開後，無聲的房間裡，只剩下兩人。希凡坐在椅子上，習慣地單手捧著臉，眼睛都不眨，默默地深情注視著耀東洵，抬起手輕輕地觸碰著他的臉。

    原來帥氣的臉都被打殘了，不過耀東洵為神與魔之間的身份，不同於凡人之膚，會自動恢復好，不留疤，恢復原樣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希凡搖搖頭，笑容中帶著一絲苦澀，輕聲喝道：「笨蛋，真正受傷的一直是你自己啊。」

    過了一會兒，希凡小心翼翼地提起自己的行李，從房子走了出來，何塵和方銳兒都在外面等著他。

    方銳兒一見到希凡，像只活潑的小兔子，嬉皮笑臉地跳了過來，熟絡地一把攬著希凡的肩膀，開心地說道：「小稀飯唉，你終於出來了!」

    「唉，都說了，你們不要等我。」

    「小稀飯我問你，明明不捨得，為啥還要和我們走呢，真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麼。」

    「閉上你的嘴，別問那麼多!」

    何塵無語地看著方銳兒，硬生生地把方銳兒從希凡身上扯下來，方銳兒一臉蒙逼地滾到地上，委屈巴巴地說道：「塵，剛剛不也問了好幾個嗎?我才問一個!」

    「弟弟，我們走吧!」

    何塵不再理會方銳兒，拉著希凡進入車後，還沒等方銳兒上來，關上車門就要啟動車準備離開了。

    希凡一臉尷尬地笑道：「哥，你這樣會讓我失去一個好嫂子的!」

    不知什麼時候，方銳兒已經坐在車后座位，非常感動地看著希凡，「哇!」地一聲抱著希凡哭了出來。

    「還是小稀飯對我好，我以後一定會特別特別疼愛你的!」

    「……」何塵無言以對。

    其實在何塵眼裡，方銳兒既不是男生也不是女生，就是個麻雀，嗯，沒錯，別人都是麻雀變鳳凰，他就是鳳凰變麻雀，嘰嘰喳喳地吵個不停，嘣嘣跳跳地動個不停。

    第四十五章

    車開遠了。

    陰沉沉的天空也跟著氣氛變得更暗色了，終於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

    耀東洵從床上爬了起來，盤著兩腿坐了起來，呆呆地看著窗外的雨，只有他一個人落寞的背影，像個木頭一樣定住不動。

    希凡決定離開他，無論做什麼也無法挽留希凡了，他也不會變著戲法花樣去強迫希凡留在身邊。

    他想和希凡多待一會兒，就一會兒，直到他真正的醒來……

    可能嗎?但希凡不是早就發現他醒來了嗎?

    耀東洵一直裝睡，而希凡發現了，沒有拆穿，兩個人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想破壞獨有兩個人的短暫時間，也許分開後，這就是最後的兩人相處的時候了。

    他一直發呆到了晚上，最後無力地躺了回去，也順便把被子蓋住了頭。

    徐佑一提著早餐過來，看著醒來發呆的耀東洵。

    他還沒說話，耀東洵就先開口趕走人了。

    「我的傷已經恢復好了，不用麻煩你們了，浪費時間和力氣，現在就可以走了!」

    徐佑一很熟悉耀東洵說這種話，他沒有生氣，把早餐放在桌子上，一如既往地淡定說道：「我們知道，但我們不是醫生，自然不是給你看身體，而是受希凡囑託來照顧你的生活。」

    「不要當我小孩子，況且我是魔族，不用像人類那樣生活。」

    「以前可能，現在你不能了吧，不，比正常的人類還弱，該吃的還是要吃的，這早餐是希凡準備的。他說了你肯定廢下去，果然沒錯。他比你還了解你自己呢。」

    「……」耀東洵不再說話，打開早餐，很普通的熱粥，他拿起勺子自顧自地吃了起來，心裡好受了不少，但身體沒有緩解，還是很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