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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4:22:18 作者: 野七子子子
嗯?這個聲音是……阿九!
蘇南轉過頭,四目相對,兩個人都認出了彼此。
異口同聲道:「你怎麼在這裡?」
姜渠一臉茫然:「你們認識啊?」
姜九和蘇南是同是晨曦孤兒院的孩子,十八歲之後,兩個人離開孤兒院分道揚鑣,都是安靜孤僻的孩子,很容易就走到了一起,小時候兩個人經常做的事就是蘇南畫畫,他在一邊看書。雖沒有什麼過硬的交情,但這份友誼對那時候的他們已經是不可多得。
一別經年,誰也沒有想到會有再見的時候……還是在如此尷尬的場景下。
蘇南尷尬地站在自己房門口,進退兩難。
「那你們先聊,我再去睡會兒。」走到一半,姜渠又返回來拿了桌子上的皮蛋瘦肉粥,「嘿嘿,你們聊,你們聊。」
蘇南起身倒了一杯白開水,「我記得你不喜歡喝飲料的。對吧?」
「你還記得啊?」
蘇南坐在姜九身邊:「不過我和陸明熠都不喜歡喝茶,所以家裡沒有茶葉。」
「都是老熟人了,還講究這些幹嘛啊?」
幾年不見,姜九黑了點,卻也不像以前那樣不苟言笑。
蘇南問:「那你現在在做什麼呢?」
「我在酒吧里當酒保。你就是姜渠說的那個演戲的朋友?」
蘇南不好意思地笑了:「啊,小演員,哪裡敢和他稱兄道弟,他認識我室友罷了。」
寒暄過後,姜九忽然看著蘇南,俏皮地笑了,眼裡跳動著希望的光芒:「蘇南,我有名字了----姜九。」
姜九以前是沒有名字的,大家都是九兒,阿九的叫他,孤兒院裡的孩子每個人都被取了名字,唯獨他。
姜九進孤兒院的時候已經七歲了,七歲的孩子已經記事了,警察問他話,他就像啞巴一樣一言不發。可蘇南知道,他是被遺棄的,這個秘密他只告訴了蘇南,而蘇南幫他守到了現在。
姜九說過:「名字只是個代號而已,叫什麼都無所謂,可我想有一天能找到真正愛我的,或者我愛的,以我之名,冠以他姓。」
「那……他知道嗎?」
「他不知道,我也不想讓他知道,愛不應該成為一種負擔。」
同是缺愛的孩子,有一個人給一點點愛都會讓自己輕而易舉地交付全部吧。
蘇南還想說什麼,門開了----陸明熠打著哈切,聲音沙啞:「蘇南,你還沒吃呢吧?我去做。」
蘇南笑了:「你還真當自己是廚師啊?我吃過了,你睡你的吧。」
「唔,白天睡不著,嗯?你旁邊這位是?」
「哦,介紹一下,姜九,我朋友。」
陸明熠打量了一下,姜九並不高,比蘇南還要矮上一點,臉頰上還掛著嬰兒肥,眼睛很大,明明是可愛的模樣,臉上沒有卻多餘的笑意。
陸明熠打招呼:「哦,你好。」
「嗯。」
「姜渠呢,還沒起來嗎?」
「剛又回房了,你去看看吧。」
陸明熠臉一黑,轉身進了自己房間,下一刻,殺豬的聲音響徹雲霄,是姜渠的。
陸明熠一腳下去,踩在趴在床上的姜渠的背上。
姜渠趕緊求饒:「啊啊啊!大哥,我錯了。」
「嗯?說你錯哪兒了。」
「我……」姜渠眼睛滴溜溜地轉,哀嚎道:「我錯哪兒了啊我?」
姜九抱著手,依靠在門框上看好戲似的。
姜渠像找到救兵似的:「九兒,快救我!」姜九隻一味地笑,並不做行動。
「啊,白疼你了!」
空蕩蕩的房子忽然多出了兩個人,吵鬧了許多,也熱鬧了許多。
姜渠提議要出去吃。
「這是什麼?是緣分吶,今天我請客,誰也不許推脫。」
姜渠整了一個包裹嚴實的行頭,粉絲站他面前都認不出來。
要去的地方並不遠,繞是如此,姜渠也受到了驚嚇。
姜渠壓低鴨舌帽,刻意壓低聲音:「我怎麼感覺大街上的人都在看我啊?」
這話說的倒也沒錯。
街上走過這麼一群帥比,誰不得扭頭看兩眼啊?
飯桌上姜渠拿酒的手都伸出來了,蘇南給擋下來了。
「你們兩個喝吧,我和阿九下午有點事。」
姜渠:「你們下午有事?」
陸明熠內心:你叫他阿九?
兩個人的關注點顯然不一樣。
「嗯,我們打算下午收拾收拾回孤兒院看看。」
姜渠和陸明熠不約而同對視了一眼,姜渠放下酒杯。「去就去吧,回去看看我也挺好的。」
陸明熠低聲嘀咕著:「我也想去。」
姜渠用手肘偷偷碰了陸明熠:「哈哈哈哈,咱們兩個人可以過兩天逍遙快活的日子了。」
話是這麼說,陸明熠還是不開心----和蘇南在一起的日子才算逍遙快活,老子樂意有人管著我。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沒個一定,也許一兩天,也許一個星期。」
這下陸明熠更不開心了。
吃飽喝足,四個人疾步離開了餐廳,剛一進門,姜渠的奪命連環催命call打了進來。
「姜渠!你最好跟我解釋解釋,這是怎麼一回事?」
「啊?啊?你說什麼?國外的信號不太好,我先掛了啊。」
姜渠掛了電話。眉頭一皺:「不好,肯定有人泄露了我的行蹤!」
果不其然,經紀人發了一張照片,上面正是他們一行四個人走在路上。
姜渠把手機放在桌子上,把未讀的語音一個個點開。
「剛開始說有粉絲偶遇你我還不信,後來我一看,不是你是誰?你在哪裡?我去接你。」
陸明熠問:「那你怎麼辦,要不回去吧?」
「我把他拉黑了。」
「你把你經紀人拉黑了?」
話音剛落,三個人齊刷刷像姜渠行注目禮。
這樣反倒是姜渠不好意思了:「幹嘛這樣看著我?該幹嘛幹嘛去,你兩個不是說去孤兒院嗎?去吧去吧,還有陸明熠昨天不是沒睡好嗎?去補個覺吧,都不要管我,讓我頹廢到憂傷。」
說完想在沙發上任性地滾一圈,可是沙發窄,還沒滾一圈,噗通一聲滾了下去。
姜渠艱難地伸出一隻手呼救:「啊,我的腰,快來一個人扶一下我。」
房間靜悄悄的,半晌,姜渠抬起頭,房間已經空無一人。
呵,男人,什麼友情,愛情,都是假的!
房間裡,姜九怔怔地看著蘇南的畫。
「我記得你以前從來不畫人的。」
說是一幅畫說是一副漫畫更加貼切,漫畫上的陸明熠讓人忍俊不禁----張著獠牙的蟑螂占了畫紙的三分之二,而陸明熠只小小的一坨,滿臉驚恐地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